败落的花丛中被安了数十张桌椅,此时已经坐满了人。花园的正南方,一张竹架搭成的高约一尺的平台,面积约十来平米,一个徐娘半老的歌姬,正在抚琴低吟着一首武大完全没有听过的歌,歌声虽然也颇为悠扬动听,可是腔调却软绵绵的,仿佛都快把人的魂给勾了出来。
武植皱了皱眉,心里觉得很是奇怪,这么冷的天,居然还可以座无虚席。不过这样勾魂的歌声,这样*的情景,还是很容易让人沉迷堕落的。四下张望表明,眼前的事实证明了,人哪!要堕落还很是很简单的!几乎每一位客人都有一位年轻女子作伴,一边听着小曲,一边在相互打情骂俏。
几乎所有人都很安份,有人闭目摇头,似乎睡去一般,但旁边女子素手递来切好的水果,他却知道张开嘴来吃;大多数的人则是用一只手轻击椅子扶手,算是和着那女子歌唱,而另一只手就在身边的女子身上流连忘返。
武植仔细观察着园子里的众多客人,无论是从二十来岁的公子哥,还是四五十岁的“壮轻人”,基本上都是锦衣玉带,看来应该都是家景富裕的人。
眼前这个女子的歌的确有吸引人的地方,虽然曲意很缠mian婉转,可不正是抓住了这帮无事可干的闲人的心理么?现在的年纪了,除了一唱工来取悦客人之外,估计她也没有办法来养活自己了,**可是一门吃青春的饭,并不是可以做一辈子的,象这个女子的年纪还可以用唱工来养活自己,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卖了。
武植正在沉思中,李俊突然拍派他的肩膀,低声道:“我要是有了钱,以后也要这样过,这才是生活呀!”说话间不自觉露出向往的神色。
惊讶的看着李俊,武植没想到原来这竟然就是李俊所向往的生活。少年人的心态是很容易被外界影响的,现在武植开始明白,李俊来这里的目的不单是卖东西,更主要的是满足自己对美好生活的愿望。
看着李俊一脸沉迷的样子,武植忍不住打趣道:“你不是说要来卖东西么?怎么还不开始呢?”
李俊立马回答道:“现在不要打扰这些客人,要不他们会生气的,一会有时间的,不用太着急的!”
这时候,带着武植的龟奴走了过来,行了个礼说道:“武公子,您的位子在那边,请跟我过来!”
两人跟着龟奴走到了一张桌子面前,坐了下来,开始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这时台上那女子唱完一曲,起身来对众人福了一礼,脆声道:“多谢各位大人捧场,碧琼多谢了。”
所有的客人马上齐声赞扬起来,能到这里来厮混的,大大多数都是附庸风雅之人,一时间陈腔滥调,各种各样的绝妙好词络绎不绝。
一阵喧嚣过后,那叫碧琼的女子才道:“多谢各位公子各位大人对云虹阁的照顾和捧场,今天有幸请到京城倚红院的两大红牌江云颜姑娘和鲜落霞姑娘来到我云虹阁为各位献艺。小女子不才,除了刚才那几句唱腔,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可以拿出来献丑的了,下面只有希望两位姑娘的歌舞能够给各位客官带来更高水准的享受了!”
碧琼还没有说完,台下变有人嚷开了:“这是哪里的话!碧琼老板的歌声虽然没有有三月不知肉味的水准,可也算是余音绕梁了!不过我们都听过多次了,还是快请出两位姑娘让我等一睹芳容吧!”
碧琼微笑道:“各位不要着急!两位姑娘等会肯定是要出来的。不过今天这里这么多客官在,要是大家伙一会都要两位姑娘来陪酒的话,恐怕两位姑娘会吃不消的!”
武植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微笑起来,嘴里嘀咕着:“陪酒?恐怕还有其他两陪吧?这么多人,那多半是吃不消的!嘿嘿!”
李俊在一边看见武植在偷笑着,奇怪地问道:“阿大,你怎么在傻笑?到底在想什么呢?”
武植强忍着笑意回答:“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件好玩的事情而已”
这时候花园里又有人挑了出来,大声嚷道:“那老板你准备怎么办,不会让我们白白等一个晚上吧?”
碧琼仍旧是微笑满面,徐徐说道:“当然不会让诸位客官都白等了!两位姑娘传下话来了,她们的意思是要各位大人和各位公子现场作诗一首,然后拿去两位姑娘过目以后,如果得到姑娘认可的话,最合意的前面两首作品的那两位公子便可以得到两位姑娘的青睐,晚上自然可以一亲芳泽。”
武植顿时笑着对李俊道:“小俊你想不想一亲芳泽?”
李俊看了看笑得正欢的张问心,心里感到很奇怪,可是他并不明白一亲芳泽是什么意思,虽然他已经二十岁,可是没有读什么书,而且没有成亲,对于用文言来形容男女之间的事情的词语还不是很了解。
这时候李俊附近的一个公子哥站起身来道:“说得在理!咱们今天就以文章论英雄!就按碧琼姐姐说的做吧!各位兄弟,我想在座的想必都是怜香惜玉之人,这以文论英雄可是两位姑娘订下的考验,不是英雄的话怎么陪得上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呢!”
这个公子哥的话得到了几乎所有的人的同意,这也难怪,说到论英雄,又有谁会愿意示弱呢,恐怕是男人都不会承认。何况在宋朝这个重文轻武的年代,有钱的人家没有哪个是不会写文章的,现在说要以文章论英雄,只要是会写字的,都不会在这个关头承认自己不行。
碧琼见众人都没有异议,对刚才那公子哥微微一笑,便开始对台下一个丫鬟道:“去叫人为各位公子准备文房四宝。”
那丫鬟轻轻一福道:“是!”便转身向台后的走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