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诸葛爷!”司空南负责了打扫战场的工作,可到最后也没发现诸葛靖的人或者尸体。本来秦琼坚持自己寻找,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而他的内伤严重,外伤也开始恶化,在部下的苦苦劝说下才返回营帐治疗伤势。
“还没找到?”秦琼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布满了焦虑与担心。
“是的,将军,和诸葛爷一起的一百骑兵全部牺牲,无一幸免,却唯独没有发现诸葛爷。”司空南的眼中也露出悲伤的神情,平时他最看不起诸葛靖,总以为像秦琼这样的大英雄为什么会有像诸葛靖这样的败类兄弟,可现在,就是他一向认为的败类,却带着一百骑,冲杀五万的敌军,而且最终将对方的阵型冲得大乱,解救己方大军,不管是智谋或者胆量,都令人敬佩。
秦琼没有说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帐篷外,双眼看着敌军逃去的方向,眼中的悲伤,担忧,全部交集在一起。
其他的将领也全部沉默,如果不是司空南亲自说出诸葛靖带着一百骑解救他们,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平时胆小怕事,只会吃喝玩乐的诸葛靖会有如此壮举。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没有诸葛靖扰乱对方的阵型,己方就算获胜也会损失惨重。
“将军,诸葛爷足智多谋,绝不会轻易有事的,您不用太担心!”张风见秦琼一直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走上前劝说道,他的兄弟张雨也在大战中身亡。
秦琼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悲伤,那样的悲痛,只是不断的安慰自己,诸葛靖定是被对方抓去了,所以才找不到人,可这样的自我安慰作用能有多大?战场数万尸体堆积在一起,有的已经面目全非,指不定哪个就是诸葛靖?
“这……才是诸葛靖的不凡,区区百人,冲杀地方上万大军,如果没有他的及时出现,我们必败无疑,我们这里站着的人,至少会有一半已经不在,我们的命都是他救的,可他现在却生死不明,而我们却什么都不能做?”过了好久,秦琼才缓缓道来。
所有人再次沉默了,他们明白秦琼的话绝非虚言。
“司空南!”秦琼突然叫道。
“在!”司空南踏出一步。
“我军伤亡多少?隋军伤亡多少?”
“我军亡三千六百人七十一人,伤一万三千三百四十二人,其中两千四百人重伤,失去战斗力,杀敌一万五千六百人,俘虏一万四千人。”司空南一口气报出了数目。
“那好,将所有能战斗的骑兵集合起来,准备出发!”秦琼口气充满了威严,眼中的神色极其坚定,心中暗暗道,兄弟,不要有事。
“是!”司空南本想说该整顿三军,修正完毕后再出发的,可看到秦琼那坚定的眼神,想到诸葛靖那冲锋时的背影,语气一定。
秦琼亲自带着还能战斗的三千骑兵,将主力和整顿俘虏的人任务丢给司空南后,便尾追苏定芳而去。
苏定芳带着不到一万的人马一路朝上洛城赶去,而催命奉命捉拿诸葛靖,却收到诸葛靖等人的顽命抵抗,在损失了一百多士兵后才将诸葛靖活捉,那还是诸葛靖已经因体力耗尽而昏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靖躺在简制的木板车上,悠悠醒来。
“我死了吗?”诸葛靖想着,却觉得全身酸痛不已,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都是隋军骑兵,而自己身上也缠了一圈锁链,一队人马正行走于两山之间。
“原来是被抓了!”诸葛靖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境况,脑海中浮现出那十几名早已经筋疲力尽的战士为了自己,和隋军的五百骑兵展开殊死搏斗,特别是那个曾经挨过一巴掌的年轻士兵,在身中数刀,鲜血洒了一地的时候,还勇猛的往对方杀去,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狂热,却又那样的忠诚。一直到最后他倒下的瞬间,还不望回头看一眼诸葛靖,那双坚定的眼神似乎在告诉诸葛靖;大人,来世,我们依然追随你。他们的忠诚,他们的狂热,他们的坚定,让诸葛靖的心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来,战争也有战争的美;原来,人的一生不是只为了自己。
一滴泪不经意间洒了出来,诸葛靖再次闭上了眼睛,缓缓调动内息,恢复体力,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
“咔嚓!”一声,木板车突然停下,诸葛靖的身子因惯性向前一输,被锁链缠住,牵动伤口,疼痛不已。
睁开眼睛一看,周围的骑兵各个抽出兵器,如临大敌。难道是秦大哥来救我了?诸葛靖想坐起来,却根本做不到,不说被铁链拴住,就是没有,他也没有力气办到。只能尽力后仰,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可除了隋军骑兵的背影,什么也看不到。
“留下你们的马匹,速速离去,可免一死。”就在诸葛靖胡猜的时候,一阵骄蛮的女声传来。
“大胆盗贼,我乃苏定芳将军手下,竟敢将注意打到我们头上,速速退去,军爷今日就放你一马。”正是催命的声音,他们还没赶上大部队,恐有闪失,虽然看到对方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且只有百来人。也不愿多做停留,只希望对方知道自己身份后能离去。
“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我管你什么苏什么将,本小姐今日要定了这几百匹马,最后一次警告你们,速速下马,可免去一死。”
“大胆狂徒,快来受死!”催命就是再好的脾气也要爆发,自己好歹也是一员大将,如今一个小丫头竟也来戏弄自己。
“哎,可不要怪本小姐没给你们机会噢!放箭!”那女声话音刚落,顿时从无数箭矢从两面射向骑兵。
催命才知中计,也顾不得诸葛靖了,带头向那少女冲去,他只想到将对方擒住,那样才有活路。
看着催命疾驰而来,少女脸上挂着天真的微笑,毫不惊慌。就在催命离少女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少女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把乌黑发亮的,刻有太阳花纹的木弓,没有人看清楚她是怎么拿出的,仿佛一直就在她的手上。
少女脸上依旧挂着天真的笑容,上弦,拉弓,放箭,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一道黑光闪过,催命已经跌落马下,喉咙上插了一枝黑色羽箭,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到死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这一切来的是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