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骷髅道人的保护,陆川和窦天霸多多少少有点不安,他们都了解自己的实力,陆川手里有块斩鬼令,虽然多少有点威力,却只针对鬼类有效,技术活儿方面,仅仅会个华而不实的影分身术和一个基本派不上用场的飘移术;窦天霸就更差劲了,充其量算个跑江湖卖艺的捉鬼道士,只能对付游魂厉魄什么的,见了厉害点的恶鬼都得急忙躲开。这样一个组合,要是真有铜山老妖那样的金丹初期高手来追杀他们,那就等于判了他们的死刑。
所以,二人与骷髅道人分开后,可不敢拖沓,直接就奔了飞机场。
乘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两人终于到了S市(南天市是个小县城,没有飞机场),这里距离南天市还有几十里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找了家五星级的酒店住了进去。窦天霸还是挺有钱的,这也难怪,借着骷髅道人的名声,他这个大弟子也时常帮一些富商什么的驱鬼做法,连蒙带骗攒下的酬礼少说也有五六百万,都在他银行卡里存着呢。
两人的房间在三十层,窦天霸一进房间,什么都顾不上,立马跑到窗户边贴符纸摆聚灵阵,准备吸收月光太*华练功。
窦天霸那令人惊诧的勤奋精神和他那同样令人惊诧的浅薄修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差,陆川对这个问题很难理解,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兄啊,你这么勤奋,怎么修为……”
“修为这么差劲对吧?这个问题我记得你刚入师门的时候就问过我,怎么你全忘了?”窦天霸抢道。
陆川连打哈哈,心说我可不是以前的那个陆川,当然什么都“忘了”。
窦天霸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摆着他的符纸,过了一小会儿,站起身来舒了口气,道:“《炼魂经》入门最难,而且每隔三层又会遇上瓶颈,就像师尊,三年前我拜他为师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第三层的境界停了二十多年,到如今,他还没炼到第四层。嘿嘿,有时候我觉得我比他聪明,我只修炼了两年半就已经入门,如今我只要勤奋修炼,不出一年准能修成第一层,嘿,到时候我也算炼气初期的好手了。”
陆川听得咂舌,修真的道路当真是不好走,毕竟修真是逆天的举动。在修真界里,五年内能修炼到炼气初期的,绝对算得上天赋过人,从这个角度来说,窦天霸绝对不是笨人。
窦天霸不再说话,盘腿坐进他摆的那个聚灵阵里,吸收吐纳,一丝丝肉眼可见的太*华渗入了他的天灵。
陆川不去打扰他,自己坐到了床上,从进入大杀场到现在,还一直没得安生,这会儿有空正好用来对自己目前的总体实力来个总结。
自己现在掌握了一级飘移术技能和二级影分身技能,有一块斩鬼令、一把手枪,有1310个奖励点、两块四星级宝石和两块三星级宝石。都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陆川把自己的家底一亮,不禁摇头叹息,自己还真是初的不能再初了。
再看看来到大杀场中搞到的东西,一本《炼魂经》和一本《符咒秘录》,一个芥子指环和三个芥子手镯,再就是一个据全程领域说是大杀场修真界顶级法宝的甲精葫芦。
这个葫芦看起来挺普通的,不就是抹了层紫颜色吗?顶级法宝?陆川不能理解,捧起甲精葫芦晃了晃,干脆又收回到了芥子指环中,顺手抓起《符咒秘录》翻看起来。
符咒一途是道门最古老最普及,同时也是最为神秘的一个领域,讲究参天悟地,顺应造化,生克五行,化转阴阳,以奇形怪状的符录来引动宇宙间无处不在的神秘力量。往往有很多修道者对符咒不屑一顾,认为那是初级的弱智把戏,也难怪,因为修真界的高手中几乎没有人是通过符咒一途走上高深境界的。
陆川耐着性子看完了《符咒秘录》的前十篇,都是在介绍符咒的种种玄妙,让他感觉这根本不是什么修真秘笈,而是地摊上卖的武功小册子,只会漫天胡诌。
“还是从后边随便翻几页看吧。”陆川合上书,从后边随便捡着翻看起来,“嗯,那是什么?”刚刚翻过去的那一页上有个图形引起了陆川的注意,赶紧翻回来,仔细一看,上面画了一个葫芦,下面赫然用大篆体写着四个字——甲精葫芦!
陆川瞪大了眼睛,快速地浏览起图形下面的小字,竟然是开启甲精葫芦的方法,心中暗暗自语:“不会这么巧吧?”
不管是不是真的,陆川都打算试一试。
取出甲精葫芦,陆川咬破手指,将自己的一滴血滴进了葫芦中,而后念出了《符咒秘录》上记载的那句长长的发音古怪的咒语。
猛地,葫芦发出了一声轻脆悦耳的低鸣,就仿佛一滴露珠落入最幽远最僻静的湖泊时所发出的碰撞声。
陆川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神与葫芦有了一种气脉相连的恍惚感,一种苍凉、古朴而又宏大无边的包容力瞬间将他的心神纳入其中。
那种澄澈幽远的宏大气息让他不能抑制地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就仿佛大海之于蝼蚁,让他陷入了惴惴不安的惶恐之中,禁不住想要逃离。接下来的一瞬间,他又觉得自己的气息突然安稳下来,灵台清净,心神洒脱,自己竟仿佛彻底融入了周围那种铺天盖地、飘渺无边的苍凉氛围中。
一个个巨大无匹的古怪图形从他眼前缓缓飘过,陆川每看过一个图形,都深切地感受到,那个图形已经彻底烙印在自己的意识之中,同时,自己的身体也仿佛被一层厚重的力量包裹着,一道道奇异的力量缓缓流入自己的身体之内,从天灵到足底,始末相连,循环不息。
随着那种力量的不断涌入,陆川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能承受,肌肤、血肉、骨骼、静脉,都像是要被胀裂般的剧痛,他咬牙忍耐着,愈加剧烈的痛楚终于让他忍不住仰头长啸,似乎要把那种力量发泄出去——
安静了,那种奇异的氛围突然消散得无影无踪,如云开雾散,如狂潮尽退。
陆川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地上的甲精葫芦,再看了看紧紧靠在墙边的一脸惊诧慌恐的窦天霸。“怎么了?”陆川奇怪地问道。
“还、还问我怎么了?我的天,你看看这个房间吧,师弟,你刚才的样子太可怕了!”窦天霸咽了口唾沫说道,极力地稳定着自己的心神。
这个豪华酒店的套房内一片狼籍,似乎被龙卷风扫荡过一般,墙皮被彻彻底底剥去了一层,露出来斑驳的红砖,窗户也都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在窗台上残留这一些碎片。
陆川拍了拍脑袋,想起方才如梦如幻的经历,又急忙拿出《符咒秘录》翻看了一眼,心中总算是明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