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和窦天霸捡了宝物,急匆匆地向着南天市而去,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突然从大坑边的土堆里伸了出来,死死地握紧了拳头,昭示着强烈的恨意和怨毒。
荒郊野外,百虫不语,惨白的月光显得分外萧然。
……
“哐啷!”
一只紫金玲珑茶壶被狠狠摔在地上,竟硬生生地嵌入了厚重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之中。
欧阳原气得浑身哆嗦,再想摔什么东西,屋子里却已无物可用了。
欧阳原生得一张国字脸,眉目苍劲,额阔唇宽,可惜一个鹰钩鼻辜负了他大气的面盘,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阴险狡诈。他是欧阳世家家主欧阳自方的长子,如今已接管了欧阳世家大部分的家业,他也正是欧阳楚的父亲。
“大伯您消消气,堂哥不是没事吗?要报仇咱们可以慢慢来!”一个面容猥琐的青年人一边替中年人摇着扇子一边笑道,他叫欧阳会秦。
“啪!”中年人没好气地打飞了扇子,恶狠狠地训斥道:“仇当然要报,但是绝对不可以慢慢来!”
“是、是,要尽快报,要狠狠报!”欧阳会秦附和着笑道。
“大老爷,特组组长华天均在外面求见。”一个小保姆小心翼翼地挪步进屋,低头说道。
“他?”中年男人冷笑一声,“他也该过来了!叫他进来!”
小保姆逃也似地跑出屋子,去了前堂。
不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英气勃发的青年男子从容而至,看了看满地的破碎家具,对着中年男人微笑道:“欧阳伯父这是何必呢?怒气伤身的。”
“呸,姓华的,你还好意思问?”欧阳会秦冷声道。
对于欧阳会秦的无礼,欧阳原置之不理,若在平时,家族后生中谁敢如此没教养,他早就开口训斥了。
华天均听若不闻,连看都不看欧阳会秦一眼,只笑呵呵地对着欧阳原道:“楚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所以立马就赶来了,还好楚弟性命无忧,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处理,天均这次来,就是想听听伯父的训示。”
欧阳原的怒气已经悄悄收敛了起来,似是对华天均的态度还算满意,点头道:“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全怪你们,但是你可知道,若不是阿楚身穿我欧阳家特制的护身宝衣檀丝甲,只怕他早已灰飞烟灭!”
华天均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当初我把阿楚送进你们特组,你们千保证万许诺,会对他的安全负责,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怎么样?那可是在你们分配的任务区里出的乱子,太让我震惊了!我要你们三天内对这件事情做出解释,动手的人是谁,相关的人又是谁,你们要把他们统统找出来,交由我亲自处理!”欧阳原目露寒光,毫不客气地说道。
“三天……”华天均皱了皱眉。
“怎么?!”欧阳原的口气不容置疑。
“好吧,三天后天均再到府上拜会。”说罢,起身告辞。
从欧阳府里出来,华天均无奈地摇了摇头,欧阳原太不讲情理,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身为特组组长,本来就应该对组员的安全负上一部分责任的。更何况,自己又没有什么家势,如何敢得罪了家大业厚的欧阳世家?他能当上特组的组长,完全都是靠着自己的勤奋努力,才能技压别人一筹,在组员中间建立威信。
华天均不禁暗想,若是自己的师尊清净散人在就好了,自己就可以跟他去云游四方,扔下特组这摊子破事。
“组长,我们确定了一些线索。”这时候他身上佩戴的那块特别炼制的特组通讯器传来声音。
“讲。”
“据昨晚在现场的几个警察讲,他们看见欧阳楚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两个人,根据目击者的陈述,我们基本已经确立了那两个人的面容特征、身高体型,他们的脚型大小与留在郊外爆炸坑里的脚印基本吻合。”
“好,我马上过去!”
通话结束,华天均拔地而起,御风飞去。
刚到达南天市的时候,陆川和窦天霸遇上了许多的修真者,这令他们紧张兮兮,生怕突然就蹦出个厉害角色来为难他们,不过他们太多虑了,人家修真者都吃饱了没事干,去为难他们两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角色?但是,如果有人知道陆川身上藏着甲精葫芦的话,情况就会大不一样了。
按照骷髅道人的嘱咐,他们径直去了南天市内的隔岸寺,投奔方丈草色和尚。
隔岸寺只是座小寺庙,在修真者众多的东大陆上,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庙能扫出一箩筐来。庙门一旁的古旧石碑上题了一首诗:“空空有乐趣,色色无大千,隔岸如隔世,是非逢禅变。”
“是骷髅道人让你们来的?他怎么了?!”草色和尚言辞中难掩关切之意。
“我师尊受了伤,不过并无大碍,修炼一段时间就好。草色大师,你是我师尊的朋友吗?为何我师尊不肯跟我们多提关于你的事。”窦天霸大咧咧地说道。
草色和尚哼道:“呸,谁是那臭道士的朋友,洒家是他大哥,他恨不得洒家死了才好,哪里会愿意多提起洒家。你们两个小子给洒家记住,在这里吃住都没问题,就是少给洒家提那臭道士。”
陆川和窦天霸面面相觑,这时候才留心,草色和尚与骷髅道人还真是长得七八分像,特别是,他们都一样骨瘦如柴,相比起来草色和尚更要瘦上一分,骷髅道人如果不减减“肥”的话,“骷髅”二字的威名怕是要让给草色和尚了。
“说说吧,你们都干了什么坏事,跑到洒家这里避难。”草色和尚懒洋洋地问道。
陆川和窦天霸都觉得没必要跟他隐瞒,窦天霸最爱说话,就把得罪铜山老妖、杀死吠陀教法师的事情,还有昨天晚上遭遇欧阳楚的事情,都一股脑说了出来,每说到打斗情节的时候,必添油加醋一番,惹得草色和尚一脸鄙夷。
陆川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这位有点大条的师兄没有把葫芦的事情说出来。甲精葫芦是个好东西,但同时也是个惹祸精,陆川暗下警告自己,以后对任何人也不可以提起甲精葫芦。
草色和尚听完,微微皱眉,问道:“你们确定那个什么欧阳家的王八蛋死踏实了?”
两人都肯定地点了点头。
“真的确定?”草色和尚又问了句。
被他这神秘兮兮地连问两次,陆川心中开始没底,“我们没有看见他的尸体。”
“嗨,师弟你还担心什么?那傻鸟被炸成灰了,还能有什么尸体?再说了,就算他没死,又能把我们怎样?”窦天霸无所谓地笑道。
“无知小子,洒家劝你们还是小心点,欧阳世家的势力绝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他们要是搞清楚了昨晚的事,你们就死定了。”草色和尚沉声道。
陆川感到后背有些发凉,窦天霸一脸不服气,道:“他死不死根本就没我们什么事,他们是大家族,总得讲理吧?”
“错。欧阳一家老少都是阴险卑鄙的王八蛋,会跟你们讲理?”草色和尚讥讽地说道,“你们暂时也不用害怕,先住在洒家这里,哪里都别去,过几日洒家去参加流花节,要在外面住几天,你们就给洒家看家护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