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间的白天特别的漫长,韩平默默掐算,如果和凡间时做一个对比,冥间的白天相当于凡间的两天两夜,四人分做四个方向,监视着无定河上的动静,防止仲平再一次逃脱。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渐渐暗淡,韩平等人松了口气,看来那家伙确实受创严重,一时半会恐怕没办法醒来。此时,湖面突然泛起了波澜。虎牙紧紧的握住画戟,韩平也是紧扣住虬龙鞭,紧张的观望着。
湖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并不是韩平想象中身负责重伤的仲平,却是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儿,惊讶之下韩平失声叫道:“夏老师!”
不错!那女子完全就是一个穿着古装的夏紫宜,韩平顿时懵了,夏紫宜怎么会突然到阴司来?她又是怎么下来的?如今这状况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失神的韩平甚至没看到虚托着那女子的仲平,那个在脑海里无数次出现的身影,已是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老槐树送给他的锦囊突然松脱,从锦囊里飞出一把玉制小剑,猛的窜入天空,隐约一道裂缝闪过,不见了踪影。
“娘娘!”阎罗和钟馗二人在看到那女子的一瞬间,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失声的连连叫着“娘娘”的称呼。
被这声音惊醒的韩平猛的抓住阎罗,急声问道:“你们喊她什么?”
“娘娘!那就是后土娘娘啊!”阎罗哽咽着,用最快的语速回答了韩平,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热切的望着那道美丽的倩影,钟馗也是与他一般模样。
他们对着后土娘娘,有着如孩子一般的濡慕,上古之时,阴司共有十殿十王,都是作为辅佐后土娘娘的存在。那个始终挂着亲切笑容的女子,就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呵护着十王,教他们修炼,为他们挡祸,教他们辩是非,这些影响丝毫不曾从他们脑中或望。
只是在娘娘失踪后,阴司,这个原本与三界并列的存在,却是落得了人人可欺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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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土……娘娘,韩平眼巴巴的望着那道身影,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和夏紫宜如此相像?
不!不是相像,她们俩简直是一模一样!韩平可不认为这只是巧合,天下间所谓巧合,大多都有一定的因果在内,作为修行人,本就不该相信巧合。
仲平也没料到自己将这女子带出来,竟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刚才还对他喊打喊杀的众人,现在却是视而不见。
感觉到背上那刺人的目光,仲平回头望去,却是那提着画戟的虎牙,正凶狠的盯着自己。仲平笑了,总算还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韩平道友!贫道仲平有礼了!”打了个道稽,仲平有模有样的暗着修真界的礼仪和韩平叙起了话。
韩平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这女子本就是他从湖里带上来的,心下烦乱,韩平根本没注意到他说话的语气产生了变化,蛮横的道:“说!你把她怎么了?”
仲平微微苦笑,恐怕自己在世人的眼中,已经和恶魔无异了吧。昨日种种,现在想来,甚是可笑。自己入魔是早有定数,在自己起了那贪婪心态时,就已经注定了可能会走上这条道路,万般皆由人,皆是自造成。
“我能把她怎的,说起来,我还是她救的呢。”仲平叹了口气,为了表明自己对这女子并没有伤害的意思,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岸边,阎罗和钟馗立时扑上前去,守侯在她的身边,施展了无数法决,可总是不能让她转醒,二人焦急如焚,为了救治这后土娘娘,二人抛开了隔阂,首次携手努力,却还是没得一点功用。
后土娘娘仍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安详的微笑,一点也没醒来的迹象。
而另一边,仲平正在叙述着湖底所发生的一切。韩平相信了他所说的话,因为他的伤势如果没有外力介入,是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的。难道这女子真的就是那上古大神——后土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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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紫宜烦躁的在家中走来走去,这韩平,居然又是一去不返,他不知道自己为了能让他继续读书,花了多少心思吗?
难道又要去医院开病假条?笑话!还有两天就要高考了,这时候办病假条有个什么用。
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干爸干妈也是不知道韩平的去向,而且他们也显得并不是很着急,仿佛高不高考都无所谓一样,气得夏紫宜在电话里娇嗔道:“哼,干妈,你们就惯吧,难不成你们要让小平变成一个只会花钱的花花公子?”
韩平的父母相视一笑,他们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清清楚楚,花花公子?呵呵,这辈子都与他无缘了,如果有他想要钱,那只是随手变幻的事罢了。
只是这个女孩儿他们也是打心底喜欢,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只是好生安慰,敷衍道:“紫宜,你就放心吧,平儿他是有要紧事出去了,高考一定会赶回来的,学校里的事,就麻烦你帮忙料理下吧。我和你干爸还有事要出去,那就先这样啦!”
“喂!喂!”夏紫宜气哼哼的挂下了电话,低声嘟囔道:“要事要事!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要事,该不会是勾搭小妹妹去了吧?”想到这里,不由的一丝醋意在心间涌动。有所察觉的夏紫宜顿时一阵心慌,轻刮了刮那自身那白嫩的脸蛋,暗啐道:“羞也不羞,却是无来由去吃个学生的醋。”
窗外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个手指大小的裂缝,一把玉制小剑从那裂缝中飞了出来,直直的向着在想自己心事的夏紫宜飞去。
听到细微的破空声,夏紫宜茫然的抬起了头,玉剑正中眉心,就这么消失了。夏紫宜保持着这幅呆呆的表情,一动不动。
偶然一阵大风吹过,夏紫宜毫不知觉的倒在了地上。
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