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与江彬的关系一直不错,而且江彬也没有插手东厂的事情,所以林政给马振加信,让他暂且观察动向,不必急于插手,但要保护好自己的势力范围,尤其是喜峰口的贸易,还有林政自己的会英楼和马场。
王直的盐场正式出盐了。上次刘六和刘七领来的壮功力大部分都分给了盐场,一千多亩盐田,第一次便出了10万斤盐,这些盐若卖给盐运司,能得千两银子左右,若卖给民间,则可翻十倍。
至于卖给谁,林政还没想好,江彬现在监管盐业,林政不想与其发生冲突。若是和江彬联手倒卖私盐,林政又怕受其牵连,因为江彬这个人办事不是太可靠,早晚要出问题。所以还是先入库再说吧。
事情的发展有时和想像的不太一样,越不想找事,事反而来找你。这天林政刚给学生让完课,便被王直派人请了去。王直可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他让人来找林政,那是因为有事发生,非得林政去解决。原来,盐场刚有收成,盐运司和西厂的人便寻上门来,要强行收购海盐,而且价格压得很低。
林政参骑马来到盐场,王直正与西厂的一个小旗争执,见林政来了,王直急忙见礼,那小旗却连招乎也不打,根本不将林侯爷放在眼里。
王直道:“侯爷,他们要以每百斤五钱银子的价格收购我们的海盐。”
林政还没答话,那小旗道:“五钱银子也是便宜你们了,这海水又不花钱,晒出盐来能值几何,再说,你们盐场没经许可,私自晒盐,惹怒了咱们,全部没收。”
林政见那小旗无礼,心中怒极,将刚才教学的一点成就感全部打消,不过林政从来都是不怕恶人,他笑了笑道:“你说得不错,海水是不用花钱买的,那你就把海水运回去当盐卖吧。”
那小旗见林政耍笑于他,也十分生气,上前一步道:“给你脸你不要,那咱们可就不客气了。”
刚说到这儿,脸上突然一痛,被林政一巴掌打翻在地,那小旗一张嘴,和着血吐出一颗牙来,当下大怒,道:“兄弟们,给我拿下。”身后十几个番子便要上来拿人。
不等林政动手,他身后的肖栋熙早率人冲了上来,林政的亲卫都是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几个照面,十几个番子便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林政笑着来到那小旗身边,道:“你不是想喝海水么,来人,将他们全扔到海里喂龙王。”
那小旗一听大骇,求饶道:“侯爷饶命。”
林政笑道:“原来你知道我是侯爷,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如果你逞强到底,我也许敬你是条汉子,便饶了你性命,但此时再要求饶,那便晚了。”回头冲肖栋熙一使眼色,肖栋熙伸手抄起那小旗,疾走数步,来到海边,一抬手,那小旗便飞进了海水中,顿时不见了踪迹。
剩下众人一看,顿时吓傻了,一起向林政求饶。林政笑道:“你们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饶恕,替本侯在这晒一个月盐,便放你们回去。”一句话,那十几个番役便沦为苦力,一个月后,扔到煤堆便找不着了,因为全晒成了黑鬼。
处理了这几个西厂小卒,林政却不敢放松,马上让成天林加强天津的警卫工作,防止江彬派人报复。同时林政给皇上写了一封信,详细报告了半年来天津的发展,包括答应帮助倭国铸币之事,信中最后提了几句晒海盐之事,并说已经答应将海盐卖于朵颜。林政这所以不写奏折而写信,是因为奏折到皇帝手中要经通政使司,难保不被人偷看,此事若是让朝臣所知,必又掀波澜。而信件可以通过东厂直接送进豹房。
五天之后,江彬的报复并没等来,却等来三封书信,一封是皇上的,正德在信中表扬了林政在天津的成绩,同意了铜钱交易,并表示近期派铸匠来天津帮助林政铸钱,但对于晒盐之事一点也没提。这让林政很是疑惑,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等林政看了第二封王守仁的来信,就全明白了。原来江彬已将林政果盐之事密报给了正德,并请正德允其查封盐场,正好此事被嫣然探知,由于嫣然的规劝,正德才没允,但很不高兴林政晒私盐。既然没让江彬查封盐场,就是默许了林政晒盐,所以正德在信中既没赞同也没批驳,干脆只字不提。这让林政不得不认真考虑江彬的威胁,自己离京半年,地位便有所动摇,看来与皇上之间也要经常走动才行。
第三封信是江彬来的,信中措辞极其谦躬,怒斥那小旗的不敬,称其死有余辜,并且诚恳地向林政道谦,剩下的那十几个人也不要了,请林政从重惩处。林政一看心中大笑,这可不符合江彬的性格,谁不知江彬牙龇必报,心胸最是狭窄,明眼人一看就知全是假话。不过既然他能低声下气地道谦,说明江彬已将林政列为敌人,决心与之决裂了。所以林政不得不细心思考应对之策。
林政思索再三,觉得无论如何,还是应该先壮大自己的力量。自己在天津可用的部队只有亲卫一千,包括骑兵、工兵和火枪兵。另外,成天林手下也有一千人,负责天津的治安。至于伍晏手下只有百十个捕快,还都是从民间招募的,基本上可以忽略。
这两千人对付西厂倒还可以,等万氏的火器批量生产出来,将这两千人装备上,至少对付个三五万人应该问题不大。但林政不得不准备好对付正德的京卫,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一旦哪天皇上翻脸,自己虽有免死金牌,正德不会马上处死自己,但如果他一令夺了自己的实权,自己在天津做的一切便全都白废了,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所以林政决定扩大部队规模,他一边让伍晏营造民居,一边让马振继续从各地征召灾民,迁入天津居住,特别是要召些家有壮劳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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