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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十日谈之夜半鸡叫(下)

夜静瑶台月正圆,请风浙沥满林峦。朱弦慢促相思调,不是知音不与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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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好汉寻了那小高半天,还是不见人影,好汉们实在太困了,知道小高也有武艺在身,况且这是甘家庄,也不怕出什么事情,过了一会,也便各自睡下了。

小高今天拉肚子,操练完回来忽然觉得肚子又有点不舒服,便撇了众好汉自己去大便;回来时到聚义厅去看还有还有酒菜,想再吃几口就快点回去睡觉。正在这时,他见一个手脚颇为利索的家伙,轻手轻脚地爬到树上,晚上又没有月亮,也看不见脸面。小高心想:“怕是来偷东西的,喊吧。”又想:“不,这人看着有些功夫,可能不好对付,我自己那两下子心里有数,我要喊了,万一大伙来不及赶过来,我不就倒霉了吗?

正想着,又见那人伸起脖子,象用手捂住了鼻子。小高心说这人到底要干吗呀?这么一喊,不是全庄子的人都能听见了吗?小高忽然有些同情这人,这人估计也是没活路了才来这里偷东西的,可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家,这庄子里几百号人哪个不是练家子。

于是,小高很担心的想:小心点呀!叫甘大侠听见,把你抓起来就坏了。

又等了一会,看那人还没动静,这时候,天可就越来越冷了,小高喝了一盅酒,困意涌上,便想回去睡觉了。可又怕惊动了那人,心想:我要出去,把他吓跑了,他不是白来一趟吗?不,不惊动他,我在这看看,是谁来偷东西。小高走了出来,找了棵树就蹲下,想要看个热闹。谁知好半天还是没动静,终于,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了那声又脆又响的野鸡叫声。伴随着野鸡的叫声,好汉们的驻扎地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喝骂声:“一天比一天早,还他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老子今天还没躺下呢!”

小高正在纳闷,只见那人奔自己走来。小高忙起来藏到树后里。正好那人走到边上,划了一副火褶子,看看四周有没有人。

小高就着火光一看,猛然想起一人来:啊,原来是他。

谁呀?弘昼,咱五爷自那日被人冷眼后,憋足了劲头想玩这帮好汉们一次,正没准主意呢,谁知道晚上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梦见了夜半鸡叫的故事,一联系场景和人物,这帮好汉的作息规律不就跟周扒皮家那帮长工们差不多嘛。于是,弘昼不顾王保的劝阻,坚决执行了自己的周扒皮计划,并获得奇效。

小高见是弘昼,也不害怕了,猛的窜了过去,一把抓住弘昼道:“站住,你到底想干吗?为什么要学鸡叫?老子两天没睡好了。”

弘昼猛的被人抓住,顿时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心又放下了不少,问到:“兄弟,你有什么事啊?我还要赶着去睡觉。”

小高义愤填膺的道:“睡觉?你还知道睡觉,你知道自己让多少人睡不好吗?你可别告诉我说前两天那个不是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弘昼嬉皮笑脸的对小高说道:“来来来,兄弟别生气,听我慢慢说,哎,兄弟会上树吗?”

小高有一种被人蔑视的悲伤感,目中含泪道:“难道我看起来真的那么不中用?跑江湖的,哪个不会上树。”

弘昼一看这兄弟要干吗啊,怎么说这么一句就要开始哭了,忙安慰道:“好好好,咱会上,那这么着,看见那棵树没有,咱俩上去说去,一会他们都该出来了,看见咱俩在一块,还以为那野鸡叫是咱俩一块学的呢,那多不好啊。”说完弘昼一纵身,连了几手猫抓,上了一棵大树。小高一看弘昼上去,也不迟疑,微微侧身一跃,连了几手狗爬,也上到了树上。

树顶上俩人找了个地方一坐,小高问道:“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弘昼一乐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是甘大侠前几天带回来的,和各位朋友也不熟悉,满心想看看各位的玩意儿吧,可有谁都不搭理我,几个脾气冲的还挤对我几句,我年轻,今年才十八岁,心里有有股子邪火,于是想了这么个主意,谁知道被兄台发现了。”

小高一听原来为这个,他在甘家庄住了不少日子了,也知道有些江湖豪客的脾气大,到也不怪人家小伙子,便笑着说道:“原来就为这个啊,这事好办,咱俩今天不就算是认识了吗,这么着,回头我带你跟那些兄弟们认识一下,等大家伙都熟悉了,往后就能凑到一起了。”

弘昼听说有门儿,顿时喜笑颜开,美的鼻涕泡儿都快出来了,亲热的拽着小高的手道:“如此多谢兄台,小弟艾五,请教兄台大名。”

小高略有些羞涩道:“别老兄台兄台的,我也大不了你几岁,哦,兄弟高玉宝。”

“扑通!”

高玉宝忽然听到动静,再看弘昼没了,这时候天黑,他也怕弘昼出事,忙焦急的叫道:“艾五兄弟,你在哪啊?”

到底这弘昼哪去了呢?

弘昼从树上掉下去了,只摔得他呲牙咧嘴,躺在地上含糊不清的底语道:“我靠,高玉宝,难怪他能抓住我,这是夜半鸡叫的主角啊,报应啊,这就是报应啊,我还真成周扒皮了。高兄,小弟失足掉下来了,没事。”

高玉宝见他没事,这才放心,忙也从树上跳了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会,觉得颇为投机,直到都困的不行了,这才各自回去歇息。

高玉宝走回屋一看,好汉们都气呼呼地说:“他娘的,早也不叫,晚也不叫,才躺下就叫了。这个鸡真不叫鸡!”快手孙二问:“不叫鸡叫什么?”“叫催命鬼呗。我看这样叫,再叫几天咱们就得累死。”旁边还有的说:“我才睡……”有的说:“我躺下,一袋烟还没抽完呢。”高玉宝心想:他们还不知道这是艾五搞的鬼呢,便坐下说:“咱们这回可省事了,连衣服还没脱下来,直接就起床了,快走吧,我有一个事对你们讲。”

大家忙问:“小高,有什么事?你快说。”

“不,我现在不说,等到路上再说。”

好汉们忙披好衣服,抄着兵器出门。在路上,大伙又问高玉宝:“什么事?你快说。”高玉宝笑了笑,瞪起小黑眼珠说:“各位大哥,你们再别骂鸡,那不能怨鸡,是怨人呀。”大家奇怪地问:“怎么回事?”高玉宝就把弘昼学鸡啼明的事全告诉了好汉们。

雷大虎的一听这话,气得直瞪着眼说:“老子找他去!”

高玉宝刚要替弘昼辩解,弘昼自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脸睡意的王保,弘昼冲着众好汉笑眯眯的道:“兄弟这里给各位大哥赔罪了,实在是事出有因,兄弟有年幼,因此冲撞了各位大哥,请大哥们责罚。”

这票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刚才还气势凶凶的,这会弘昼笑呵呵的过来请罪了,他们反而不生气了,雷大虎道:“你小子也真是,想看弟兄们练武,直说不就完了,非得来这么一手,得了,也怪我们脾气不好,那天我嚷了你几嗓子,你也别往心里去。”

弘昼巴不得是这么个结果,当然点头称是,口中又连连赔罪,再加上一大通吹捧,还别说,这帮江湖人还就吃这一套,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弘昼一通海夸,把个众好汉美的屁颠屁颠的,直把弘昼当成亲生兄弟一般。

正说着,快手孙二说话了:“艾五兄弟,我们让你开眼看功夫,你是不是也要露两手啊?不是哥哥们小气,实在是兄弟你手段高强,让哥哥我对你也有点好奇,怎么样,露两手让我们瞧瞧?”

弘昼无所谓的笑道:“兄弟武艺稀松平常,哥哥们估计也看不上,这么着,我给各位哥哥说段相声吧?”

相声?什么是相声啊?这些好汉们可都懵了,别看这帮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可这个时代压根儿就没有的东西,他们还真就不可能知道。弘昼也知道他们不知道,待他们交头接耳罢,好奇的目光纷纷向自己投过来的时候,满脸得意的弘昼一拽王保,俩人按照在北京时候没事排练的词开始说了。

“大家对我们俩可能不太认识。”

“那是,咱刚来甘家庄嘛,往后就都脸熟了。”

(怕大家说我凑字数,具体的就不往下写了。)

俩人说的是那段《大话四大名著》里边的一个小节儿,讲的是爷俩偷坟掘墓,结果挖出孙悟空坟头的事。弘昼王保在北京的时候没少练这些玩意,弘昼逗,王保捧,配合的那叫一个熟练,往那不丁不八的一站,就有那么股子意思,众好汉们哪见过这个呀,都有点看傻眼了,这时候四大名著已经出了三本了,这帮跑江湖的也爱听说书,一说孙悟空都熟悉,可就没听说这么遭禁的,细听俩人说叨着,一句一句套这你往里边走,逗的你哈哈直乐,慢慢的还都放不下了。甘凤池也被野鸡吵醒了呀,看大家伙都过来了,也就往这边走走,谁知道走到近前,一看一帮人都听着自己带回来那俩小子说话呢,甘大侠不禁有些纳闷,心说这帮人听什么呢这么乐,仔细一听,他也听住了,忘了自己天南第一的身份,跟那帮好汉一样,随便找个地儿一坐,解下腰上的葫芦随意的灌着酒,放肆着多年没有宣泄的神经。

弘昼也看见他了,说老实话,心里挺高兴的,这就是相声,来的都是听众,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甭管您是什么大侠,什么大财主,或者是非洲哪个国家的娘娘,一律平等,想摆份您别地儿凉快去。听相声让人高兴,也能让您暂时忘掉烦恼和心事,就跟郭先生常说的一样:“缺钱的、缺车的、缺房的、缺德的,到这儿来,我不能保证给你这些个,但最起码在这儿几个小时,我能让您忘掉这些烦恼哈哈一乐,这年头有这么个地方,不好找啊。”

打这起,弘昼算是在这甘家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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