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元任秋正搂着佟玉睡得香甜,便听见外面的丫环在叫自己,说是纳喇安达立祭司大人有事找他这个新任的萨满祭司。
元任秋不情不愿的起了床,来到客厅的时候,纳喇安达立祭司正在喝茶,见元任秋来了,便放下茶杯,道:“萨满祭司大人,你说今天有空,所以我就过来了。”
看纳喇安达立祭司这么大把年纪了,元任秋也不好意思发火,只得道:“那就有劳祭司大人了。”
萨满在祭祀中要在乐器、拍掌声中用歌舞向神灵祈请降临,祈请降人福寿。其歌词可沟通人神关系,其舞蹈则表现萨满以武力、法力驱逐凶邪和人们求福寿的虔诚,表现萨满上天请神的途程和路上所遇重重险阻及要同妖邪恶魔斗争,通过歌舞达到请神以祈福佑的目的。
元任秋心道:“这可是以后自己吃饭的家伙,要想忽悠别人,可得把这个学好了。”这样一想,便也耐心的听纳喇安达立祭司讲下去了。
学这些东西倒是不难,只是唱的歌词可就实在是难为元任秋了。女真话本就已经够晦涩难说的了,何况是这些歌词全都还要用女真话来唱出。
纳喇达立也不为己甚,宽容的道:“萨满的歌词也有很多都是随性而做,只有一些特定的祭祀是固定的歌词,你只要记得了意思,用汉话唱也无妨。”
学完这些,便是听纳喇安达立祭司讲解怎么观看天象,破解上天给予凡人的启示了,这实在是一门浩瀚的学问,不知不觉间,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纳喇安达立祭司见时候也不早了,便对元任秋道:“萨满祭司大人,先就给你讲这么多吧,贪多也嚼不烂,倒了晚上我再过来,结合天象再给你讲讲,这样你也容易理解一些。”
元任秋听这老祭司讲解了一上午,对老头的渊博也不禁大为佩服,“祭司大人,你这么大年纪了,晚上走路也不方便,我还是过去听你讲吧。”
吃完午饭,送走了纳喇安达立祭司,元任秋便拿着佟玉父亲的军中所用地图看了起来。那时候的地图十分的简陋,不过倒也并不妨碍,反正只要看清了现在这个时代的势力结构图也就够了。
元任秋看看现在自己所处的这个临潼,才知道原来是后世的西安附近。所谓的关中,正是兵家必争之地。元任秋心道:“要是我想争霸天下,关中物产富饶,又是几面天险,这个地方倒是不错,进可攻退可守。
可惜自己实在是没这个野心,北方吧又是天寒地冻的;靠近大宋的南方本是不错的,可惜到时候势必要和大宋汉人一战,这不是让我去打自己的祖宗嘛?待看见山东东路的益都府时,元任秋不禁眼前一亮,暗道:“这个地方倒是不错,靠近南方,东临大海,实在是要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驾船往海上一走,还可以逍遥海外。嗯,就是这个地方了,只是得好好想个办法把纳喇部落的人怎么骗到那儿去啊?”
元任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只得安慰自己道:“还是趁晚上去纳喇安达立老头那里的时候给他吹吹风,到时候就说是大神海东青的旨意,谅那老头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对。”
这样一想,元任秋也便放宽了心,到了晚上,就径直去了纳喇安达立的住所。才到门口,元任秋就听见有人带着哭音对纳喇安达立道:“萨满祭司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的父亲吧,他快不行了。”
那纳喇安达立却是迟疑了半晌,才道:“耶律乞宁,不是我不救你的父亲,看他的样子,恐怕是大神海东青在,也救他不活了,你还是回去准备后事吧。”
话音刚落,便听得那人孩子一般哭了起来。元任秋连忙几步走进房去,看见一个满面粗圹的大汉正跪在那里失声痛哭,地下却躺着一个萎靡的老者。
元任秋好奇的道:“纳喇安达立祭司,这是怎么了?”
纳喇安达立见是元任秋,便点点头道:“萨满你来了,这是穆占猛安手下的契丹谋克耶律乞宁,他的父亲耶律撒多也不知道怎么病了,我给他做了驱魔的法术,仍是不见好转,也许因为他们是契丹人,大神海东青不愿给不信仰他的人施法吧。”
那腹部疼痛的撒多正双手按着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整张脸苍白得见不到一点血色,嘴唇也泛着一种诡异的青黑,口鼻中也吐出了白沫。元任秋一见,便知道这撒多多半是中毒了。
元任秋暗道:“这老头救不活这耶律撒多,却说是人家不信大神海东青,真是好笑。这耶律乞宁是个谋克,自己要想让部落南迁,这倒是个收买人心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自己祖传的半吊子医术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早知道当初就和祖父多学点医术了。”
元任秋如此一想,心里有了计较,便对耶律乞宁道:“我倒是有办法救活你的父亲,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信仰我们的大神海东青?”
那耶律乞宁对父亲极为孝顺,纳喇安达立说他父亲没救了,让他准备后事,这让耶律乞宁痛彻心腑,听了元任秋的话,无异于天降福音,当下就好不迟疑的答道:“只要萨满大人能够救活我的父亲,我愿让我的族人都成为大神海东青的子民!”
元任秋见耶律乞宁说的斩钉截铁,看过金庸先生的小说,也知道契丹人都是重信守诺的汉子,便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只是走近了撒多,仔细察看了一下病人的瞳孔,又凑近撒多嘴巴,闻了闻他呼吸出来的气息,才肯定了撒多是中毒,而且还是中的剧毒葫蔓藤碱,也就是俗话说的断肠草。
中毒最怕的就是不知所中何毒,现在知道了毒源,施救起来就有把握多了。元任秋叫人准备好了施救的物品,病人的情况紧急,还是救人要紧,元任秋也顾不得装模作样的作法了,先就把一大碗的新鲜鸭血给撒多灌了下去。
不一会儿工夫,撒多便大口大口的呕吐了起来,待撒多呕吐的差不多了,又连忙把一大碗鸭蛋蛋清混合着草药的汁液让撒多喝了,让他几乎没有什么可吐的了,才长松了一口气,把上午学的那些祭祀方式用了一用,又假装渡仙气的给撒多做起了人工呼吸。
忙活完这些,元任秋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身为萨满不跳个大神,也实在是对不住自己这萨满的尊贵称号了,只是不知道是跳桑巴呢,还是伦巴好呢?
元任秋开始还跳得扭捏,到了最后,却是完全进入了状态,恍若回到了后世的歌舞厅,扭得尽兴之处,也分不清到底是伦巴还是桑巴了,时不时的几声狼嚎,倒也没让纳喇安达立起疑,反倒是认为那是元任秋的独门兵器。
撒多虽然因为中毒陷入了晕眩,但迷迷糊糊中也知道是大神海东青选中的萨满英雄在给自己救治,不禁开始变得兴奋起来,恨不得抱个电线杆子,大叫一声,自己的病总算是有救了!
元任秋见忙活的差不多了,就叫过乞宁,让他等自己吩咐的药煎服好了以后,给撒多服下。
一番手忙脚乱的救治,让元任秋的额头已微微见汗了,但庆幸的是耶律撒多的面色已经慢慢的红润,不复刚才的青黑,料得这撒多多半是活过来了,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纳喇安达立见元任秋居然能够让一个垂死的人起死回生,对大神海东青的旨意就更加的深信不疑了。见元任秋一番救治已是有些乏了,便好心的道:“萨满祭司大人,今天你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祭祀仪式的事不着急,明天也来得及。”
元任秋想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要让人家感激,怎么也得把戏做全了才是,便摇摇头道:“祭司大人,你还是讲吧,乞宁的父亲虽然刚刚脱离了危险,但有我在旁边守护着还是放心一些,万一有了什么意外,也方便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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