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伐董大事已定,营帐内众人又开始开怀畅谈,杯酒**,觥筹交错。然袁绍这个人做起事情来优柔寡断、患得患失,刚下定决心发兵,连调兵令都发出去了,可转眼他又问曹操:
“孟德啊!董贼虽然横行无道,残害百姓,但我军攻打洛阳的必夺隘塞虎牢关,其把守将领可是天下无双的温侯吕布。眼观天下诸侯麾下,能与温侯吕布一战的寥寥无几,这又如何是好?”
当初董卓刚刚带兵进入洛阳,便十分骄横,决意实行废立,以建立个人的权威。他傲慢地对包括袁绍和曹操在内的在京之臣说道:“天下之主,应该选择贤明的人,当今少帝胆小懦弱,大家重新选个皇帝吧!我看刘协这小子似乎还可以,就立他为帝。如果还不行,刘氏的后裔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先帝尸骨未寒,少帝初登大宝,正是广布恩德,大赦天下之时,董卓竟然提出废立一事,群臣震惊。一些城府比较深的在京之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全都不动声色,极为谨慎的思考如何保存自己。
当然也有一批精忠报国,不甘受董卓威胁的在京之臣,卢植、丁原、袁绍三人皆在此列。但三人的下场就是,卢植遭罢官,丁原被吕布所杀,袁绍也慑于董卓威势,不敢久留洛阳,而逃亡冀州。
对于袁绍的担忧,曹操十分理解,他说道:“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吕布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各地诸侯之军乃是为国除贼,难道还怕有损威名吗?”言下之意,就是说单挑打不过,大家来群挑,一群人挑他一个,不怕打不赢。
“对,对,对!”一旁的王匡又附和道:“到时候也让吕布见识见识我河内大将的风彩。”
白痴!坐了一晚的秦琼忍不住偷喝了桌上的几杯酒,这时再听王匡之言,便开始在心里嘀咕起来:想必那个方悦就是王匡口中的河内大将吧!实力也不怎么样嘛!估计也就和我差不多!比惇叔他们差远了,还想去和吕布打,找死!
跟了曹操一年的时间,杀了已经不下百人的秦琼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碰到实力与自己差不多的,自然能一眼就看出来。当年匈奴王余扶罗带兵入侵河内一战,他也曾有耳闻,还不是在上党太守张扬命猛将穆顺引兵来援,两路夹击才打败匈奴兵。至于战后传出来的方悦一马当先,单骑斩杀匈奴勇士百余人的战绩,信他才怪。常言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三人话虎的事情多了去了。
“喂!你这小子是什么表情?瞧不起我的河内大将?”王匡一脸的不爽望着曹操身边那个小侍从。
大概是秦琼还太年轻了,把自己心里想的都显示在脸上,差不多营帐内的所有人看到了他对王匡的蔑视。曹操刚想出言帮秦琼打圆场,可未料年轻气胜,又喝了点小酒的秦琼就是看王匡不爽,他先开口道:
“王太守言重了,小子一无功名在身,二无功绩在朝,哪敢瞧不起您呀!”这话没说错,可秦琼的语气就带了点调侃意味,周围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自然能听出这话是好是坏。
王匡狠狠的猛拍了下桌子,两眼瞪着秦琼,却是向曹操问道:“这就是曹将军的带兵之道?要不要我替将军好好教训一番这个撒泼的手下?”
“哼!……哼!”如同文丑说了那句话的后果,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曹仁、李乾、李典、乐进、典韦八人又一起使用了不友好的目光,只不过这次目标换成了王匡。
已经经历了一次这种事情的袁营众人不由得相视苦笑起来,文丑更是有点冒虚汗的感觉,刚才他面对的压力最大,所以现在他能清楚的分辨出,这次曹军的那八个疯子居然释放出了比刚才还强大的气势。
“各位叔叔请息怒!”秦琼也站了起来,满脸笑容的对曹操道:“爹!人家王太守也是一片好心,孩儿就却之不恭了。”离席走到营帐中间,正式的向王匡发出挑战:“请!”
“爹!”除开曹军众人,包括袁绍和王匡在内的其他所有人傻眼了。刚被夏侯惇他们气势震住的王匡,一脸惊讶的望了望秦琼,立刻转头向曹操求证道:“曹将军,这位是贵公子?”
虽然曹操努力保持着微笑,但面色不免有些僵硬,今晚的秦琼未免太狂妄了点,难道是他刚才又偷喝了自己的酒?一想到这里,曹操马上训斥道:“几杯黄酒下肚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子丹还不快向王太守赔礼。”
本身实力只比曹操稍微弱一点点的袁绍,自然能看出秦琼的真实实力,他赶紧插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孟德啊!此子当有你我年轻时的风范,赔礼就免了吧!王太守想来也不会一个小孩计较吧!”
虽然看到王匡与曹操阵营发生摩擦,袁绍心里在暗爽,可好歹是在他的地盘,说什么也不能让双方真的打起来。而且王匡都是四五十岁的人,要是让他输在一个十岁小孩手中,恼羞成怒的王匡恐怕也会记恨自己。
见袁绍似乎是站在曹操那边,再望了望对面剽悍的夏侯惇八人。王匡也不傻,他身边只带了个方悦,要真动起手来还是自己吃亏。不过被一个小孩顶撞到这一地步还不能动手,那王匡是气得当场拂袖而去。
望着王匡离开的背影,曹操表情无奈的对秦琼道:“人都让你气走了,还站在中间干什么?难道你要学刚才那群舞女一样表演节目给为父看?还不快回来坐好,呆会再收拾你。”
曹操心里十分郁闷,都怪自己平时过于痛爱秦琼,从来不束缚他的任何行为。导致秦琼与那个头脑简单又嗜酒如命的典韦成为了忘年之交,在武艺进步的同时,居然染上了喝酒的习气。哎!看来以后自己要好好管教一下秦琼了!至于和王匡结怨一事,曹操根本没放在心里。
“孟德,令公子乃是率性之人,你又何必去约束他的天性。王匡这个人没多大本事,就算令公子得罪了他,你也无须担心。”看着王匡确实走了,袁绍说起话来就没怎么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