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冷笑了几声,重新坐回位子上道:“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帮着皇上除掉你这个弄权的奸臣!”
和珅对这话并不在意,轻轻摇了摇头道:“你错了,你应该遗憾的是选错了主子!”
“什么意思?”刘墉不解地问道。
和珅淡淡答道:“唐先生,唐一鸿先生想必你有所耳闻吧?如今在整个大清,最富裕的只怕就属他了!”
“我选主子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个商人而已!”刘墉似乎并没有觉察到即将到来的巨大变化。
“哈哈,哈哈哈,说你是榆木脑袋你还不信!你这个人哪,就是太刚了,没有纪晓岚那种滑溜,所以才会处处碰壁!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唐先生现在在老百姓心里的地位远远超过了当今圣上!你出去四处打听一下,哪家用得衣服,吃的盐粮跟唐先生没关?还有驻扎在西北和西南的那些军队,他们穿的军装,用得兵器,甚至于生病吃的药材,哪一样能离得开唐先生!”和珅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又喝了杯酒,大声笑道。
“难道他还敢造反不成?”这些事情刘墉显然并不了解,自从离开江宁府之后,他管的都是些军国大事,很少有能够与老百姓直接沟通的机会,至于那些士兵的装备,也大都是由制造地送来的,在他心目中,兵器依然是靠铁矿附近的皇室铸造所铸造的。
“造反?你这个词用得很不准确!知道唐先生怎么说这国家吗?他告诉我们,国家是由掌握经济、掌握钱财的人决定命运的!只要是有钱!这个国家就是你的!所以即便请当今圣上下台,那也是很普通的事情,谈不上什么造反不造反!”和珅一副自豪的样子。
刘墉冷冷道:“歪理!简直是歪理!你和珅不是也有钱吗?难道这大清也是你的?况且自古就没听说过哪个有钱人夺取皇位的,大都是掌控军队的人!”
和珅长长叹了口气道:“你这人算是没救了!三国时期曹操怎么把军队搞起来的?还不是因为巴结上了富商!唐朝时李阀怎么组建军队的?还是牺牲了自己的女儿换来与富商的合作!就拿咱大清来说吧,要是没钱,这仗还怎么打?他还能入关吗?罢了,这些事说了你也不懂,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你对唐先生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刘墉闭着眼睛长出了口气,他也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已经到来了,从和珅的言语之中就可以看出,他对唐一鸿那是钦佩不已,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每年可以定期收到的那大量白花花的银子。
“我对他的评价只有四个字‘乱臣贼子’!”刘墉最终还是选择了顽固不化,脑子中那些忠君报国的思想让他无法逃脱那个圈子。
和珅猛地将杯子往地上一摔,恶狠狠道:“既然这样,那就对不住了!这里有白绫、毒药和匕首三样东西,你自己选一样吧!我们也算是朋友,我可不想你死掉的丑样给人家看到了笑话!”
他的话音方落,外面便走进来一个狱卒,手里面端着个小木案,上面清清楚楚的放了三样可以用来自杀的工具。
“说实话,我真想把你留下来看看咱这华夏大陆以后的样子,只可惜你这人太爱管闲事了,我绝不能让你坏了唐先生,坏了我的好事!”和珅说完话,转身走出了牢房。
刘墉苦笑着看了看那木案上放的东西,今天早上来朝之前还和妻儿一起吃饭呢,现在就要面临选择死亡的方式。
人生,果然是充满意外啊!
看了看那瓶毒药,他颤巍巍地伸出了手,作为一个“红顶子”大员,他也不想在老百姓的观望中血溅五尺,还不如这么死了一了百了。
可是,当他刚要捏住药瓶的时候,四五个黑衣蒙面人突然闯入天牢,将狱卒打晕之后又将他打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开始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眼前不再是阴暗的天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富丽堂皇。
“爹爹,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竟然是她那刚刚十六岁的女儿刘素兰,包括他的妻子严氏和几个仆人丫鬟都在身边。
“这是什么地方?”刘墉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问道。
“老爷,今早盛亲王府的人说您有难,于是就派人把我们母女接到这里来了,您没事吧?”严氏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知道刘墉的脾气,经常会因为一些看不惯的事情而乱发脾气,甚至于对她都大打出手,她的身上没少淤青。
“什么!你说这里是盛亲王府!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看他和珅还怎么造反作乱!”刘墉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兴奋地说道。
虽然早有耳闻盛亲王弘轩不满当今圣上,但这也只是个传言而已,他们毕竟是兄弟,在面对外敌的时候应该还是会联合起来的。
想到这里,刘墉再也坐不住了,走到门前就想出去找盛亲王商议收拾和珅的事情。
“老爷,您去哪里啊?”严氏一把拉住他问道。
“去找盛亲王啊,难道在这里做缩头乌龟?我可没怕过什么!”刘墉将严氏的胳膊甩开,大步走了出去,正好与外面想要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王爷!”刘墉惊喜地往地上一跪道,“下官给王爷请安!”
门外正是弘轩,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弘碁,另一个贝勒弘蕴则和乾隆一样去了江南联系那些走私的商家,因此没有跟来。
“快点请起,快点请起!”弘轩笑着将刘墉从地上扶起,两人联袂走入了房间。
“王爷,和珅想要造反,您赶紧想想办法吧!如今圣上不在京城,您可是唯一能拿事的人了!”刘墉口不择言地说道。
他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这话有多么大的歧义,给房间里的人听了也就罢了,可若要给和珅那样的人听到了,他的罪状只怕就要再加上一条“意图谋反”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讲来!”弘轩到了这个紧要关头,仍然在故弄玄虚,明明知道的事情却还非要刘墉讲出来不可。
……
“总而言之,就是那个没有心肝的唐一鸿要谋反了,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刘墉详细的解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总结性地说道。虽然曾经与唐一鸿称兄道弟,可是面对这种抉择,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服从皇权。
“不许你这么侮辱唐先生!”刘墉十六岁的女儿刘素兰突然大声喊道,“唐先生忧国忧民,没有他,老百姓的日子也不会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越来越好!他想的都是怎么让这个国家富强起来,而你却在这里诋毁他!我不认你这个父亲了!”
她的手里面捧着一本做工精美的书籍,那是唐一鸿手底下养的那些新时代的“写手”们写出来的,他们的任务就是宣传新思想,将唐一鸿做过的事情和想做的事情用文字表述出来,让整个大清识字的人都知道。
这个工作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到现在几乎已经席卷了整个大清,若不是识字的人太少,只怕带来的影响会更大。
不过好在有说书人这种特殊的存在,他们仿佛西方的吟游诗人一样走街串巷,将书上的事情和记载的神奇的故事讲给老百姓听,让一直尘封着思维的普通布衣也开始了对新时代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