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禾位身后的两名侍卫,一个是这一百名死士的卒长,名叫孤寂,另一个是禾位的侍卫长,名叫孤楚。两人眼见形势越来越危急,不由露出焦急的神色。孤寂已经数次上前,请求一战,但禾位都没有允许。现在,侯府四周外围,都已经被禁军占领,只剩下这正厅和后院女眷的住所,没有被攻破,再不出击,恐怕就冲不出路了。
再次上前,躬身施礼,“侯爷,小的愿带一队死士夺回正门,掩护侯爷离开侯府!”
“不必!你们随我到后院去吧!”禾位镇静的说。然后起身,向后院走去。其余一众人等紧跟其后。
就在禾位离开正厅后不久,这里便被杀入的禁军占领了。
后院几个姬妾正聚在房屋前的空地上,听着四周隐隐约约的喊杀声,惶恐得不知所措,猛见侯爷到来,如同来了主心骨,一股脑扑上来,哭喊叫闹起来。
禾位皱了一下眉头,拔出长剑刺进了当先一个美姬的胸膛!随着一声惨叫,哭闹之声顿无,其他几人愕然看向姬禾位,无可置信昔日文雅贵气的侯爷如何变得这么残忍?
“把她们全杀了!”禾位随后吐出的话语更令人寒彻心骨。后面死士只知执行侯爷的命令,此时毫不犹豫地把剑砍向几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又有一人被砍倒在地,喷溅的鲜血刺激了剩余几人的神经,她们缓过神来,发一声喊,转头四散逃开。但在这些训练有素的死士面前,任何逃逸都是徒劳的,不过几个瞬间,那几名姬妾俱都倒在血泊之中,还连带了几个躲闪不及的仆妇死于非命。其他侥幸逃命的仆妇侍女一哄而散,转眼逃了个干净。
那些死士也不阻拦,任由她们逃去,在这兵连祸结的地方,她们的下场也就是一个“死”字,不过是早死晚死而已。
就在院内乱哄哄的时候,一名十一、二岁的女孩从屋中奔出,挣开紧紧拉住她的侍女的手,伏在一名倒地的姬妾身边,高声哭叫着:“娘!娘!”
须臾,她抬起头看见禾位就站在不远处,于是哭着奔跑过来,一双小拳头雨点般擂向禾位,口中叫到:“爹爹杀了娘,爹爹杀了娘!”后面的死士不敢动手,尴尬地退到一边。
禾位脸上掠过一丝不忍。叹了口气道:“并非爹爹心狠,怪只怪你生错了地方!”
尚未收回的长剑划向女孩的胸膛。
收回长剑后,一手扶助小女孩的尸体,轻轻放倒,然后立起身,不再理会,径直向正房走去。
正房是禾位夫人的居所,禾位与夫人感情极好,虽然夫人早逝,但始终并未续弦,只娶了几房姬妾。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儿子便是与夫人所生的长子姬矛,因此备受重视,刚刚发现危险,就安排人将儿子送走;女儿是一名姬妾所生,向来不为禾位喜欢,到危险临头,并不是想如何救护,而是直接斩杀。
现在禾位直奔夫人的正房所去,自夫人去世后,正房一直无人居住,仍按原来的样子不曾改动,每日依旧派人打扫,禾位不时也来看看,颇有些怀念的味道。
一行人进入正房,禾位在主位上坐定。100死士分成两队,一队竖起几十架木梯,手持弓弩,伏在院墙上进行防守,另一队在院中列队,随时等候命令。几名随身侍从跟在禾位后面进入房间,并在禾位下首立定,等候禾位进一步的吩咐。
随着院落各处逐步失守,禁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已经有禁军靠近了后院,但零星的几个人,都被守在院墙上的死士射杀了。
又过了一刻钟,越来越多的禁军围向后院,只有几个身上带伤的府卫因抵挡不住而步步后撤,在经过小院时被院墙上的死士射杀禁军救了下来,退到院内。其他的府卫不是被禁军杀死便是抵敌不住投降了。
随着战况的深入,后院已经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禾位在屋里听着退进来的几名府卫的报告,心里一片冰凉。看来指望克顺借机攻入王宫来解救自己是不可能的了。失望之余,长叹了一口气,吩咐侍卫长孤楚道:“去安排一下吧!”
孤楚欲言又止,看着禾位已经下定决心的面孔,没有再说什么,径直离去。
门外站立的死士开始忙碌起来,按照吩咐,他们向正房堆积了足够多的柴草,并且爬上木梯御敌的死士都已经退了下来。院内仆妇侍女早在禾位进院斩杀姬妾时就已经逃之夭夭了,现在整个后院只有几名禾位的贴身侍卫及这一百名死士。分散在院内各个角落里的死士都被找回,鱼贯进入到禾位夫人的正房里。
随着房间内机括声声,一个地洞显露在众人面前。
禾位冷冷地吩咐一声:“放火!”头也不回的向地洞走去。后面跟从的侍卫急忙擦亮火折,点燃火把,紧紧地跟了上去。
孤寂率领着几名死士抢进地洞,紧赶几步,超过禾位,在前面持着火折弓弩做着引导警戒。后面侍卫及剩余的死士断后跟随。孤楚另留了几个人,在点燃正房周围堆积的柴草后,进了地洞。随后在洞里开启机括,关闭了房内的机关。这样当这间屋子燃烧殆尽后,就无从查到这里还有这样的逃生之路!
当禁军发现房屋起火时,一卒人奋力强攻,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了抵抗。院门只一脚便被踹开,房屋火势正胜,那时代没有消防车,救火全靠人拎水一桶一桶来泼,别说现在战事正紧,就是没有战斗,这么大的火要想扑灭也是很难的,火灭后,估计恐怕是片瓦无存了。
一卒人前后挤进院落,却都在对着大火发呆,没有人喊救火,只傻傻地看着火光冲天,燃烧得木头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