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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鳞蛇 【上】

夜,寂静的。

无论是多么繁华热闹的城市,在某一时间,在某一街道,总能找到宁静的感觉。

在宽敞的街道中央走着,齐鲁想喝酒,也许醉了就能一了百了,可惜四周都是冷冰冰的铁闸门,这里,没有酒卖。

齐鲁想起了很多事,他想起了某个深夜,自己在大街上绕着圈撒尿,把自己当成圆规,一圈一圈的,他想起了某个深夜,自己全身滚烫高烧不止,父亲把他夹在肋下,在黑夜中瘸着腿奔跑着,他想起了某个深夜,自己躺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铁床上,偶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疲惫的身影。

父亲的好,齐鲁从没有忘记过,只不过那种好在他的记忆中实在太少,以至于让他一直不曾想起,亦或许不愿想起。

想象跟现实总归是有着一定差距的,齐鲁很早以前就明白这一点,可他却从不知道两者之间竟然有着无法逾越的差距,虚幻的东西无论再真实,他都只能代表个人的感觉,永远取代不了真相,永远无法变成真实,而事实永远都是事实,哪怕让你难以置信,哪怕让你无法接受,他始终还是真实的。

长街的尽头已经隐隐的可以看到五彩的灯光,只要转过这个街口,便要离开这份安逸的宁静,再次步入夜晚的喧嚣,齐鲁突然转过身子,说,能让我抱抱你吗?

刘畅还未来得及说话,齐鲁的双手已经从她的肋下穿过,从她的身后绕过,紧紧的环住了他纤细的腰肢,耳边是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微弱的热气在她的颈间撩拨,胸口紧紧的相贴着,小幅度的摩擦让她的身体感觉略微有些躁热,俏丽的潮红从身体的内部向外涌出,慢慢的爬上她的颈间,最后把双颊也染成了微弱的殷红色。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动,废弃的塑料袋在街道的两边滚动,淘气的小野猫恶作剧似的喵呜喵呜的叫着,刘畅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节奏鲜明,但是起伏的胸部是摩擦变的更加强烈,随着身体的发热,心跳的速度也一点一点的加快着,仿佛要迸裂开来似的。

刘畅犹豫着,齐鲁享受着,可是,悠扬的音乐声却响了起来。

两人同时分开,尴尬的对视了几秒,才同时掏出手机,齐鲁的电话是四眼打来的,无非询问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之类,随便应付着说散散步而已也就对付过去,放下手机,刘畅也正好结束了通话,应该不是刘雪就是郭妮打来的吧,内容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回去吧,他们都担心了。”齐鲁把脸转向一边,竭力掩饰着脸上的不自然。

“嗯。”刘畅低低的应了一声。

离开街口,钻进出租车的时候,司机不断用暧mei的眼神从倒后镜里看着两人,这让刘畅更加害羞了,整张脸几乎都埋进了胸口,倒是齐鲁觉得这司机想象力有够丰富的,谁开房会跑五星级酒店去,顶楼就是夜总会,还需要从外往里带?

淡然的月光从落地窗洒了进来,印照着大半个房间,四眼并不在房内,若是不趴在女人肚子上,他是决计睡不着觉的,所以他已经溜出去了。

齐鲁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在回到酒店后,刘畅偷偷塞给他的,正面是一串电话号码,反面则是一串小字,不要记恨你父亲,字体很娟秀,是母亲的笔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齐鲁还真没想起来,刘畅到底什么时候跟母亲私自交流过。

不断的提起电话,犹豫的拨出几位数字,又不禁的挂断,在床头坐了一会,再度提起电话,呆坐了许久,深呼吸着决定拨号码的时候,却发现由于太久没有动作,已经自动切换成盲音了,无奈之下得重新挂断后再次拿起,屏着呼吸以最快的速度拨完号码,电话的另一头是母亲的声音,齐鲁竭力的使自己平静,说是自己到酒店了,打电话报个平安。

再次听母亲唠叨了半小时有余,齐鲁才笑着说自己是代表公司出差来的,明天还有会议,在母亲的叹息中挂断了电话。

将整个脑袋埋在枕头里,身子不由的陷入柔软的大床,雪白的天花板仿佛是催眠师手中的怀表,左右晃动着,让齐鲁的眼皮不自觉的合上,思维开始停滞,陷入了沉睡。

竖日。

“我不要啊,为什么会这样,倒霉死了。”郭妮不满的抱怨着,声音大的足以震动整个房间。

天空中布满了清晰可见的雨丝,不断的冲击着巨大的落地窗户,洗涤着满是污垢的地面,夏天的雨,总是一年四季中最为狂暴的,也是最让人觉得清爽的,仿佛天空中弥漫的闷气会随着雨水一起流逝。

“我不要啊,我想去玩。”在屋内徘徊了两圈,郭妮的嚷嚷声再次响了起来,“流氓,西湖应该有雨景的吧,很漂亮吧,要不我们去看雨景。”

“不管哪里都有雨景的,但所谓的雨景应该是指在绵绵细雨的情况下吧。”齐鲁用手弹了弹已经变成水帘的落地窗户,笑道:“现在外面下的可是暴雨,再大点就跟台风来的时候差不多了,这种时候你想看什么雨景?找找哪里有房子被吹塌?”

“那怎么办?我们是来玩的,现在傻坐在酒店房间里,多无聊啊,还不如在家老实待着呢。”不可否认,郭妮的初衷确实是把齐鲁拽到这座城市来,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能顺带玩一圈。

“对了!”刘雪似乎想到了什么,欣喜的笑着提议,“昨天顶楼不是在举办比赛吗?好像今天最后一天的截止报名,要不我们去参加吧。”

“对,对,我们去玩那个,那个看上去挺有意思的,而且奖品很不错。”数秒钟前还郁郁寡欢的郭妮,在瞬间就变的精神百倍,腾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比赛?什么比赛……”齐鲁的话还未完,便被两个兴奋中的女孩子直接拉走了,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四眼跟刘畅也只得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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