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牛
“二牛,你没事了……“我打开门,让外面二牛进房,一边的凯丽整理了下衣服。
二牛似乎有点害怕地走进房间,转而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凯丽,他没有见过外国人。
“二牛,你前面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你爸爸呢?”我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二牛,不可否认的,我平常对学生确实是有点严厉,这大概和我厌倦了这的生活有那么一点联系。
“老师,对不起,我那么久没来学校,可是……”二牛还是有点害怕,他似乎没有听清楚我的问题。我看他仍旧穿着他一直穿的有点显大的衣服,衣服一角还有一个补丁,而袖口、裤腿的地方却比往常多了几条划破的痕迹。他似乎刚刚经历了些什么事情,很憔悴……
我站起身,拿起一个杯子给二牛倒了冲了杯奶粉,这种地方想喝新鲜牛奶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是奶粉在这里也是一种稀罕的东西。二牛拿起杯子把里面的牛奶一口气喝完,然后把杯子拿在手上,玩弄着杯柄。
许久无话,我一看挂在墙头的钟,已经晚上10点了……
“老师……”二牛憋红了脸,从嘴巴里面蹦出一句话:“能不能把藏宝图还给我?”
“什么藏宝图?”我有点蒙了……
“就是那天我给老师的那个东西……”
“你是说那份《山海经》?……”还没等我说完,二牛忽然扑到我的怀里,然后大哭起来……
“老师,你快点把那东西还给我吧,我爸爸快不行了,就靠这个东西救命了……虽然我知道给了别人的东西拿回来是不礼貌的,可是,我爸真的不行了……”
听到这里,我的思绪开始翻滚起来,连边上的凯丽也表现出了迷惑的表情:“我们刚刚把那东西给你父亲了。”我尽量解释道……
凯丽也在边上尽量帮我作证……
“可是我爸爸现在病得都起不了床了,我前段时间一直在照顾他,今早村里的医生说已经没得治了,我妈死得早,只有一个亲人了,如果连这个亲人也没有了,我该怎么办呢?“二牛有点抓狂了,浑身竟然不停地抽搐起来,牙关紧闭,嘴角慢慢地流出白色泡膜……
“二牛……二牛……你这是怎么了……”一下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身边的凯丽忙走上前来:“你快点按住他……”边说,边从背包里拿起一块毛巾,挤成团,用另外一只手使劲按住二牛的两颊,然后把毛巾塞到他嘴巴里面……
渐渐地,二牛似乎回过气来,然后昏迷过去……
“你不知道你学生有癫痫吗?“凯丽似乎很生气。
我知道癫痫其实就是羊颠疯,一般患有这种毛病的人,一紧张就会发病,可是又是什么让二牛这样呢,而且从刚刚的谈话中,我似乎听到了完全不同的版本的两个故事,一个是父亲为了救被绑架的儿子,而另外一个故事是儿子为了救患绝症的父亲,两个故事的焦点就似乎是为了一份山海经……
晚上11点半,二牛缓缓醒来,他看到我和凯丽坐在他身边,急着说道:“老师,快把藏宝图还给我吧?我真的要拿他来救我爹……”
我怕二牛会受到刺激,忙安慰他道:“二牛,你不要着急,老师也想和你一起解决问题,你现在得把一切告诉老师,好不好……”
“老师……”二牛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知道我爹自从接了那个活之后,就一直没有好过,1年前,我爹突然接到个活,他本来很开心,说是接到笔大生意,只要把那个活做好了,那我们的生活就安逸了,从此之后,我爹就没日没夜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
“一件活,是什么活呢?”二牛虽然和很多大山里面的孩子一样,比一般的同年纪的小孩要成熟一点,但是说话不免有点找不到重点,我有点着急,指正道。
“其实就是一个方盒子,我爹说那东西叫鲁班锁……”二牛回答道:“而且我爹还告诉我,这个鲁班锁起码由81块木片组成……”
“81块,我不由得惊呼起来……”通过对历史的学习,鲁班锁我是知道的,鲁班是春秋以前一位传说中技艺高超的木匠,传说在春秋时期,鲁班为了向墨子展现了他的技艺,展开过一场模拟较量,鲁班演示了他攻城武器的九种使用方法,每种方法都是他技艺的总结。据说鲁班将这九种方法隐藏在鲁班锁里面,一般木匠只要能打开四四十六块的鲁班锁就能出师,而打开六六三十六块的木匠的手艺完全可以成为名匠。据说古往今来还没有多少人能打开九九八十一块的鲁班锁,而且鲁班锁有个特点,如果你弄错一块,那么一切都得重新来过,如果你完全按照各种设定一步步来,那么可能只要几分钟就能完成解开的过程……
“我看我爹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劝了他很多次,但是都没有用,他仍旧不理我,可是就在一个月前,我爹忽然很开心,他跟我说他解开了鲁班锁,还告诉我说,我们不仅会更加有钱,还可能会有更大的惊喜……”
“惊喜?”二牛说故事的能力很差,有点断断续续,说不到重点,我不禁问道。
“我爹说他知道长生不老药的秘密了,其实就藏在那个鲁班锁里……可是我爹就正常了几天,几天后,他却更加的奇怪,白天躲在房里睡觉,晚上会拿着鲁班锁偷偷出去,有一次我偷偷地跟着我爹,发现我爹在山里一直走,一直走到一个地方,然后就停了下来,坐在地上,一会一动也不动,一会却又手舞足蹈,象是着了魔一样,我很害怕,那次就赶紧跑回家睡觉了,后来还有几次,我跟着我爹,他都会到同样的地方做同样的事情……那次我在课堂上为了证明我没有说谎,把那个东西偷出来给了老师,可是之后我父亲竟然象疯了一样找着那样东西,我承认是我拿的给你之后,他竟然晕了过去,之后一整天,他会在睡梦中喊:‘不行了,他们就要来了……’之类的胡话,我请了村里的大夫,大夫说他已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