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位风骚老板娘手持的灯笼,灯光照到这个不速之客身上的时候,我和古乐都愣住了,那面刚才还在拼命打斗的凯丽也停住了手。
那人身穿一件咖啡色的皮夹克,作为一个男人,他的皮肤显得太好了,像初生的婴儿一样,白里透红,虽然我们脑海中都有这样一个形象,但是我们谁都不敢叫出他的名字。
他的形象变化得太快,从一个农村中年男人,变到了一具不剩半点好皮的僵尸,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老师,还有古乐,都是老朋友了……”显然,他的性格也变了不少,以前的那种偏执已经完全没有了。
“你还活着,李大牛……”话刚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余,因为我们早就知道他是死不了的。
“大牛,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在无为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古乐的话才击中了这次谈话的要害。
“呵呵,老朋友,难道你让我就在这里说吗……”大牛别有用意地说着,然后看了一眼拿着灯笼的老板娘。
老板娘会意,忙说道:“老板,既然大家认识,就是个误会,你们进屋去聊,我去给你们准备蜡烛和茶水……”
在凯丽的房间里,红彤彤的蜡烛不时地打出个小火星,发出一阵难闻的焦味,许久的无语,大牛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以至于我们不知道怎么样开始发问,我想古乐和凯丽此时也应该和我一样,正在把那些问题整理起来……
“你们肯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大牛的话打破了寂静,他变了,从外到内的改变,现在的大牛不象以前那样蛮横无理,阴险狡诈,反倒给人一种睿智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他更加儒雅了,也更聪明了。
我们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天,本来我把凯丽锁在房间里,目的其实很简单,我知道凭我的力量,是绝对没有办法继续找下去,我就听了凯丽的话,把盒子交给了她,她再委托古乐找到长生不老药,然后交换凯丽,没想到那晚出事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凯丽,眼神中充满了歉意,我们仍旧没人说话,但是我相信,和我一样,凯丽,老古的心里对那晚出的事十分在意,可是大牛后面的故事却让我们失望,因为那是平淡得无法再平淡的故事了。
“那晚我睡得很早,你们知道,当时的我皮肤已经全被烧烂掉了,虽然命保住了,但是浑身的疼痛折磨得我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可是那天,我却睡了个好觉,而且做了个好梦,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觉村里的人都死光了,当然第一时间我想到的是我的儿子二牛,可是无论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而且身上的那份山海经也不知去向,但是我却发觉我身上的被烧得不成样子的皮肤竟然都剥落了,而且长出了新的皮肤,浑身也似乎充满了力量……”
大牛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
“等一下……”我刚问完,古乐打断我的话,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凯丽:“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我想有必要先问一下凯丽,既然山海经不知去向,她是怎么拿到的,你在拿到那份山海经之前你是不是有过什么小动作,你和村民的被害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古乐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当初,我和叶子他们一起前往无为村,在路上碰到凯丽,问起大牛的情况,凯丽只是告诉我们大牛失踪了,可是为什么本来在大牛身上的山海经会在她那呢?”
凯丽笑笑道:“其实这没什么,也许是我当时的疏忽,我起来之后,发觉村里人都死光了,当然我第一时间要找到大牛,没想到大牛也死在了那,我就从她的身上找到了那份山海经,然后就逃出来了……”
“你撒谎……”听凯丽说到这里,我不禁喊了起来,我知道自己失态了,因为我明白她说的话明显的矛盾:“当时你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按照正常人绝对不会去找那份山海经,应该是匆匆逃跑,除非你知道村里的人都死了,你才有这个胆量……”
“你要我说什么,说白了,我是在村里井里下了药,可是我如果发誓说,我只是下了一种让人睡觉的药,你们信吗?我没想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毒死,我只想弄晕他们……”凯丽说到这里,她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她告诉我们是她下的药,那么全村数百条人命就得算在她的头上,而且就算她怎么解释,我们也不会相信她下的不是毒药。
“我相信……”大牛此时竟然说话了:“而且我还知道下毒药的人是谁……”
大牛的话让在座的人又都是一阵心惊,难道他醒来后还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那个人是谁?”我急切地问道,一方面我是对在一起生活了两年的乡亲感到难过,想知道凶手是谁,另外一方面,我下意识的想为凯丽辩护,我不希望看到她杀人。
“是始皇帝……”大牛的话让我们又是一阵惊讶,从看到大牛开始,我们的故事已经不止一波三折了,现在死了数千年的秦始皇又成了杀害所有乡亲的凶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那天,我醒来后,四处找着我的儿子,但是一无所获,村里的人也都死光了,这让我十分难过,毕竟大家都是一起生活的乡里乡亲,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脱胎换骨之后,我觉得我的脑子似乎也变得聪明起来了,我想到了,村里死了那么多人,一定会有人要来察,我一定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于是,我想到了那个神秘的洞穴,二牛发现的那个藏有村里祖先武器的洞穴。
当时的我,似乎回到了20岁,浑身充满了力量,不一会就跑到了那个洞穴,没想到,在洞穴里,竟然看到了我的儿子,二牛,原来他一直躲在里面,看到他没事,本来我应该感到很高兴的,可是,当他看到我还活着,以及当我告诉他村里的人都死了的时候,他竟然很平静,而且告诉我,他已经都知道了,而且,他还说这是守墓人的任务,接着……”说到这里,大牛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难过,但是转瞬即逝:“他竟然拿起了刀,捅向了自己的心口……”
大牛说到这里,已经再也忍不住了,唯一的亲人就这样离开,他哭了,一行眼泪从他细嫩的新肤上划落,我心中也不免难过,但是又觉得奇怪,二牛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我想去阻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刀已经深入他的心口了……”大牛的悲伤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原本雪白的脸已经变得绯红。
“二牛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走上前去,用一只手摸着他的背,安抚着大牛。
“他死之前,嘴里一直说着,这是我们的家族使命,还说他已经完成了他的那部分,但是他的那部分让他的手占满了乡亲的血,所以,他没有面目活在这个世上,而且他知道,一过30岁,他就要和我一样背负家族的诅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大牛说到这里,在场的人全都明白了二牛的死因,我也不禁伤心起来,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古乐从口袋里拿出根烟,递给大牛,然后给他点燃:“接下来呢?”
古乐的问话在大家看来也许有点残酷,但是这也不失为一个转移话题,让他暂时忘记悲伤的好方法。
“之后,我看着我的儿子断气,然后在这个洞穴里面难过地哭,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开始咀嚼起我儿子的话来,既然他完成了他的那部分使命,那还有那部分是什么,又是需要什么人去完成呢?”大牛显然不是十分会抽烟,第一口入肚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凯丽拿过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大牛接过,轻琢一口,继续说道:“我仔细检查了儿子的尸体,忽然发现他刺入胸口的刀,竟然是我以前见过的,说实话,这把刀在我看来已经好久远了,那时候,校长在我们每个守墓人加入前,都会从守墓人古书里拿出那把刀,做一个小的议事,刀的样子很奇怪,但是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刀柄是一个钥匙状。
我相信,那把刀是当时校长给大牛的,而且他跟大牛讲得绝对不止大牛跟我们讲得那么多。之后,我就在洞穴里疯狂地寻找,我希望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终于,让我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扇大门,那个地方的隐秘程度十分高,一般人在洞穴里面绝对注意不到,而大门的入口正是这把钥匙的形状。
我打开门,里面是一个秘闭的空间,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面,我竟然知道了我们家族的秘密,其实,我们祖先流传下来的故事并不正确,或者说并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