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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三,天气有些阴郁,但是陈氏商号的大门口,却是熙熙攘攘,李云和皇甫雄乔装之后,进入了商号。入得后院,才和老陈接头,今天正是摩尼教的人前来接洽的日子,来的人是谁,尚且还不知道!但是依照摩尼教如今的形势,怕是极为心切!应该是个有分量的人!
“少当家,咱们扮成陈氏的伙计,是不是太不像了点?”皇甫雄颇为担忧地看着这身行头,李云和皇甫雄都是身材长大之人,又都会武艺,因而太阳穴双手异于常人,若是高手,一眼就看得出来!
李云转身瞧了瞧,也觉得不妥,少的太少,老的太老!皇甫雄一看就是精明狠辣的老手,至于李云自个儿,瞧着就不像是个干苦力的!
“不如,就装作是老陈的保镖如何?”李云问道。
“我看行!”皇甫雄点点头,“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大大方方,这样反倒不会怀疑,脸上易容一下,应该不会出错!”
老陈则是躬身对李云和皇甫雄说道,“那就委屈少当家和皇甫兄了!”
“无妨!”李云淡淡笑道,“倒也不怕他摩尼教如何,只是现在北头山的铜矿已经开始开采,若是能从中原换一批物资,想来新港建设,和开凿船坞会有很大的帮助!”
皇甫雄也说道,“摩尼教定然要比我们还要急!道场对杀已经过去许久,如今劫法场和海上浮尸案也牵连不少,朝廷已经下了旨意,让江南大营自行裁决!恐怕,是六百里的加急!”
李云点了点头,来福建路不过才十几天,干的事情倒是不少,且不说摩尼教道场看到丘八和摩尼教打打杀杀,自个儿也卷了进去。就是后来劫法场,也弄出了不少的动静!顺道摆平了想要劫道儿的东瀛人,浮尸两千,这样的事情,足以让水师三起三落!好在都是和淡水港擦肩而过,不曾卖了底细!
李云在泉州行事嚣张,一副富家子地的模样,更是流连勾栏酒肆,花天酒地,一掷千金,怎么也不会将多金的李少和江洋大盗联系在一起!一个贵气公子,可能是江湖大盗吗?当然不可能!
“这阵子有从淡水港溜过来的消息吗?”李少喝了口茶问道。
老陈不紧不慢说道,“也没什么大事,马均已经到了淡水港,现在正在安顿葛存水一家子。澎湖的鲨鱼王葛存山听说了,说是要去拜谢,被大当家回绝了!”
李云冷笑不已,“这个葛存山,真把自个儿当块石头了,还以为能硌着谁呢!要是老爹一个不乐意,灭了他!还想从淡水港捞点油水,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李云毕竟在淡水港李长河手下呆了十几年,早就一副强盗口气,动不动也就是喊打喊杀的,再说他早就看葛存山不顺眼了,要灭他也不是一天两天,要想一统东海,澎湖的鲨鱼王,是最大的障碍!
“还有什么消息吗?”李云问道。
“牛强牛统领成亲了。”老陈淡淡地说道。
“是谁?”李云大喜,不由得兴趣盎然问道。
老陈迟疑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道,“好像是个高山人,玉山的上任酋长,叫什么阿赫玉!”李云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个被强哥霸王硬上弓的那位!如今玉山勇士受阿赫玉召唤,早就放弃了对淡水港的敌视,加入到了玉山的建设!如今在山寨之间,也有一两个小集市出现了,虽然是定期的,而且还要派兵保护,但是总算是将玉山和淡水港联系在了一起!
“哈哈!强哥到也是洒脱,不怕别人说甚子闲话,这才是爷们儿!纯的!”说吧抚掌笑道,“英雄者,不过如是尔!”
皇甫雄也微笑着点点头,道,“小二爷果然爽利,实在是令人敬佩!”
淡水港中,堂而皇之地娶高山族姑娘当婆娘的头领级人物,牛强是第一个!让李云佩服和感激的是,牛强从来不在乎淡水港的老人说什么,李云之所以感激他,是因为这样加深了中原人和高山人的联系!高山人源自东南,与中原本属一脉相传,如今陌路,也是因为一海之隔!强哥能抛弃偏见,着实厉害!
当然,李云也知道,他为李家牺牲自己也未可知!
牛家的人,敢打敢冲,都是性情中人,放淡水港,响当当的男子汉,提起都要竖个拇指的人物!
“强哥一开此例,这样高山族和中原人通婚就会减轻阻碍,到时候,人口必然增加,兴旺发达,无忧矣……”李云大喜,这样的情况,是他最想看到的,如今有好兄弟牛强做出表率,也的确是让一些淡水港的后生抛去了顾虑,连少当家的左膀右臂都讨了个高山族的婆娘,我又怕甚子!于是也不觉的丢人,大模大样地去山寨里提亲!
“能得小二爷,是少爷之福分!”皇甫雄淡淡地说道。
“然也!”李云感慨地点头叹道!
众人正在欢喜,门童急匆匆地跑来,喊道:“老爷!外面来了一帮人,说是来买铜的!”
老陈和李云对视了一眼,心头了然,正主儿来了!
“快快有请!”老陈于是整了整衣裳,向厅堂正前迎去,李少和皇甫雄是保镖,于是守在门柱两旁,一动也不动!
“陈老板!”进来的第一个人是黄脸中年人,七尺的身量,一身麻衣,灰色,倒也清爽!后面又跟了两个领头的,朝老陈点了点头,算是示意!
老陈命人端了椅子出来,然后坐在首座,笑着问道,“不知今日来和陈某交易的是……”
“我乃神教黄土旗旗主铁无尘,这位是白火旗旗主吴炎,这位,是黑水旗旗主万止水!”三人朝老陈拱了拱手,十分倨傲!老陈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不知道这次贵方的要价是……”
铁无尘朗声说道,“一斤金换三十五斤铜,一次五千斤,一个月内交付!”
老陈没有说话,李云和皇甫雄心里都道:这几个家伙脑子有病吧!还不如去抢!
老陈没有将铁无尘的白痴话放在心上,而是淡淡地说道,“铁旗主,如果陈某没有猜错的话,东南有能力同时愿意卖铜给你们的商家,就只有陈氏商号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