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已进中年开始有些发福的男人坐在上位静静听着,此时人前和善亲切的脸上布满阴沉。两个身形不一的黑衣人各自回报完,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反而头垂的更低,甚至比较瘦小的那个身体开始隐隐发抖。
“就这样?完了?”男人挑眉。
“属下该死,任务没有完成,请主人责罚。”看起来年长的黑衣人终于抬起头,看向男人。
“哼,罚?肯定是要罚。若不是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绝不留你二人活过三更。只是他一人,身边还带着毫无缚鸡之力绑手绑脚的女人,你们自己说说,带去的四十人,回来还余几人?焚情世上无人可解。你们又说说为何短短三日他却平安醒来?药到底下了几分?他又喝了多少?”
跪在地上的两人,没有任何狡辩,神情麻木的低头看着面前站定的深色布靴。
“我已经与朝中众人定好在十五行动,也联系好了南朝晖王。若你二人这次还是不能完成任务,敢坏我大事,就自己提头来见。”
“是,属下定全力以赴,誓死完成任务。”
“各自去刑房领二十鞭,下去。”
“谢主人手下留情,属下告退。”
没有管离去的两人,男人看着墙上的火焰,阴森一笑。我既然能除去一个皇上,就能除去第二个,第三个。祁王,要怪就怪你出现的不是时候,运气终有用到头的那刻。三年前若不是你,我女之子靖王就是太子,就是现在的皇上。龙佶,等他长大,再让他娶我卫家之女,哼……谁说东昭就一定是你龙家的?明亮的房内,充斥着浓重的药味。福雅心不在焉的翻着手里的书本,看看躺在床上已经睡熟的龙连泽,再看了看望月居的方向,终于决定起身出去。
帮他掖了掖被角,走出门时再回头看了看那张清减很多的脸,确定人没有醒来的迹象,才大步离开。自从出了地牢以后,龙连泽并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下令,从现在开始,他的起居膳食一切由她安排。她这时才知道,他中了号称世间三大无药可解的巨毒,焚情。若不是季熙朝刚好在府里,只怕龙连泽早已驾鹤西去。虽然抢救及时,但焚情之毒甚是霸道,他体内还是残留部分毒素,这些天季熙朝隔日就为他运功逼毒。昨日已是最后一次医疗,一切都很顺利。
可是就在龙连泽渐渐复原的时候,小桃却突然病倒了。这丫头已经整整二天没有出门,福雅很是担心。想起今早开门的那张布满冷汗苍白圆脸,仿佛随时就会倒地不起的样子,福雅加快步伐。“月如妹妹……你等等”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福雅停下,回过身看向急急而来的身影。
“熙朝,怎么了?何事如此匆忙?”
“哎呀,不跟你多说了,这是龙哥的药,你记得每天让他睡前服下。我有事要走了,记得想我哦……以后见。”季熙朝稍稍停了一下,递给福雅一个小瓶,随后瞬即越过她,消失不见。
接过东西,还没回过神来,季熙朝居然又飞回来,对着福雅眉开眼笑“好月如,等会如果你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母夜叉,她若问起我,就告诉她我回明城了,拜托拜托……”说完也不等福雅回答,再次消失不见。
福雅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好笑的摇摇头。他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大男孩,活跃幽默,平易近人,很难有人会不喜欢他。王府众多丫鬟只要见他就脸儿红红,紧紧绕他围成一团。每每自己与他亲近还会收获白眼多多,成为众矢之的。
“哎,哎,我说前面的姑娘请等等。”
才准备继续前进,身后又传来喊叫的声音,福雅只得停下“请问,你是在叫我吗?”
“你有没有看……咦?月如姑娘你……不对,你不是月如。”来人身形单薄修长,大白天却如三岁小孩头带可爱面具,看着福雅几次停顿,摇摇头又道“你刚才有没有看见季熙朝?他往哪里去了?”
福雅听到她的话,本不在意的心紧紧缩起,盯着面具上那双漆黑的单凤眼,急急询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卫月如?”
“一看就知道了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咧。”来人一副你很笨的口气。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有没有办法解除这个的方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福雅继续紧问。脸是她最大的困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月如的那张脸,没有任何变化。她没有办法向众人证明她不是卫月如,也没人愿意相信她的话,更不会有人肯放她离开。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顶着这张脸再次被人追着跑。再说她也不能肯定这张脸就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哼,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就你这样也想骗过我?第一你们声音不同,第二你们身高相差几许,第三气质更是天壤之别,这些只要稍微了解卫月如的人都能发现你不是她了。唯一谈的上不错的就只有你脸上用的独特药水。不过,那对于祖师级的本少爷来说,也只是雕虫小技,要去除很简单。”面具人夸夸其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福雅。
福雅伸手正要接过,他却拉过福雅另一只手,看着刚才季熙朝才给自己的药瓶“老爹的药怎么在你手上?哦……季熙朝刚才才跟你见面,对不对?真是……”
放开她的手,面具人将自己的小瓶塞进福雅手里,急急说道:“半盆清水、一匙醋、两滴药水,自会去掉你脸上的东西。快点告诉我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将两瓶药收好,向季熙朝相反的方向一指“那边。”
请原谅她,她只是先答应了季熙朝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