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虽为听到阮逸凌确切的回答,但看着他的神色,已经表示了默认。便在心里直直念叨:完了完了!这下好了,剪不断理还乱,以后的‘好日子’实现更加困难了。爹和娘都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身世,怎么这圣旨还是已经接下了?
“阮—逸—凌!”卿轩泞不耐,再一次叫住阮逸凌。“你……”
“有什么要谈的话到外面去谈,别吵到我的璃儿睡觉!”阮青青愤然打断卿轩泞的话,又将墨言怀中的璃儿抱回,坐在床边不再理会。
“哼!”卿轩泞拂袖而去。
“青儿……”
“以前说的都当耳边风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决。”立即打断,满心思考着该怎么办的阮青青似有些不耐地恼嗔道。
“……”无言以对,阮逸凌掩下不该当初和落寞的神色转身离开。
“璃儿啊,你说娘为什么就如此命苦啊。前面的事情还没处理,后面又有事情追上来了!”倍感无力的阮青青抱着璃儿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起来,回应她的便是那粉嫩的小手四处挥舞。
寒风瑟瑟,泛着淡黄而昏暗的街道空无一人,四处静宜无声。
“阮逸凌!你对六妹根本就无心,为何要接下圣旨?依你侯爷府的‘特权’还抗不了那一道圣旨?!”卿轩泞单刀直入奔主题,丝毫不啰嗦。
“难道你对我小妹就是有心?”面对卿轩泞的质问,阮逸凌不甚在乎,不慌亦不忙的回道。“远宁王爷,你没有来质问我的资格。更何况……圣旨是皇上所下,并不是我去求的。‘特权’也是永乐侯爷的,不是我阮逸凌的!”阮逸凌停顿一下,继而正视这卿轩泞一字一句的说道。
卿轩泞回以对视的目光,却说不出只言片语。自是没有料到阮逸凌会拿自己做对比,还暗中强调自己当初的行为比起他更加恶劣。
“怎么?王爷是语结说不出话了?”并不想和卿轩泞多加理论,但一提及而联想到当初的事情,阮逸凌便控制不住。
“阮将军不要忘了,请求赐婚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人如此。本王相信阮青青比谁都清楚!”卿轩泞不加思索的反驳,欲要压过阮逸凌的气势。
两人本就互看不顺眼,互看不舒畅,加之各自皆认为自己占有理,自是说不了几句话便僵持不下。心思各异!一个认为对方是在介怀以前的事情,而乘机进行报复;一个则是内心嘲笑:你也今天,尝到这想要阻止又倍感无力的滋味了吧。
“……”
对峙,强辩,最后免不了的不欢而散;更加反感对方……
远然王府
卿轩然火气大盛,自皇宫回来连衣衫都未换直接冲进连吟悠所住的院落。无比大力的一脚踢开房门,轰然一声巨响让连吟悠措不及防,斜卧软塌的身子吓得立马坐了起来,面上余留惊慌失措的神情。
“连吟悠!你说,你都和六妹胡说了什么?”
突来的轰然巨响惊得连吟悠的心巨跳不已,惊慌失措的愣盯着门口挺立的男人。一旁正削着水果的翠儿浑身的一个震动,刀子已将手指划上一道血痕;叮咚一声脆响之后,刀子已掉落在地。
“连吟悠,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对六公主怎样胡言乱语的?!”卿轩然再一次大吼道。
连吟悠缓过神,眼中却是同样的愤怒的火苗在滋生。她紧盯着此时暴怒的卿轩然,抓着软榻软絮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慢慢收紧,却仍未有只言片语。
“出去!”与连吟悠对视着,卿轩然冷言说道。
翠儿识趣的赶紧离开,她知道如今的王爷不会轻易发火,现在这个模样再留在屋内无疑是火上浇油而已。王爷会把责任都归责与小姐之上,纵然她现在十分担心……
“为什么要诱导六公主,要她不要放弃那一道圣旨?为什么?!”卿轩然一步一步走进连吟悠,紧盯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松懈。“还是你依旧想要报复阮青青,知道他们现在极力摆脱与皇家的任何牵连,你便从中作梗,是不是?”
此时的连吟悠根本无心去听卿轩然的话,她只感觉自己快要压制不住内心那快要喷出的怒焰。这算什么?这到底算是什么?!一月之内踏进院内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更是不曾来到。多次皆为夜魁待劳,只有母妃来到或是进宫面见母妃之时放才一行。如今,可算是好不容易才来一次这院子,竟然是如此摸样!叫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恼?
“阮逸凌有什么不好?当朝大将军,世袭永乐侯家的二世子,文武兼备。难道还配不上六公主?”连吟悠胸口微微起伏,极力压制着怒气就与他谈论圣旨一事。不乏有委曲求全的感觉。
“有什么不好?!”卿轩然仿似听到极大的笑话一般,冷笑两声。“连吟悠,不用在本王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阮逸凌早已过了成婚的年龄却迟迟未有打算,明眼人岂有看不出之理?无非是他心有所属,让六公主嫁与他会有幸福?你如此关心此事,究竟打着什么目的?”
“目的?王爷这玩笑可开得大了!”连吟悠一改隐忍怒气的神色,转而吟笑连连,貌似从不曾有过怒火。撑着腰部,扶着软榻缓缓起身而继续说道。“六公主的婚事可是太后和皇上决定之事,岂是妾身能够左右得了的。王爷给妾身扣这样一顶帽子,妾身着实承受不起,还请王爷切莫诬陷了妾身。”说完,仍不忘俯首欠身。
连吟悠说得真真切切,诚恳的态度,得到的礼仪让人挑不出半颗刺。
“连吟悠,别在本王面前演戏!自橼棂寺回京之后,你便有意撮合六妹和阮逸凌,你道是以为本王不知?本王去边城那段时日,你敢说你没有在她面前少说阮逸凌的‘好话’?”卿轩然一把抓住连吟悠的手腕,眼见她如此应对,火气更加上升,心中更是断定自己之前的判断。“别以为本王外出便不知道你在京都都做些什么,你的一举一动瞒不过本王的双眼!别忘了,这远然王府到底是谁的。”
手腕传来轻微的刺痛,连吟悠忍住没有哼声。内心愤恨不已,脸上却仍然没有表现半分。“妾身知道,妾身在王府中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王爷的双眼,又岂会做什么令王爷不喜之事?不过是妾身在府中无聊,六公主时不时过来陪陪妾身而已。若这样也惹得王爷恼恨,那王爷是不是以后可以代替六公主,多一点时间陪陪妾身?”顺势,连吟悠倚过去靠在卿轩然胸膛之上,另一只手付上高耸的腹部,尽显温柔本色。
察觉连吟悠的本意,卿轩然瞬时翻开紧抓的手腕;用力推开连吟悠亦控制好力度不让她摔倒。心知今日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卿轩然已然放弃,只是更加对连吟悠有了一层深的认识。果真不愧是丞相之女,口才与演技都难以让人轻易察觉。
“王妃还是安心安胎,若有个什么不说本王难以向母妃交代,王妃自是同样。”咬重字音,卿轩然便拂袖而去,不再有所留恋。虽然话未说明,不过以她连吟悠的聪明不难听出他话里的话外之音。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卿轩然离去的身影,连吟悠不怒反笑。“好,好啊!卿轩然,你就如此维护阮青青,维护到连她的家事都愿意插上一脚。你放心,我自然会‘好好安胎’,但是你想就此打消我的念头也太小看我连吟悠了!你休想轻易的逞心如意!哈哈哈……”撑着桌子大笑着,连吟悠眼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急速燃烧着。
“小姐。”见王爷已经离开,翠儿赶紧进入屋内。看见连吟悠如此模样,不由担心的唤出声。
“出去!”
“小姐……”
“出去!耳朵聋了吗?出去!”‘砰’的一声脆响,是连吟悠将桌上的茶杯砸向了门边的翠儿。砸在门框上摔了个粉碎。
无奈,翠儿将们带上离开,只听得房内似笑又哭的声音。
远靖王府
卿轩靖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一大堆画卷,撞墙的心都已经有了。
“王爷,这要怎么处理……”
“还需要本王交你怎么处理不成?!”总管的话未说完,卿轩靖已极不耐烦的吼道。想了想又问道,“如烟知不知晓?”
“回王爷,元公公送来的时候玉姑娘正在为王爷煎药,应是不知晓的。”王府总管思索着答道。
“那就好。”听到如此回答,卿轩靖自是十分满意。但心中的愁闷却一点未有减少,这距离年关都还有一月呢,太后就忙着送来画卷,还说什么让他先瞧瞧。虽然他知道自己拖了很久,但是这不也是他一人便能决定的啊。“嗯?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收了啊!”
“是是是!”总管慌忙应承着收拾画卷,内心感叹不已:托玉姑娘的‘福’啊,才能见到王爷近来患得患失,还有极度对人‘奉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