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1701
0070章围城
仙台藩主伊达吉村因居城和附近人口密集，商贸往来频繁，在天花的袭击中，感染规模和速度极快，居城中的部属和家眷病死者极众。伊达吉村惊惧之下，把怀疑的感染者驱逐到山中，自己带着亲信和家人逃亡到部下片仓小十郎的白石城，因此在仙台城只有聊聊百余留守护卫的武士，其他家眷和武士全部撤走。随着仙台城下町的瘟疫扩散，城下町的居民和商户纷纷四散逃走，在此时已经寥寥无几。孙三七的雇佣兵赶到后，经过一番搜寻，总共找到的不过是百余个老弱病残，其中多数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利用价值不大，只得集中看管起来。刚好在仙台城的东南面有个寺庙，庙里还有伊达政宗的坟墓，这些倭人就被送进寺庙，由留守的寺僧照顾，这样，曾经是本州东北势力最大的仙台城，只剩百余人防守。
凌晨最早登陆的是从斥候营派出的四十余名精锐先锋，他们在海滩没有停留，直接上岸和潜伏的密谍联络去了。在孙三七的雇佣兵大队人马抵达之前，这些斥候已经在仙台城外分成五个潜伏小队，在仙台城对外的道路上设下埋伏。北海夏军不便于大队正面交战，不过派出的斥候已经完全改变了装扮，全身上下批挂着碎布条和干草，除了皮革制造的武装带和武器装备，浑身上下都是高仿真的倭人样式，除了保暖性能和舒适性更好一些，完全没有北海夏军的样式。斥候们潜伏在小路旁的枯草从和石缝中，或者披着伪装网站在树后，在视野较好的高处派出瞭望哨，负责警戒追踪的斥候还牵着从谢德兰牧羊犬培训的追踪犬。
几声鸟鸣从瞭望那边传了过来，在西路隐蔽的斥候们调整了自己的位置，追踪犬竖起了耳朵，眼睛警惕的四周巡视，这是经过特训的军犬，除非得到指令，否则不会发出吠叫。过了好久，三个匆忙赶路的倭人从仙台城的方向疾奔而至，追踪犬最先发现，用低沉的呜咽提醒主人，被轻轻安抚后，又安静下来。三个倭人虽然形色匆忙，不过对于周围仍然保持着相当高的警惕，这三人是从仙台城向白石城派出的信使，一手提着长刀，一手拄着手杖，在疾步行走中，三人组成前后照应的位置。
仙台城倭人守将看到南面城外突然出现的雇佣兵大队人马，极为惶恐，不得不冒着感染的危险，派出好几路求援的使者，向移居白石城的藩主伊达吉村告急，毕竟城外的敌人来路不明，而且明显兵力超出守城的仙台藩守军。偌大的仙台城，尽管以往被建设的非常用心，但是此时的防御兵力太少，如果看家守门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对于全面防守整个居城来说，那就差太多了，整个仙台城，如果没有上千兵力防守，根本照顾不过来。本以为瘟疫期间，周围四处的居民逃散，其他藩主也纷纷划定隔离区，或者外出避难，连江户幕府也岌岌自危，这段时间不会有其他武力威胁，不过大敌当前，必须尽快找到援兵，就算是瘟疫也顾不得了。
三个倭人信使堪堪拐过一个路角，防备突袭的心思略微平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犬吠，不由脚步一缓，提起手里的长刀，回头向犬吠的方向张望。不料从身侧的草丛和树后，蹦蹦蹦几声急速的弦音，六支短杆钢弩从隐蔽处急速射出，三个倭人中有两个当即中箭栽倒，另一个倭人反应极快，就在听到犬吠的回头瞬间醒悟过来，立即拧身伏地，两支钢弩从身侧和头顶掠过，让他逃过一劫。这个倭人果然彪悍，眼角扫过伙伴的下场，立刻做出了最迅速的反映，在伏地的时候顺势如滚地葫芦一般，连续在地面翻滚，扭曲着身体在尖锐的石块上硬滚出去，几支追踪射出的弩箭在地面的石块上射出点点火星，都被这个倭人躲了过去。这几个躲避的动作如同电光石火，直到现在，这个倭人的长刀还没有出鞘。
三个身影从隐蔽处现身，两人手持上好的小型钢弩，从侧面指着这个幸存的倭人，当先一人巍然屹立，挡住了倭人的唯一去路。此人丢下身披的布条枯草伪装衣，拿下了头上的伪装帽，露出光光的脑门，左手一杆护手钩，小臂带有镶着钢片的护臂，浓眉细眼，神色森冷，如果孙三七看到，立刻就能认出这个自称八哥的老牌斥候。倭人眼看没有其他退路，丢下身上的行李卷，从刀鞘拔出四尺倭刀，双手紧握，正面八哥。呀的一声怒吼，连进五步，倭刀以短促刺击形式连连突刺，看起来气势凶狠，不过倭人的试探，其发力颇有分寸。八哥的左手钩虚晃两次，然后一个短勾，用护手钩的顶部弯钩把倭刀的刀头往外门封出。倭人眼疾手快，迅速撤回，让八哥的这个钩锁落空。倭人随即再次进击，以双手刀对八哥的左手钩，每次倭刀的击出非常迅即，用略微的长度优势占据了主攻的地位。两人也不搭话，刀来钩往，沉重的呼吸中偶尔传出刀钩碰击的金属铿锵。
护手钩是单手重兵器，钩身背部相当厚实，头部内钩，内侧还有刀刃，不仅可以砍杀，还能用头部的倒钩锁拿对手的刀刃。倭刀长直，尤其重心偏向刀柄，因此头部轻薄尖锐，可以用于刺击，一般倭刀更趋向于劈刺，很少像本土大砍刀那样的劈砍。在面对护手钩这种奇门，这个倭人武士很显然有些不太适应，护手钩又长又厚，正面的抵挡让轻薄的倭刀不敢硬接，就是刚才的几次碰击，这个倭人就发现自己的祖传爱刀刃口已经出现了几个小缺口，如果不是生死在即，早就心痛得跳起来了。倭刀由于材质和加工很特殊，因此刀口硬度极高，锋利异常，如果砍人自然非常好用。不过同时倭刀的刃口极薄，硬度高的代价就是相对的脆，因此遇见护手钩这种又厚又硬的重兵器，硬碰之下，倭刀宝贵的刃口就麻烦了。
爱刀的受损显然大大伤害了这个倭人武士的敏感之心，激怒之下，口中厉声呼啸，长刀挥舞，向八哥作搏命一击，反正爱刀已然无幸，倭人起了死志，但求生死一搏。八哥护手钩接连封出倭人的几次刺杀，连退十几步，被迫侧身躲避，让开了道路的正面。倭人眼看计谋得逞，长啸一声夺路奔逃，回手劈开一支射向自己的弩箭，拼着肩膀被击中另一支弩箭，企图趁机逃走。就在倭人肩膀中箭后，就看他奔出方才七八步，忽然脚下一软，翻倒在地，手里紧握的残破倭刀也被丢出好几步。八哥等人哈哈大笑“倒也，倒也”。倭人朦胧的眼中，最后看见的，就是一只踢向自己面门的大脚。
如此这般，一众派出的倭人求援信使，在北海斥候们的伏击和追索下，尽数被杀被擒，身上的求援信全部被搜出，送到了孙三七的雇佣兵营地。韩石头刚完成了输送火油和木柴的运输正在和孙三七谈论攻城事宜，就看到了押送倭人被俘信使的八哥走了过来。看到老朋友八哥，孙三七很是兴奋，向韩石头介绍了这个北海斥候的老前辈。战事紧迫，三人只能笑谈几句，八哥带着手下的斥候匆匆而去，他们斥候人数不多，还有很繁重的任务，切断仙台城对外的联络线，在战场外围布哨，事情很多。
韩石头看着远去的八哥背影，很有些敬服和羡慕，向孙三七笑道：“这是个南少林的高手，斥候中果真卧虎藏龙。”
孙三七很是奇怪，当年他和老五和八哥算是相处不错，知道两人身手不错，练过的样子，不过从没听过八哥和老五说起自家的武功来历，问道：“你怎么知道？”
韩石头收回眼光：“我老爹给我说过，当年我家老太爷从福建出海，认识了几个莆田的南少林高手，其中有几个就是这种左手刃的功夫。这门功夫据说是一个带艺出家的前辈流传下来的，左手擅长带护手的兵刃，老太爷当年躲避鞑虏出逃，和这几个高手一路，在沿路和鞑子的拼斗中见过好几次。这路功夫的左手刃有刀剑钩锏，不过不管什么兵刃，都是极擅长防御，杀手全在右手。刚才看见这位兄台手里的护手钩，那个特殊的护手样式特别，就和当年老太爷描述的样子一样，而且擅长左手，十有八九就是这路功夫，只不过不知道他的右手杀手是什么。”说完还咂咂嘴，意犹未尽的样子。
孙三七呆了呆，心里立刻冒出一个念头：手枪，转轮手枪。他在和八哥笑谈的时候，就看到了八哥在前腰、后跨和左胸的三把转轮手枪，当时心里还有些可笑，觉得这个八哥有些变态，居然身上挂了三把枪。从分布的位置，很显然最利于右手出枪射击。孙三七也是玩枪的老手，自己也配有一把加长管的转轮手枪，自然能够体会这种快速出枪的感觉。心里想着，随手从腰侧抽出了自己的长管转轮手枪，耍了几个小手段。韩石头看了，一副心有所悟的样子，嘴里喃喃的说了几句，也没人听清楚，自顾自走了。
在仙台城外，孙三七不过是攻城的主力而已，在仙台城四周，还有其他好几支围城的雇佣兵，不过这些雇佣兵属于佯攻的分队，主要任务是搜刮仙台城下町的财物，然后交给韩石头下属的挽马队运走。倭国的城与本土不同，像这座仙台城，坐落在山上，是比较纯粹的军事堡垒，当然也是城主的居城。这种倭国的藩主居城，里面没有一般的民众和商户，那些普通百姓都住在居城远处的城下町。因此这些雇佣兵面对的就是纯粹的仙台城守军，城下町的民众和商户早已在瘟疫中逃散，除了寺庙里没用的小猫小狗三两只，双方都没有可以利用的额外炮灰。不过形式对于守城的仙台城守军更不利，最近的援军在百里之外的白石城，而且信使还被劫杀，能不能把求援信送到还是问题，随着日光西移，城下的雇佣兵营地出现了一队队的人马，渐渐形成一片军阵，向仙台城下的山脚逼近。
本来在仙台城外，还有一些外围的哨卡和防御木栅，但是现在连防御本城的兵力都急缺，因此这些外围的哨卡和木栅，只能自己烧掉，然后全部兵力退回仙台城，双方还没有正面接战，仙台城就被封锁。仙台城的北东西三面环水，在东北侧的小木桥被放弃后，雇佣兵封锁了整个南面的道路，仙台城就此被围。眼看情势不利，仙台城守将不得不在城内点起烽火，浓浓的黑烟升起，在从东南方吹过的海风中，向天空渐渐飘散。看到山下的敌军越来越近，一个倭兵忍不住打响了自己的火枪，随着这声枪响，仙台城上此起彼伏一阵乱枪，在守将的拼力压制下，才渐渐停息下来。这轮射击，暴露了守军的心虚和训练不足，这么远的距离，这种射击除了消耗弹药，毫无实际杀伤力。
山下的雇佣兵在城上的第一波火枪射击后，纷纷架起一人多高的大盾，这种大盾的骨架是两毫米的角钢，用生牛皮制作皮面，皮面外是一层铆接在角钢骨架的薄钢片，再外面是浸水的厚棉被，既可以防火，也能减轻火枪弹丸射击的威力。这样的大盾需要四个人抬动，而且还要一个人搬着另外的支架。不长时间，一道用大盾掩护的接近线靠近了仙台城，躲在大盾后的雇佣兵枪手，开始从大盾预留的射击孔和城上对射，弹丸击中大盾的扑扑声和击中山石的尖锐碰撞声此起彼伏，双方不断有人在对射中被击中，城上山下的咒骂声不绝于耳。不过这种伤亡的总数微不足道，而且多半是弹丸的跳弹流弹造成的轻伤，这些伤员往往简单裹伤后继续战斗，战场的火yao味渐渐浓厚。
在双方对射中，城上的倭兵视野占了便宜，山下的雇佣兵火枪射程精度较好，一时旗鼓相当，难分胜负。正在交火中，山下的一个小队雇佣兵推了两辆小车，城上的倭兵眼看射程不够，也是干看着无可奈何。就看两辆小车旁的雇佣兵匆匆跑开，不多时小车后部火光硝烟窜出，随即一个个火流星般的小火箭向高处的城头射出，带着锐利的尖啸飞了上来，城上的倭兵们吓了一跳，纷纷缩头躲避。呼啸声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倭兵们惊魂未定，互相检查，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受伤，只有城内的几处树木和房舍被点起火头，随即被及时扑灭。倭兵们担惊之余喜笑颜开，原来中看不中用，看起来好大的声威，其实也就是吓唬人。山下的小车不久后再次装填发射，这次城头的倭兵仅仅低下头，连眼睛都没离开正在发射的小火箭车，感觉就像看烟火，十分过瘾。经过两次发射，两辆小车从原路撤回，城头的倭兵大呼小叫，纷纷要求再次出演烟火表演，神情极其嚣张。
山下观战的孙三七向身边的韩石头笑道：
“看来这种表演很受欢迎吗。哈哈”
韩石头也笑了：
“这种小火箭是几个雇佣兵的新作品，看来还要改良，提高杀伤力，现在看来射击精度太差，而且纵火作用也不是太好。据说前明的辽东军用过这种火箭车，这几个新兵大概是辽东军的后人，还留下了这种手艺。”
孙三七点点头：
“其实这东西对付马队应该有效，有烟有火，而且飞出的时候声音凄厉，估计是加了什么哨子。我看你早早把挽马队撤走，是不是怕马惊了？”
“是啊，这几个兵说过，这东西的声音很容易惊马，所以把车子送到，我就让马队回去了。”
孙三七嘿嘿一乐；
“看了这个烟火表演，轮到我们了，兄弟们，把咱们的筒子抗出来亮亮相，小心找好地方，这东西放屁着实厉害，莫要伤了自家兄弟。”
一队雇佣兵呼呼喝喝，呼哧呼哧的从营地向山下扛了三个丈许长粗粗的大铁管，还有几个支架，一些箱子。然后几个雇佣兵把大铁管架起来，一头对着山上的仙台城，喇叭状的另一头对着山下清理好的空地，空地上布设着好几层宽大的渔网。不久，几个安置好家伙的雇佣兵跑到了一边，向远处的孙三七挥动手里的红蓝两色小旗。孙三七向韩石头点点头，让身边的传令兵挥动将旗，吹起铜号。
远处的大铁筒随着导火索的燃尽，嗵的一声，后部的铅制配重带着绳索，拖着沙袋向后面的防护网飞去，前面的筒口飞出一个不小的长卵形带尾翼炮弹，速度并不快，眼睛就能看见飞行的轨迹，飞向高处的仙台城，在飞越墙头后凌空炸响。还在等待烟火表演的城头倭兵一片哀号，炸点附近墙头也破开了一个小豁口。这是北海兵器处新研制的无后坐力炮，用的是类似战斗霰弹枪的滑膛，只是制作的口径大得多，足有一百毫米，用的是改进自迫击炮弹的带尾翼炮弹，引信为导火索定时引信，四片对称的尾翼，用颗粒黑火yao作为发射药，尾部不密封，配与炮弹等重的铅制配重。炮弹装填的是硝铵zha药，外壳为铸钢，带预制破片刻槽，因炮弹为拉长的卵形，所以装药量比较大，射程不远，仅有三四百米。这是无后坐力炮的第一次实战，用倭奴祭了旗。随后，另外两门无后坐力炮接连射击，一炮打破了南面的一段围墙，另一炮打碎了一个角楼，把角楼上的几个倭奴守军炸飞上天。这下子城头的倭军没了看烟火的心思，纷纷大呼小叫向内部撤退，连守将一起退进了内部，远离炮弹威胁。
迅速跟进的雇佣军前队趁着这个倭军混乱后撤的机会，迅速攀上山坡，随即占据了打开的外墙破口，隔着碎石砖块和里面的倭兵火枪和弓箭对射。倭人修建这种城堡型军事要塞很有经验，里面的可通行区域非常狭窄，而且弯弯曲曲，守军可以借助地形节节抵抗。突进外墙的雇佣兵被里面的倭兵用火枪和弓箭封堵在外面，很难冲进，好几个摸进内部的雇佣兵被打伤，根本找不到倭兵躲藏的位置，在倭兵的反冲锋下，不得不见机退出。
孙三七看前面突击兵难以突破，立刻下令：“掷弹兵小队上，烟幕弹掩护。”
这几个掷弹兵不是掷弹兵营的士兵，此时北海夏军已经普遍装备木柄手榴弹，这些掷弹兵是从国民防卫队的军训比赛中挑出的投弹高手。随着几颗烟幕弹投出，浓重的白烟遮蔽了狭窄的通道，几个掷弹兵冒着倭兵散乱的枪弹，后面跟着十几个送手榴弹的突击兵，随着一声口令，连续几十个手榴弹投进通道各处角落，连通道尽头的门口也中了好几颗，只听得爆炸声中一阵倭兵的怪叫和惨呼。院子里面的倭兵不断用火枪射击罩在白烟中的第一道木门，把厚实的木门打得千疮百孔，突击兵没办法靠近，掷弹兵也看不到墙内院子的敌人位置，只能盲目的听枪声位置投弹，效率大打折扣，战斗再次在这道门口僵持。
孙三七和韩石头随着跟进的下一波梯队进入占领的仙台城外墙通道，他早在山下就仔细观察了整个仙台城的格局。经过短暂的考虑，孙三七下令，撤出通道另一头的突击队，派上爆破组，用小装药的zha药包破墙而入。随着几次连续爆破，突击队从侧翼打开了通向仙台城天守阁的一个新通道。正集中兵力防御第一道木门的守军大惊，在突击队战斗霰弹枪和双筒猎枪的近距离打击下，几十个正在射击门口的倭兵被后面和侧翼的打击迅速消灭，余众惊呼溃散，逃往最高处的天守阁，意图继续顽抗。突击队迅速跟进，连续击毙多名奔逃的倭兵，不过沿路不断有藏在暗处的倭兵用火枪和弓箭狙击，突击兵不得不多次停下来清理，终于让大部分残余倭兵逃进了天守阁，借助最高的位置和空阔的射界，压制了下面的雇佣兵突击。
无后坐力炮又长又沉，需要很多人搬运，而且有些通道很狭窄，而且拐弯很急，长长的炮身难以通过，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从另一路爆破口运输。战斗打了三个多小时，不仅距离天黑没有多久，而且开始起风，如果下雨，那就对进攻更为不利。天守阁位置很高，手榴弹最多只能投到最下一层的外侧，难以有效杀伤躲在里面射击的倭兵。天守阁下面是完整的石头地基，小装药的zha药包没有多大效果。孙三七眼看倭兵顽抗不降，对招降的呼喊无动于衷，看到几处因手榴弹爆炸引起的房屋失火，灵机一动，下令：各部除封锁天守阁的官兵，其余人员立刻拆卸城内的易燃木材，寻找柴房木料，把这些易燃物堆积在天守阁下面，然后寻找粪坑和马棚，把人粪和马粪堆在柴堆上面。不多久，在增援的大盾掩护下，大批木柴和粪便安置妥当，只听孙三七一声令下，大火熊熊，浓烟滚滚，伴着恶臭笼罩了整个天守阁。木造的天守阁在四周的浓烟烈火中逐渐被热气熏蒸，渐渐开始自燃。里面的倭兵用衣被封堵向里面灌烟的缝隙和破口，不断被下面的雇佣兵射杀跌落进熊熊燃烧的柴堆，随着天守阁禁受不住大火的烘烤，木造的三层楼房从外侧开始燃烧，随着上升的气流，火焰越来越大。
已经不需要继续炮击和枪击了。孙三七制止了下属们的射击和投弹，大声笑道：
“别打了，让他们慢慢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