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辰,徐晃叹了一口气,准备举起左手的红旗,一旦红旗被高高举起,也就意味着一场激烈的城池攻防战就要展开,无数的生命就会倒在城墙之上或者城墙脚下。但是,徐晃的左手刚刚举起了一半,他惊奇地发现镇安城的城头上突然高高树立了一面高大的白旗。
张绣投降了。
不但徐晃惊呆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张绣的手下。
徐晃缓缓放下左手,不知该不该发动进攻,只得转首请示杨奉:“主公,您看,城墙上竖起了一面白旗,进攻是不是延迟一下?”
杨奉也闹不清张绣在搞什么鬼,只是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贾诩还活着,张绣这时候突然竖起白旗,绝对和贾诩有关系。只是他突然又想到了魏延,突然冒起的这个念头变得不是很坚定起来。
“嗯,先看看情况再说,也许这是张绣的缓兵之计,也许张绣真的是要投降”,杨奉说了一句大废话,然后又道,“如果张绣是真的准备投降,估计过不多久他便会亲自出城来到这里,咱们不妨先稍稍等等。”
果然,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只见镇安城的吊桥被放了下来,两个人一先一后骑马出了城门。
当先一人正是张绣,他手中不但连枪都没有拿,而且他的身上还被一条粗花大绳捆得结结实实的,而张绣身后的正是贾诩,只见他依然是面带微笑,一手拿着缰绳,一手习惯性地捋着下巴的那撮胡须。本来,贾诩是应该明天一早才能来到,但是贾诩担心杨奉和张绣因误解产生冲突,于是便连夜兼程,这才在这关键时刻来到。
当贾诩的身影落入大家的视线中的时候,杨奉等人均是吁了一口气,张绣真是投降了,但是,所有人的脑子里也都同时冒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然后三个人的六只眼睛都齐齐转向了魏延。
魏延心中也正在奇怪,自己逃出来才短短数日的时候,怎地贾诩便将张绣给劝降了。感觉到众人诧异的目光,魏延脸上一红,急忙对杨奉解释道:“主公,延...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还是问问军师吧。”
既然魏延也不知道其中的过程,看来答案就在贾诩一个人身上了,杨奉于是一夹马腹,一抖缰绳,纵马向张绣和贾诩迎去。身旁三将见状,担心杨奉有失,也都是急忙纵马跟上,徐晃、甘宁在杨奉之前,魏延在杨奉之后,三人正好将杨奉紧紧围住。
“罪将张绣特来向主公负荆请罪,请主公降罪。”在距离杨奉还有十步左右的时候,张绣突然从马上跃下,向前走了几步,跪倒在杨奉马前。
这时候杨奉才注意到,张绣的身后还有一截荆棘,原来他是模仿战国时候廉颇之举。只不过杨奉感到很奇怪,张绣并没有杀自己一兵一卒,而且还举众归降,此乃大功一件,何来负荆请罪之说。
思考问题并不影响杨奉下马将张绣搀扶起来,杨奉道:“伯显这是何故,奉曾与张济将军有旧,早知伯显之能,后又闻得伯显北地枪王美誉,心中是渴慕已久,此次派文和去宛城也是想与伯显携手一起,共举大事,若得伯显相助,杨奉犹如鱼得水,虎生翼,大事可成也。”
说完,杨奉便亲自为张绣解开身后的绳索,徐晃等三人见杨奉准备为张绣解开身上的绳子,急忙飞身下马,准备护卫在杨奉的四周。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张绣有如此表现,但是毕竟人心隔肚皮,若是他突然发难,以他北地枪王的武艺将劫持杨奉自是轻而易举,毕竟张绣的腰间还挂着一把宝剑。
杨奉和张绣心中都明白徐晃三人的想法,张绣急忙闪身,再次侧跪一旁,恭声道:“罪将不敢得主公如此厚爱。”
杨奉则是一挥手,头也没回便对徐晃等人道:“公明,你等退下,伯显乃是忠义之人,既然他能够自负绳索,走出镇安的城门,便是真心归靠。奉虽然文不如文和,武不如兴霸,但是这识人的能耐还是有的。”
说完,杨奉再次将张绣从地上拉起,开始为他解开绳索。徐晃三人也顿住了脚步,再也不敢向前半步了,只是紧紧盯着张绣的右手和他腰间的宝剑。
贾诩见状,知道徐晃等人对张绣还有防备之心,知道该自己说话了,于是便上前一步,与张绣并站,对杨奉道:“主公识人之能,天下无双,这一点诩是万分钦服。公明、兴霸、文长,汝等不必担心,伯显是真心投靠主公,其中详情待主公进城之后诩再慢慢说给诸位听。”
“嗯”,杨奉这时候已经为张绣解开了绳子,点了点头,回身对魏延道,“文长,你去整顿兵马回营,我和公明、兴霸进城。”杨奉知道魏延心中对张绣是很到了极点,担心他进城之后会和张绣起冲突,这才让他去整顿兵马。
魏延一愣,急忙对杨奉道:“主公,张...”
还没等魏延的话说完,杨奉便已经一挥手,同时面色一沉,冷声道:“怎么,文长,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魏延大恐,急忙恭声道:“是,主公,末将不敢。”说完之后,朝张绣看了一眼,便转身上马回本阵去了。
待魏延走后,杨奉一把抄起张绣的右手,一边向城门走去,一边笑道:“伯显,别和文长一般见识,可能他还在记恨着伯显将之关入大牢之事,过几天奉找个时间和他谈谈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伯显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张绣本正担心日后怎么和魏延相处,闻言大喜道:“多谢主公。”同时,身躯稍稍向后撤了半步,他可是不敢和杨奉并肩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