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刘竹说话的语气不善,坐到椅子上也不客气的问到:“你们找我什么事儿?有事儿就快说,我单位还有工作,没时间闲扯。”
刘竹慢慢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你不知道啥事儿大老远的跑来干什么?”
来人一听这话生气的站了起来:“是你们打电话请我来的,我来是对你们表示尊重,有你这种说话态度的吗。”
刘竹冲来人摆摆手,示意让他坐下:“别激动,有事儿坐下来慢慢说,光激动解决不了问题,我们找你来自然有找你来的道理,都是为了你好的事,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孙平一看这也不是黑社会谈判,还是赶紧说正题吧:“你好,我们现在代理一个离婚案件,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来人一听说到正题上更激动了:“我知道怎么回事儿,李天就是个大流氓,我来这儿就是想告诉你们,不要为这种人打官司,”
刘竹装作很认真地问:“那你说我们应该为谁打官司?”
“你们应该为好人打官司,不能帮助这种坏人”来人还是激动地说。
刘竹又装出虚心请教的样子:“那你告诉我谁是好人?”
来人听了刘竹的话楞了。
刘竹看着他发楞的样又问了一句:“你说我的当事人李天不是好人,那你告诉我,你是好人吗?”
来人情绪还是相当激动:“我当然是好人。”
刘竹笑了:“既然你是好人,那你告诉我,现在我的当事人正在法院离婚,你有什么想法?”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给他当律师是打不赢官司的,我还要去告诉法院,李天就是个大流氓----。”来人还想慷慨激昂的说下去,刘竹的一句问话,让他当时就憋红了脸。
刘竹看他越说越激动,问了他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李天是流氓?”
看到来人喘着粗气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刘竹忍不住想笑,又追问了一句:“你说我的当事人李天是流氓,有什么证据?他跟谁耍流氓了?”
来人现在的脸是越来越红了,事儿是那么个事儿,可说出来确实也需要点勇气,他现在张着嘴还真沒有勇气说了。
刘竹看把他憋的差不多了,火上浇油的又问了一句:“你到底能不能说出具体事儿来?如果没有事实依据,我就告你诽谤我的当事人。”
这句话让来人彻底放下了脸皮:“怎么没有事实依据,他跟我媳妇耍流氓。”
刘竹现在就是要在心里上摧残这小子,追着问了一句:“怎么跟你媳妇耍流氓了?”
既然脸皮已经放下了,来人也就直说了:“他和我媳妇在他们家住了一夜,已经被我抓到了。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刘竹紧接着又问:“他是把你媳妇打昏了带回家,还是用其它什么暴力手段把你媳妇带回家的,还是你媳妇自己跟他回家的?”
“这----。”来人被刘竹问得说不出话来了。
刘竹一看火侯也差不多了,该说正题了:“我问你,你是否给我的当事人李天写过一封信,你是否收了我的当亊人李天三千块钱?”
看来人听到这个问题就不吱声了,刘竹知道他想不承认,因为毕竟快两年了,他现在应该感觉谁也不可能把这个东西还留着。
刘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字写的不错,信虽然我背不下来,但大概內容我记得还挺清楚。你不会是不想承认有这事儿吧?或者是想没有哪个大傻子能把这个东西留到现在吧?”
这句话大概是说到来人的心里了,他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随后马上反映过来:“你不要诈我,你把信拿出来我看看。”
“我只能告诉你,你这次真碰上傻子了。”刘竹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信封,掏出里面的信和收条举在手里:“你看看,这两样东西你应该还认识吧。”
看到来人的脸色从红变白了,刘竹把信和收条放回信封:“李天是不是流氓我不敢说,我觉得他和你媳妇顶多就算是搞破鞋,说白了就是生活作风问题;可你已经犯罪了我心里非常明白,刚才你看到的信在法律上就是敲诈勒索行为,收条就表示已经是既成事实了。我如果把这两样东西送到检察院,下次再想见你,你大概就不是农机研究所团委书记,而是应该在吃窝头的地方吧。”
来人听了刘竹的话汗顺着脸已经淌下来了,张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这次不是因为激动的,而是因为吓的。
刘竹一看目的已经达到,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找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把事情搞大,我们只对自己的当亊人负责,希望你不要在我们代理的案子中瞎搅合,这也是对你负责任。话我就说到这儿,怎么办你自已決定。”
来人听了刘竹的话半天沒吭声,过了一会咬着牙说:“我明天就出差。”
送走来人,孙平看着刘竹:“这就完了?”
刘竹笑着说:“那你还想咋的,留他吃晚饭啊?”
孙平担心的说:“他不会反悔吧?”
刘竹还是笑着说:“你就把心放到肚里吧,累死他也不敢反悔,再说说他媳妇的事儿吧,她为什么要到法院作证?”
孙平告诉刘竹:“是我当事人媳妇跟法官说的,这事儿我当事人媳妇也知道,她还说了好几个女的和李天有不正当关系,可那几个女的现在都找不着,所以法官现在想找能找到的人取证。”
“这小子媳妇的工作你打算怎么做?”刘竹听了案情后问孙平。
孙平连忙说出自已的想法:“我准备好好劝劝她,既然俩人好过一回,现在就不要落井下石了,我觉得这事儿不先跟她谈谈,法官找她取证时怕她乱说。”
刘竹听了孙平的话摇了摇头:“这个工作你不能去做,让李天自己去做她的工作,你只要告诉她和法官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就可以了。那女的工作你去也做不了。”
孙平不解的问:“还没见到人呢,你怎么就知道做不了?”
刘竹盯着孙平说:“你的想法本身就不对,现在要想让她配合咱们,只有让李天去骗她说离婚是为了娶她,否则她去作证比她男人还危险。”
孙平听了刘竹的话恍然大悟:“你说得对,我这几天一直沒想明白怎么跟她谈呢,现在看是根本也办不了的事儿,还是你的经验丰富,”
刘竹又告诉孙平:“这个案子你得盯紧点,千万不要让法官先找到李天媳妇说的那些女人之中的任何一个,我感觉这个李天就是个花花公子,她媳妇说的那些女人肯定都和他有不正当关系。”
孙平疑惑的说:“不能吧?我看她媳妇就是瞎说,就是想埋汰李天。”
刘竹翻开卷宗问孙平:“这个案子原告是不是李天?”
得到孙平肯定的答复后,刘竹又说:“象李天这种人,主动提出离婚肯定是因为女人,现在能找到的证人他没告诉咱们沒问题,就说明他离婚肯定不是为了这个女人,那就只能说明他是因为别的女人离婚,现在找不到的那些女人里大概就有一个可能是他以后的老婆。”
孙平无所谓地说:“不可能,李天这小子除了工作还可以,长相沒什么出众的,哪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他。”
刘竹无奈的说:“我总说你经验少,有时都怕你不爱听,我处理过一个离婚案,那小子连工作都没有,长的跟胡汉三似的,可他跟二十七个女人有不正当关系,我跟你说兄弟,搞破鞋跟长相,工作,学历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现在李天的案子,过几天你就知道我说的对错了。”
两个月之后的一天,孙平来到刘竹的办公室,进屋之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你说得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