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儿了,庭长?”刘竹一头雾水。心想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进屋就冲我来了。
“你昨天都跟张娜说什么了?”于德利气愤地问刘竹。
“没说什么啊?”刘竹心想,自己忽悠张娜的事儿庭长怎么知道啦。
“还没说什么,院长昨天晚上都找到我家去了,你小子玩的也太大了。”于德利一边说一边拍着桌子。
刘竹这下明白了,肯定是昨天张娜回家跟他爸说了。心想,这老娘们嘴还挺快,自己还想过两天再找她接着忽悠,一点点把她引上道儿,现在可好,貌似这事儿真让自己给忽悠大了,现在人家都他妈来找家长啦。这下不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吗,这小爷一样的生活自己还没过够呢。这下自己可是赔大发了。后娘养的孩子家长也不能管啊,只有把自己开了才行。唉,我他妈比高林还冤。
于德利看刘竹站在那里不说话,气儿不打一处来:“怎么不说话了?你忽悠当事人的劲头都哪去了?”
刘竹一想,反正也是完蛋了,该咋说就咋说吧,不过得先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死也得知道是怎么死的。于是,苦笑着问于德利:“庭长,到底怎么回事儿?”
“贾院昨晚去我家了----。”于德利把昨晚贾副院长找他的情况跟刘竹说了一遍。
原来,张娜昨天回去后马上把刘竹说的事儿告诉了张副部长,张副部长马上又找到贾副院长,贾副院长不敢怠慢,当晚就找到于德利家。于德利把经过说完看着刘竹:“现在你说怎么办?”
“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大哥,感谢你这几个月对老弟的照顾,老弟不懂事儿,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刘竹说完冲于德利鞠了个躬。
“怎么,惹了事儿就想走?”于德利看着刘竹说。
“我不走你和贾院都没法交代,把我开了,你跟贾院有个交代,贾院也好向张家交代----”于德利摆手打断了刘竹的话:“小子,你认为就这么简单吗?”
“那还能怎么样?”刘竹心想,我就一个穷光蛋,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自己拉的屎,自己把屁股擦干净。”于德利笑着看向刘竹。
“什么意思?”刘竹现在有点糊涂了。
“小子,你还太嫩,以后多学着吧。不要总发善心,这社会必须要学会玩人,不然你只能被别人玩,别怕玩的大,玩的越大其实越简单,坐下,跟我说说你的思路?”于德利指指凳子。
“什么思路?”刘竹一边坐下一边问。
“你没有目的你忽悠张娜干什么,说说这事儿你到底想整出啥结果”于德利还是笑着说。
“大哥,你怎么不知道愁呢?老弟给你惹这么大事儿,你还能笑出来。”于德利听了刘竹的话不禁笑出声来:“你知道我怎么和贾院说的吗?我说你确实有个记者亲戚前几天来过,但具体你跟他说什么我不知道。”
“真的?大哥,你这不是替我背事儿吗,”刘竹吃惊地说。
“我不替你背我还能好哪去,既然出事了,就得一起扛,再说这也不算啥大事儿。”刘竹更吃惊了:“大哥,这还不是大事儿?”
“这算个屁事儿,你干的时间短,以后慢慢就知道了。你知道贾院怎么说的嘛?贾院的原话是:‘让那小子赶紧把事儿摆平,要不然就让他给我滚*蛋’”于德利说完哈哈大笑:“现在你明白了吧,还开除你,你走了这事儿谁来摆平?”
“可我那是忽悠张娜,根本没这事儿。怎么摆平?”刘竹已经有点懵了。
“要不怎么说你小子还嫩呢,怎么没有这事儿,现在必须有这事儿了。你小子还挺高,一下子就给整人民日报去了,这要是咱们市里的报社还用你摆平吗。现在你说没这事儿都不行了,只要咱哥俩咬死有这事儿,这就是真事儿。明白吗?”于德利看着发懵的刘竹说。
“这能行吗?这事儿忽悠张娜还行,忽悠到领导哪他们能信吗?他们又不是没长脑子?”于德利白了一眼刘竹:“你这话就又错了,正因为他们长脑子了,他们才怕事儿,你什么都不怕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可他们怕自己的权势没了,影响到他们权势的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怕得要死,他们现在只能信咱们的。所以,你说说你到底想怎么办这个案子?”
刘竹听了于德利的话,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于德利。
“还别说,你小子这招还挺高,就是损点。可问题是高林能愿意当这个活王八吗?”于德利用手指敲打着桌子。
刘竹又把自己和高林商量的过程详细地告诉了于德利。
“我操,这小子也太厉害了,这都行。你以后跟他好好处,这种人将来在官场上肯定能混起来。这种能当孙子的劲头儿一般人不具备,说好听点这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有一件事儿你没看明白,这事儿不是能忽悠住张娜就能解决,现在张副部长已经插手了,你光想着把张娜忽悠住有什么用,她才是没脑子的废物,你想得太简单了。”于德利看着刘竹又说:“现在这种局面是最好的,我估计两天之内张家就会找你,就按你的想法办吧,这事儿基本上没问题。”
“你说张家能接受这事儿?”刘竹半信半疑地问。
“他家必须得接受你的想法。现在你那个记者亲戚就是张副部长的爹,你就是他二叔,他还得求你去做高林的工作,让高林撤诉,你就等着他家好酒好菜地招待你吧。”于德利笑着说。
“可他家现在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儿啊,你怎么就知道他家能上道儿?”于德利还是笑着指着刘竹:“他家是不知道你怎么设计的,可他知道你有个人民日报的记者亲戚盯上这个案子了,他家必须通过你摆平你的亲戚,这就只能找你,你再给他你设计的道儿,他家不光是能上道儿,还得感谢你的聪明才智。”
“这么简单?”刘竹吃惊的问道。
“对,就这么简单。你以为有多复杂。你这招抓住了当官的软肋,绝对是高招,只是你还太嫩,忽悠错了对象。不过以后可不能再整这事儿。下不为例。”于德利站起来拍拍刘竹肩膀。
于德利拿起公文包刚拉开门,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刘竹拿起电话一听,赶紧示意于德利等一会儿再走。撂下电话后挠着脑袋说:“张娜来电话,她爸要请我吃饭。”
“这么快?看来是坐不住了。”于德利听完后忍不住笑了。
“你跟我一起去吧,显得领导重视。”于德利听了刘竹的话哈哈大笑:“你有病啊?要找领导也轮不到我,还有院长哪,再说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不是能拿到桌面上的事儿,你一个人去享受吧。记住,这是真事儿。在忽悠人这方面你挺有潜力的。还有,饭桌上要是有熊掌、燕窝之类的好东西,别忘了在舌头底下给大哥压回来一块尝尝啥味儿。”
第二天一早,于德利推门一看刘竹的笑脸就知道结果了:“怎么样?”
“摆平了。”刘竹说着打开卷柜拿出两条三五烟:“大哥,你拿去抽吧。”
于德利看了看桌上的烟没伸手:“烟你先放着,我今天早来是跟你说个事儿,昨天光顾着说张娜的事儿,把这茬儿给忘了。”
“出什么事儿了?”刘竹很少看到于德利这么早来上班而且还挺严肃。
于德利看着刘竹说:“前天贾院去我家。跟我说好像法院要招人,我觉得这是个机会,但我们这样的说不了事儿,你今晚拿着这两条烟去贾院家,这玩意有钱也没处买,能拿得出手,别把机会错过了。”
当晚六点。刘竹夹着两条三五烟出现在贾副院长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