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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是吧,穷得只剩下酒了

在这群小孩子努力之下,张铁牛总算把头发搞定,虽然是剪得乱七八糟,长一簇短一缕的,也不可能真正成为光头,可是总比原来那样污垢板结好得太多了。

“重新做人了,呵呵。”仔细清理了一层头上的垢泥,张铁牛感慨一句。看了一下自己水中的倒影,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虽然不帅,却至少也算是比较干净了。令他疑惑的是,自己现在这具身体背上好像还长着一个龙形胎记。

这些他自己是看不到的,完全是刚才那群小孩子说的。

“鹿角、马嘴、蛇身、鹰爪……”

这群小孩子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只是嚷嚷着他的背上长着一个由各种动物的形象组成的怪兽。不过从这些小孩子的话语当中,他还是能够大致猜出来这个所谓的怪兽是什么样子的。

龙,中华民族的图腾。身为炎黄子孙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只是,知道归知道,这样子长在他这身子的背上,就让人很难理解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的身上还长这种胎记的。

不过谁又能够想得到,就是这样一个被他认为是胎记的东西,在将来会改变了他的一生呢!

“算了,不想了,回去弄点什么吃的吧。”张铁牛甩了甩自己那近乎光秃的脑袋,从水里走出去。至于那群小孩子,刚刚大人们叫吃饭,他们已经一个个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呢?食物似乎已经在昨天吃光了吧?”在记忆中仔细地寻找了半天,张铁牛也只是发现了这么一条信息。

“不是吧,难道刚重生就要饿死吗?”张铁牛提着木桶无奈地想着,刚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心想或许可以抓条鱼回去。

想到就做,张铁牛再一次跳进了水里。不过这里的鱼在刚才早已经跑得没影了,再说,就算他们还呆在那里,没有捕捞工具,凭着空手,也不可能捉得到。

好在小溪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长宽如一的,有的地方宽点,有的则狭窄如沟。经过一番不懈的努力,他终于在上游一个狭窄地带用水桶堵到了两条巴掌长短的小鱼。扁扁的,窄窄的,两条加起来,还不到三两重。

另外的收获就是还被他在石头下面摸到了两个大螃蟹,如果加上那两条鱼的话,炖起来,填个半饱应该没有问题。

“还不错,总算不用再饿肚子了。”张铁牛把螃蟹扔进桶里,提着木桶向着家里走去。当然,那把还放在石头上的剪刀也是要带回去的,毕竟自己以后想要清理头发,还离不开这把剪刀。

烈日炎炎,炙烤着大地。汗水从张铁牛的脸上汩汩地流了下来。可他的心里却是充满了兴奋。只要自己还不会饿死,那总会想到办法成为人上人的。

君不见,那么多的小白穿越众,在现代一无是处,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一回到古代,马上就发家致富,称王称霸吗?自己并没有称王称霸的想法,不过传说中,在古代不是还有大侠这么一种职业吗?来去如风、飞檐走壁,最主要的还可以“劫富济贫”。如果能够拜入一个大门派,然后学习到高深的内功与剑法,那不就可以成为新一代大侠了吗?

尽管现在已经就快饿死了,可是张铁牛的脑海当中,还在那里YY着自己的大侠梦。一时间他连肚子都觉得不怎么饿了,脚步轻快地走回了家里。

家里还是那样子杂乱无章,几件破家具随意地堆放着,连之前自己砸下来的那扇破门也还直直地挺在泥土板上。

“唉,刚才忘记收拾了。”张铁牛放下木桶,随手把那扇破门抬了起来。想到这门破成这个样子,再用他当门显然是不行了,当即双手一扯,撕成了几瓣,扔进了后院的灶房当中。

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黑黑的,跟泥土沾在一起。如果不是它们还散发着一股子血腥味,在这多年未扫过的地面上,倒也看不大出来。

看看四周,家里连根扫把也没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张铁牛只得把那些杂乱的家具都放好,拾起地上没用的东西,一块块往门外扔。谁叫家里没有扫把呢,他又不想去邻居崔婶家借,所以,只好用手来大致清理一下了。

当收拾到那张木床的时候,张铁牛不由想起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父亲。记得,他在临终前,似乎还提到过自己的仇人。

“天锋狗贼,赤须老鬼,你们好狠啊——!老天不公,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孩子……孩子,我……我……我……”

这句话就如同响雷一样,在张铁牛的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天锋狗贼,赤须老鬼?这怎么说都像是江湖绰号啊,难道这个张老爹真的是某一江湖中人?”

努力地在脑海中思索着有关张老爹的一切信息,可是无论张铁牛怎么回忆,却发现脑海中有关张老爹这方面的记忆,实在少得可怜。

常常发疯。

这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当中搜到的第一项有关张老爹的信息。他一发疯便会大喊大叫,跑到后山密林中击打巨石。唯一的一点就是,他在发疯的时候,有时可以用拳头把巨石给砸裂。这个或许还可用来证明他是会武功的,不然一般人怎么可能把巨石砸裂?

酗酒。

这是他从记忆中找到的第二个有关张老爹的信息。

家里穷成这样子了,可这张老爹却是每天都要喝酒,害得这傻货常常跟着几天没能吃到一顿饱饭。而后院当中,却还埋着几大缸好酒,算是家里仅有的还可以喝的东西。

每当张老爹喝了酒之后,还会说一些没头没脑的疯话,到底都说了一些什么,这傻货一句也没有记下来,唯一可以证明张老爹确实做过这样事的,便是这傻货的记忆中还深深地记得村头赵大叔说过的一句话:“唉,好好的一条汉子,怎么能够整天把女人挂在嘴边呢?死了就死了呗,大不了让咱老娘给他说项一个。”

“看来张老爹的疯病跟这傻货的亲生母亲有着脱不了的关系。”张铁牛心里感慨着。只是从脑海中找不到任何跟这傻货的母亲有关的记忆。

除了发疯跟酗酒,他再也没有找到多少跟张老爹有关的信息。整个人这十年来,好像一直就是跟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嬉闹中度过的。

“就算他有武功,现在已经死去,我又到哪里去学呢?”张铁牛悲哀地发现了现在形势的严峻,那就是自己穿越晚了。如果早穿越几年,或许还有可能从张老爹身上学到如何用拳头砸裂巨石的。可是现在人都死掉了,自己还想也没地方学去了。

“但愿他还留下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不然我的大侠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实现了。张老爹啊,你就行行好吧,千万千万要留下一本秘籍啊,只要有秘籍留下,我发誓,一定……呃,等我学好了武功之后,一定去帮你报仇……”张铁牛心里暗暗祈祷着,随手一抖床上的那张棉被,然后仔细地把家里的所有衣服柜子,每个旮旯角落都找了一遍。

这越找就越失望,翻遍了家里的每样东西,结果却是连一个屁也没有找到。

“俺的大侠梦啊……”张铁牛失望地坐在地板上,紧握着拳头,欲哭无泪。失望归失望,想及自己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在发达之前)都要呆在这里,他只得暂时按下自己的情绪,再次收拾起刚刚扔乱了的东西。

“和尚,傻和尚,铁牛和尚……”

“铁牛和尚,牛和尚,嘻嘻,你回来了吗?”

当他收拾干净家里的时候,一大群的小孩子刚好吃饱了饭,嬉笑着向着这边赶来,远远地便大叫起来。

看到这群小孩子一个两个都还打着饱嗝,张铁牛的心里一阵的不平衡,自己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这人比人,实在是气死人。

“看什么看。”因为送出去了一把剪刀,那个土狗子刚才回去被他那小气的母亲着实地狠训了一顿,现在看铁牛的眼中充满了恶毒,扬了扬手上的一块烤得半焦的锅贴,引诱道:“是不是想吃啊,如果你把剪刀还我,我,我就把这个分你一半……”

“可悲啊,枉我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沦落到被小孩子如此……如此当三岁小孩来哄的地步。”张铁牛感慨地甩了甩头,并不去理会那个土狗子,自顾自去灶房取了那把菜刀,提着水桶走出了家门。

“啊,鱼啊,还有螃蟹……”

“螃蟹,大螃蟹,铁牛这螃蟹是哪来的啊?”

“铁牛,铁牛,可不可能送我一个啊?”

“送我,送我,送我一个……”

一群小孩看到小桶里面的东西,顿时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几乎都要抢起来了。

“谁都别想要。”张铁牛一把提起水桶,向前走去。开玩笑,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午餐啊,怎么能够送给这帮小孩子糟蹋了。而那帮小孩子还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扯着他那破布衣,连原本就破着的几个小洞都让他们给扯大了。可那帮小孩就是一个个没有放手的意思。

“靠,这样下去,老子就要裸奔了。”张铁牛无奈地停了下来,看着这群群情激奋的小孩子,心中一想,或许午饭有着落了。

“砰!”张铁牛把菜刀在木桶上一敲,吓住了所有小孩子之后,说道:“如果你们想要我桶里的鱼嘴蟹的话,就拿家里的好东西来跟我换。”

“啊,要换啊,可不可不用换啊?”

“就是,就是,早上我还送了你一把剪刀呢……”

“我就井边等你们噢,想要的话,尽快拿好东西来换,嗯嗯,最好是可以吃的东西,好了,谁给的东西越多,我就把这大螃蟹换给谁。”

“啊~~~”

“再不快点的,我就把它们杀了,你们谁都别想得到。”张铁牛看似堵气地威胁道。

“好的,我换。”“我现在就去拿。”“别杀别杀,我还没有养过鱼呢,杀了多可惜……”小孩子们说着马上一哄而散,回家拿东西去了。

望着离去的这群小孩子,张铁牛的心里酸酸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喃喃自语着:“如此骗小孩子的东西,我张铁牛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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