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一新的汉家村象给人们打了一支强心针,这几天每个人脸上都透着些喜气,着实让唐云狠狠地安慰了一把,也让他对自己目前的身份再次加深了一层认同感。然而这些仍然是不够的,汉族人民想要过上真正的好日子,要走的路还要更远。对于这一点,唐云有着异常深刻的认知。
对于汉族外面的情况,唐云所知甚微,这天闲下来,便向父亲请教这些问题;当然,汉族所依附的独龙族,更是迫切需要了解。
独龙族,顾名思义,因尚龙而得其名,是大陆上为数不多的崇拜图腾的民族。独龙族的人出生后,未及周岁便会在上身胸膛左则处纹上一怒目拔张的独角蛟龙;其族人以独角为尊,认为独角天生异禀,可克奸邪。
崇拜图腾的民族,大多性格蛮直,不拘小节,喜欢直来直往,只要人不犯我,则我不犯人,轻易不启争端。当然,从根本讲,他们仍是好战的民族;以往的经验告诉后人,这些民族碰不得,一起冲突必将不死不休,直到一方灭亡为止;图腾民族,视荣誉为生命,荣誉高于一切。
听着父亲将独龙族以及图腾民族的事迹娓娓道来,唐云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根据前身那个时代史书的记载,象独龙族这样的民族,感觉更应该是属于那种喜欢争斗,经常掠夺人口和杀人如麻的蛮族,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是一点都搭不上边。也许是因为视荣誉为生命的特性让他们慎重对待斗争,否则,以他们不死不休的个性,频繁的争战下去,只会让民族的生存成为致命的问题。这是唐云能想到的最为靠边的理由了。
这也让唐云第一次开始怀疑以往历史的真实性,毕竟,现在他接触到的很多情形都与以往自身从书本上了解到的历史情况完全不一样。不过,历史都由胜利者书写,漫长岁月中,有些真相注定要被掩埋,这也没有什么好惊奇的,只是他身临其中,感受自然不同。
说曹操,曹操就到。第二天午时,西方独龙族的人来到了汉家村。
独龙族来的人还比较多,差不多有五十人上下,比整个汉族的壮年男子还要多出一些。而且他们到来的方式有点出乎唐云意外,因为他们是骑着马过来的。唐云曾想过,在汉家村以外,或许已经有民族驯养了马匹,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独龙族人穿着打扮跟汉族人有很大区别,身上衣服以皮毛为主,头上也不扎发髻,头发随意披散在背后,显得放荡不羁,可见是一个比较随性的民族。仔细观察了下,唐云发现他们除了自己骑马过来,同时还夹带了十数匹空马,有的马背上还负满了粮食,想来汉家村并非他们的第一站。
对于独龙族是否还有其他生活方式,唐云不大了解;但看着自己族人辛辛苦苦种植的粮食却要贡献给他人,这点让他很是气愤,但也颇感无奈;皆因每个社会都有其独特的生存法则,自己对于这个时代,了解得并不够深,实力不如人的情况下,只能委屈求全。
无论任何时期,任何社会,实力强大才是硬道理,这时候,唐云只能接受这个恼人的事实。
此时此刻与独龙族人打交道,自然没“少年”唐云什么事,他只能在一边冷眼旁观。不过,看得出独龙族的人对于汉家村的新变化充满了惊奇;在他们看来,以前那些难看的破旧的茅草房顶,现在全被清一色的竹瓦代替,排列得整整齐齐,显得美观大方,整个村子的气势凭空上涨了几分,展现着勃勃生机。
唐云看在眼里,也不禁有点自豪;倒不是自豪自己想到以竹代草这个方法,自豪的是自己能为族人做一点事,改善族人的景况。但另一方面,却又为族人失去数量众多的粮食苦恼不已。直到独龙族人把所有粮食绑在马上,策马离去,渐渐消失在视野,唐云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下来。
这一切,对其他族人来讲,好象是理所当然,弱小依附强大的,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只是对于唐云,在他的观念里这种不劳而获、不告而取的强盗逻辑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心情不好的唐云一直没有说话,他的异样也没引起众人的注意;因为其他人有并非无动于衷,毕竟把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劳动成果拱手让给他人,虽然认可了也习惯了,还是会很心疼的。独龙族人离去后,整个村子里仿佛都弥漫着淡淡的压抑。
郁闷的一天过去后,汉家村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因为此时地里已经没有什么活可以干,而且天气也越来越冷,老人小孩都待在屋子里不愿意出来。
壮年男女则继续为入冬前积备柴火,以及采集野果;冬季来临前的最后一次狩猎也被重新提上议程。
再次外出的唐九终于追踪到一群野山羊,并摸清了它们日常出没的地点,回来后第一时间禀告族长,族长也在第一时间安排了人员出发。
由于野山羊奔跑迅速,兼且警觉性高,一但惊动便会四散奔逃,围猎难度很大。所以,这次狩猎的人员安排主要村里体格较好以及动作相对敏捷的一些族人;而唐云则被留在村中,在狩猎队伍出发后,无聊地打发着时间。
第三天,外出狩猎的人员终于回到村里。不过,这次收获却并不大,十几人一共只猎到廖廖六只山羊,而且都是些相对瘦小的山羊,分量还没上次捕获的野猪充足。
村民将山羊宰杀后,再风干起来,然后封藏到容器里,等到冬天食物困难的时候再拿出来。就这样,这些山羊成为族人们重要的冬季食物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