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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三十一、穿越生命河

“什么,要我当那个软蛋兵的手下?不干,绞死我也不干!”柯比对着亨利挥舞着手臂,大声抗议。

亨利面无表情地向身后两个士兵说:“就照他说的,绞死他!”

仓库中,阿庄带着白朗和雅各来到一个帆布遮盖的东西面前:“各位观众,隆重推荐,当当当当……”他用力一掀,一台亮晶晶的交通工具出现在白朗面前,这是阿庄自我动手组装,仿地球阿波罗重工推出的轻型飞行器制作的“魔毯”,是一种结构轻巧的飞行车,水陆空三栖使用,耗能少,能自由垂直起降,后面还有大容量的后舱,可载五人,是最合适考察队和冒险家使用的交通工具。

“看看这贼靓贼靓的小东西。”阿庄爱抚着魔毯:“老兄,你开着他出去可要给我好好保管,撞花了我可同你没完。”

“放心。”白朗检视了一番,很满意,这时垂头丧气的柯比跟着亨利走了进来,亨利打个手势:“他答应了。”

“辛苦了。”白朗对柯比道。柯比白眼向天,看也不看白朗一眼,亨利问白朗:“你要是觉得不好,可以换人。”

“无所谓的,就他吧。”白朗觉得此行没什么危险,不在乎人选。

一边的雅各怯生生牵住白朗的手,柯比抓他打他巴掌的一幕他还历历在目,阿庄对柯比笑道:“唏!柯比,很不爽吗?你很幸运了,我的魔毯不是人人可以坐的。”

柯比忍不住叫道:“你住嘴,谁稀罕你的破铜烂铁,驾着它去冒险只会让我送命。”

“啊哈,伙计,你们只是去搞个小考察,看看风景,度两三天的假,别说得出生入死似的。”

两人忍不住吵起来,白朗和亨利也不理他们,小声地商议着要准备的东西。雅各无聊地四处张望,看到门口一个小女孩在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是黛丝。

雅各认识她,她也算红城的名人,一个作坊里资深的磨豆师傅,真可惜是个哑巴,她看到雅各盯着她,友好地睁睁眼。

雅各很少被人这么友善地对待过,他不禁走到黛丝旁边:“你好,我叫雅各。”

黛丝不能说话,打着手语问他们在干什么,雅各说:“我们要去地面。”

黛丝不禁神往,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机会去地面,用手势说:“我很羡慕你。”

雅各有种冲动,他像其他人一样喜欢这个不能说话的小女孩,忍不住说:“你也想到地面吗?”

黛丝用力点头,雅各说:“不过他们可能不会答应。”黛丝失望了,雅各看着她睫毛垂下,说:“我也很想叫你一起去。”

黛丝手语:“可以吗?”雅各挠挠头,他俩毕竟都是孩子,一时冲动脑子里冒出大胆的想法:“唉,有了。”

不久,魔毯载着白朗,柯比和雅各出发了,顺着地下河开始向上游前进,两边在打渔的红城居民和游泳的小孩都向这漂亮的交通工具挥手欢呼。魔毯算不上什么先进的飞车,但在红城大多机器都是破铜烂铁拼起来的,只有它经过阿庄精心打磨,平时像照管孩子一样细心检修,算是红城交通工具里的贵族了,十分精致漂亮,在发电机电珠照耀时反射出铮亮的光芒,从河面上飞过,激起了一线浪花,颇为抢眼。

白朗驾驶着魔毯,看到柯比一脸不爽的样子,说:“你叫柯比吗?我们见过几次面了。”

柯比怒道:“用不着和我套近乎,如果不是上级有令,我才不同你这软蛋中士出来。”

看来亨利没把冒险者号的隐藏情节同他说,白朗也不提,只是说:“我也不是中士,我真名叫白朗。”

柯比不在乎:“这关我什么事?你不要以为你让首领看好你,我就得看好你,马屁对我是不管用的。”

白朗想笑,不再说话,开始加速,魔毯掠过水面,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形。很快沿着地下河他们出了直通河流的54号通道,穿过伪装成废弃通道口的秘道后,红城被抛离在身后,向地面进发。

这里通道经过特殊处理,魔毯拐过这段通道,就要进入水下,然后从水底直升到地面,从地面上看,这里像个河流分支,只要到下面才看到另有乾坤。

白朗从后视镜发现雅各的表情不大自然:“你怎么了?”

“没什么。”雅各不安地搓着衣角,白朗以为他是初次上地面兴奋所致,没有多想,说:“坐稳了,我们要潜水出地面了。”

雅各突然大惊:“什么?还要潜水?不能潜啊!”

白朗和柯比回过头:“为什么?”

“这这这……”雅各结结巴巴,白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按下下潜键,这下雅各急了:“不!不!”拼命去扳白朗的操作杆。就在这时,白朗听到后盖箱里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后面有东西。”柯比也听到了,两人在岸边停靠,小心地打开后盖箱,一翻里面物品,冒出个小女孩的人头来。

“黛丝!”白朗和柯比一惊,黛丝怯生生看着两人,雅各快步跑来:“不关她的事,是我让她藏里面的,要怪怪我。”

原来这两天真的孩子居然想出这么个主意想跑到地面玩一玩,也不想想后果,如果一潜水后盖箱没氧气黛丝非憋死不可。

柯比一提雅各的衣领:“你当我们出来游车河啊?为了泡小妹妹想这么个馊主意。”雅各吓坏了,黛丝挺勇敢,知道柯比喜欢打人,上来护住他,用眼神告诉他要打打我。

柯比还真要打,白朗止住了他:“算了,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这时离红城远了,也懒得把她送回去:“只好带她一起了。”

雅各和黛丝都笑了,进了坐舱,魔毯入水后,一声水响,终于冲出了地下,来到孪生子星的地表。

出水后,这个地方远离了垃圾山堆,呈现孪生子星的本来面貌,黄土高原上,生命河像蓝色的缎带迤逦前行,两岸与地球截然不同的植物层层叠叠,红的、黄的、绿的、把高原点缀得纷繁似景,天空盘旋着鸟儿,从前白朗没留意过他们,现在知道那就是灰雀历的参照物,对红城人有重大意义的历法就因它们而来,它们果然排成一列一列,像整齐的士兵在进行它们严谨的迁移。

“好漂亮啊。”先前雅各和黛丝还怕白朗和柯比责怪而紧张,现在心情放松,第一次看到地面风光,无限欣喜,孩子的天真尽显,指指点点着下面:“看,双角马,我吃过它们的肉,原来它们这么漂亮。”河边森林的绿地,一群该星球特有的双角马奔驰着,绿草、蓝天、大自然的一切显得这么和谐。

黛丝感动得眼睛亮晶晶的,她看到蓝天白云倒映在平滑的湖面上,美得如诗如画。

柯比本来还叫两人不要叽叽喳喳,但他看了这些美景后,心情起了变化,忽然叹了一声:“这样的美景从前地球到处都有,自从有了人类,全没了。”

白朗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你还是个环保主义者。”

柯比哼了一声:“如果我出生在地球,一定是环保协会死忠会员。”

白朗说:“我答应过蕾丝让你们尽快回地球,你的理想也许不久会实现。”

“你?”柯比诧异:“你有什么本事?力气大就能送我们回去吗?”不管如何,白朗救塔山部落时徒手杀一队虫族的事还是听说了,内心也不是那么小看白朗,只是软蛋兵叫顺口,那傲脾气一下子改不过来。

“这次我的私事一办完,回归的事就会提上日程,你将来会看到的。我只希望这次我们一起出来,你能做好你的本份。”

柯比说:“我这个公私分明的,不会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中,你别小看我。”

“那最好了。”白朗看了他一眼,这柯比有点傻气,但倒也率真性情。

美丽的风景,流淌的生命河,一切貌似都很平静,但危险正从外太空逼近,地狱犬尼亚姆受命指挥对付孪生子星难民和杀神的任务,虽然知道垃圾山附近有人,但具体地址要找到还是要费一番工夫,这位工程设计师出身的兽族使用了一个最笨但也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使用探测卫星从生命河上游开始逐段逐段地扫瞄,虽不敢确认,但以人类的生存习惯,他们应该会选择有水的地方,这点不幸被他判断准确了。

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白朗他们运气差,这时白朗他们正进入一万米的高空以时速3400千米的速度进入上游,兽族卫星很快发现这一不明飞行物,并确认里面正是在运输舰上大开杀戒的白朗,同行的有一名普通士兵和两个孩子。

这一中奖似的发现让尼亚姆欣喜若狂,他顺藤摸瓜,沿生命河往下,被称为“小螃蟹”的微型水下探测机械人又在下游捞到一些垃圾,证明人类就在附近,虽然红城对城市产生的垃圾一直谨慎处理,但总有少少漏网之鱼,尼亚姆用的这个最笨的方法恰恰打中蕾莎制定的防御机制的软肋,不消两小时,尼亚姆确认了红城在地下的大致范围。

“启用强力扫瞄!”尼亚姆向手下命令,他相信就算人类发现强力扫瞄射线也来不及逃窜了。卫星能量达到极限,全面进行透视扫瞄,结果让尼亚姆吃了一惊,这个星球居然还有四十万左右的人类生存,这一发现让他又喜又忧,喜的是这是一大功,忧的是,人类的生存能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呜——呜——呜——”红城防御系统急骤开始报警,蕾莎很快得到消息,反间谍装置表明:大范围的电波正对这一带进行定点扫瞄,气氛大为紧张,这种扫瞄极为耗能,一般只有在确认目标具体位置准备行动时才启用,这表明红城已经暴露了。

“真的来了!”亨利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准备弃城撤离!”

“来不及了!”蕾莎打开监视器,心底发凉,看到天空中两艘巨大的兽族飞船就停在了他们上空,舱门开启,黑压压的机械人从天而降。

与此同时,在魔毯上的白朗眉毛一跳,柯比看他神色不对:“怎么了?”

白朗拳头握紧了:“我有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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