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看向胖子的眼神怪怪的,泛着戏谑的笑意。
“豹房丸?”窦亨愕然道:“啥玩意?”
“窦爷!”赵铁眼中闪过暧mei之色,乐呵呵道:“就是淫药,呵呵,壮阳大力丸,哈哈哈哈哈......”
众人爆笑,唯独王福脸憋的酱紫,想笑又不敢笑,还有点不好意思。
窦亨龇牙一乐,打趣道:“嗨,这有啥难为情的,你别看这帮小子傻乐,其实常偷吃,呵呵,王掌柜的药丸销路如何?”
“不好卖,不好卖!”王福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见窦亨的注意力从马良身上转移,暗中松了一口气,这可要了命了,他是不想再沾这行的话题了。
“那是没广告,要广而告之才有更多人来买嘛!”窦亨咧嘴一笑,道:“总不能光这帮小子吃吧,那能卖出多少!”
“窦爷,您老既然关心王掌柜的买卖......”赵铁见窦亨把打击面扩大了,赶紧把话头挑到一边,笑嘻嘻道:“那爷您还不指点王掌柜几句,也好让…呵呵…让他老小子多卖几丸......”
“怎么着?”窦亨见这帮小子开始拿自己找乐,心想这还了得,不屑道:“你们还不信爷能几句话就让他的大...呵…大力丸买卖更上一层楼?”
说着他也乐了,这年头做这行买卖,还敢明言我就是卖药的人还真不多。
这会儿马良是不害臊了,跟着众人一块撺掇着窦亨找乐,不过,王福的脸却红的透紫了。
“王掌柜,你这么着,爷给你写段话,你贴在你的大力丸包装上……”
窦亨沉吟少许,严肃道:“公鸡服此丸,百里无母鸡,终坐梢头,郁郁望天,某疑问之,公鸡答曰,爷想操鹰...!”
“…噗!”
胖子一嘴羊肉末就喷出来了,被喷到的亲兵们也是暴笑不止,纷纷拍着王福的肩膀让他一定写上,大力丸销路上去了给他们窦爷分红。
“……严肃点,爷正跟王掌柜谈大力丸销路呢。”窦亨见这帮小子不尊重他的广告创意,就会找乐,很不高兴。
众亲兵嘻嘻哈哈,才不理窦亨多严肃,都知道这位爷最近闲的无聊,毫不容易遇到个生面孔,那还不逗胖子玩玩。
笑闹一会儿,王福的手下抱来了几坛老酒,窦亨等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酒肉上,山吃海喝,总算让王胖子把悬着的心放肚里了,这帮人从他一进屋就连吓带闹的,官威是没怎么见着,也真不把他当外人,可也不能总拿卖药说事呀,他不还兼着正行嘛。
王福见众人对他已经没有来时的陌生感,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又瞬间敛去,之后加意讨好巴结,诉说着天南地北的见闻,使屋内气氛更加融洽……
王福却不知道他无意间露的这个破绽,已被屋内的三个人同时捕捉到了。
一个是从未对王福放松警觉的马良,看到王福神色,左手小指尖儿又是微不可察的颤动一下,这是他每次生出杀意都会无意间做出的动作,也许,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另一个是看似为人粗狂,笑闹无忌的窦亨,自从他到了这个时代,因前路渺渺,生死难料,无时无刻不在小心观察着周围,不但捕捉到了王福那个莫名眼神,而且,对马良会无意间产生的这个小动作,同样心中有数……
最后一人是那个一直很沉默的老蔫,奇怪的是,当他看到王福的神色后,首先观察的是除了胖子外的人,当看到似乎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王福的异样后,才继续削肉喝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屋人各怀鬼胎,看似都吃喝的很是痛快,殊不知,一场震动大明朝的官场浩劫,便是从王福无意间露出的这个异样眼神中开场的……
……
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知州家院落,内院一片空地。
苏琦的躺椅被搬在了院子里,上面躺着窦亨,椅子旁的圆桌上摆着茶具。
窦亨没用茶杯,一边端着茶壶喝茶,一边悠闲的看着院中一人练剑。
这套剑法很有名气,据说内藏天地间的大秘密,名曰太极剑法。
传说,宋末元初之时,有一慈云寺和尚,武当山道人,名张三凤,号三丰,创通背拳。
清代,武当山又出一高人,此人也叫张三丰,将古代太极再创立了一次,还叫太极。
此等巧合,莫非天意乎?
于是,在两个三丰不知情的情况下,后人将两个神奇的三丰合二为一,共同创立了神奇的太极拳,又写下了更为神奇的太极剑法,留下了一段动人的传说。
太极拳,太极剑法,太极棍法,太极刀法,太极内功……还有更多姓氏在前的太极大法,自此名扬天下。
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天人合一,凡人练之,必能太极。
二十一世纪的公园中,广场上,到处都有老年人练这套剑法。
据说延年益寿,效果不错。
张丞也会,练的还不错,辗转腾挪,剑风呼啸。
“老爷子,鸟儿都快被你刺下来了,歇会儿吧!”窦亨懒洋洋道。
“呼!”张丞呼出一口后天浊气,背剑而立,闭目收功。
一阵怡然清风悄然荡来,漫天蒲公英纷扬,墙头画眉鸟歌唱,老头持剑傲立,山羊胡飘飘,真如神仙中人一般。
“你娃鬼扯个锤子!”
老神仙口吐四川话,破坏了本是完美的意境,吹胡子瞪眼道:“没看到老子在晨练?泼烦!”
“您老还真能持之以恒的早上起来折腾,爷是说什么也不练了!”
窦亨哼哼唧唧道:“举了几天石锁子,现在全身肌肉还疼着呢,爷打算就把马骑好得了,没事了遛遛,有事也能先走一步。”
这一老一少也奇怪,老的自称老子,小的反而自称爷。
“哪个有你娃这样的熊将军?”张丞撇撇嘴道。他倒是没在乎称谓,俩人没大没小惯了。
“您忘了我就会指挥火炮了?”窦亨满不在乎道:“西方都什么年代了,口径小的爷还不伺候了。”
爷俩商量好了,为了怕朱元璋找人考较龙虎威大将军,也就是他窦某人的单挑能力,一口咬死就会指挥炮群,只会打炮,不会打原始战争,更不会单挑,要让西方进入大刀加火炮的奇妙时代。
“晓得,你娃的龙虎威大将军的封号,就是因为你会指挥龙虎大炮嘛!”张老头满脸不屑:“也不知哪个哈儿,说是因为吸血吸出来的龙虎威哟,还把人脖子吸瘸,脖瘸嘛!”
老头知道窦亨怕死,不想领兵打仗,有空就对着这个伤口撒盐。
“嗨,人说早起火气大,还真没错!”窦亨忍着全身肌肉的撕痛,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将张丞按在了躺椅上,顺手抄过来老头手里的木剑道:“老爷子,先喝口茶降降火,不然尿容易发黄...把肝都给憋伤了!”
“你娃肝里才有......”张老头瞪眼呸了一口。他以为窦亨变孝顺了,顺势享受的斜躺在椅子上,倒了杯茶端起来正要喝,听到这么一句,看了眼杯中茶水的颜色,又不想喝了。
“我站在…猎猎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呼哈…哇呀呀呀呀……”
窦亨突然拎着木剑嗷嗷怪叫,东扫一家伙,西刺一剑,狗熊跳大绳似的边嚎边跳,越跳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