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临阵脱逃的恶奴本来已经逃走了,后来两人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互相一商量,觉得把孙大人的心腹扔下不管,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最后倒霉得还是自己。两人壮着胆子回去一看,孙忠已经七孔流血的死在那里了,尸首都已经冰凉了。而另外两个被张尘打倒的恶奴,仍然躺在那里呻吟,至于那个打人的凶手早已经走得连踪影都不见了。
这两个逃走的恶奴,只得一个留在这里照看,另一个回经历府去报信。孙经历得知自己的心腹手下被人打死之后,顿时大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CD府自己的地盘上,竟然闹出了人命,死得还是自己的心腹,这还了得。
孙经历马上修书一封,然后让这个回来报信的恶奴拿上书信和孙经历的名帖,去拜会CD县的知县,让他速派差役、仵作到现场勘验,然后发下海捕文告,缉拿凶犯。
新任的CD知县姓吴,那位孙大人升任经历司经历之后,这位吴大人是继任。他接了孙经历的书信之后,一来是前任旧识,二来又是顶头上司,吴县令不敢怠慢,亲自带着六名差役与仵作赶到案发现场,先是就地勘察,采集证据,然后又录下了四个当事人的口供。得知凶犯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与死者孙忠是旧识,不知是姓张,还是姓章(孙忠叫张尘名字的时候,几个恶奴也没有听清楚)。然后又描述了凶犯的面相容貌、衣着打扮等等。
那吴县令立刻回衙门让师爷誊录了几份宗卷,一份衙门内留档,一份送至四川布政司,一份送至提刑按察司,同时颁下海捕文书,向临近的同受CD府管辖的华阳县、双流县、仁寿县、内江县、绵竹县、汶川县等地报备,请他们协助抓捕。至于跨府行文,只能等待上司决定。
而张尘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时激愤,杀死了孙忠之后,自己也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再在城中逗留,肯定会引来官差,把自己抓捕归案的。于是张尘向那个聋哑头陀交待妥当之后,立刻逃离了CD县。
好在张尘没在慈云寺留下什么行李和累赘物品。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是贴身收藏,像是那两卷记录了武功拳谱的丝帛卷轴,还是惠空大师口授,张尘抄录的慈云寺的“罗摩伽拳”拳谱和“悟禅功”中关于“坐禅功”和“卧禅功”两套功法的副本。除了这些之外,就是一些铜钱和散碎银两,还是张尘替慈云寺采买物品时剩下的余资。
此时张尘已经逃到了CD县城之外三里处的一处小树林里,张尘盘膝坐在一处土坡之上,心想自己刚刚手刃了仇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CD县城内已经开始张贴捉拿自己的布告了。三天之内,其他临近的几座县城同样也会贴上捉拿自己的布告。
张尘想着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本想着学其他的穿越小说主角一样,成就一番伟业,却想不到,什么也还没干呢,自己先就变成了一名通缉犯了。张尘找了一处民居,用零钱买了一些干粮,又讨了一碗水喝,然后向西南方向逃去。
按照张尘的思维,东方和北方是大明王朝的内陆地区,自己被发现的机会肯定会很大,而西北、西南方向的云贵一带,现在还是蛮荒地区。自己逃到那里,隐居几年,待到风声过去之后,再回到内陆地区发展也不迟。
张尘为了避开人群,仗着自己有功夫傍身,于是夜行晓宿,白天寻一处偏僻的地方休息,专等夜晚的时候,再点着火把赶路。
一连走了三天,张尘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直觉上感觉已经离开CD县很远了。此时的张尘一路上是吃不好,睡不好,样子变得十分憔悴,下巴上也露出了胡须碴子,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灰尘,脚下的靴子也快磨破了,脚底板上还长出了水泡。
张尘想停下来歇歇脚,但是又不知道这里安全不安全,正巧遇到一个樵夫背着一捆柴,唱着山歌,从山坡上下来。张尘上前去询问,才知道这里名叫雾灵山,离开城都府已经有七八十里远了。山脚下有一处三岔路口,有一条是通向CD的大道,另外两条小道通向临近的县城。
张尘辞别了樵夫,想着先在这里歇息歇息,忽然感到一阵口渴,见前边不远处有一道小溪,泉水清洁,游鱼可数。张尘从树上摘了几片叶子,捧在手里,挝成漏斗的形状,然后用手塞住底下的缺口,用这个自制的绿色口杯,舀了一碗溪水。这溪水甘甜凛冽,喝下肚里,十分地清凉飒爽。
正走之间,忽听一声鹤唳。张尘听到响动,抬头望天,只见天晴无云,一些踪影全无。四下里一探看,只见道旁一块大山石上,站着一只极大的仙鹤,头顶鲜红,浑身雪白,更无一根杂毛,金睛铁喙,两爪如铜钩一般,足有八九尺高下,正在那里剔毛梳羽。
张尘见到之后,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么大的一只仙鹤,到也少见。”正说之间,忽见山石旁边蹿起一条青蛇,有七八尺长。白鹤见了这青蛇,急忙用口来啄。叵耐那蛇跑得飞快,白鹤嘴到时,已自钻入石洞之中,踪迹不见。
那白鹤见青蛇钻入石洞中,急得仰天长鸣,然后嘴爪齐施,连抓带啄。只见铁喙到处,把那山石啄得碎石溅起,火星乱飞。那白鹤忽然性起,脚嘴同施,连抓带啄,把方圆六七尺一块山石啄得粉碎。
青蛇见藏身不住,正待向外逃窜,刚伸出头时,便被那白鹤一嘴擒住。青蛇把身子一卷,七八尺长的蛇身,将白鹤的双脚紧紧缠住不放。那白鹤不慌不忙,显得十分镇定,先是一嘴把蛇头啄断,再用长嘴从两脚中轻轻地剪了几剪,便将蛇身分作七八十段。不消几啄,便已吃在肚内。抖抖身上羽毛,一声长叫,望空而去,一晃眼间,便已飞入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