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这个念头自己可是从来没有想过。”郑怀吾诧异地向鲁太医看去,只见他双目炯炯注视着自己,两手岔开扶着案沿,大马金刀坐在那,一派名师风范的样子。
“这老太医,只怕是正等着自己过去给他磕头认师的吧。”他暗笑一声,抱拳说道:“太医好意,怀吾心领了。只是怀吾从来没有想过去学医术,还望太医莫怪。”
“我没听错吧?这小子居然拒绝了我?”鲁太医不可置信地看着郑怀吾,“自己虽然对外号称太医,可在楚国也算是德高望重。平日间想要拜入门中的人不知凡几,然而自己至今也只是收了屈瑶一个徒弟而已。要不是看你小子顺眼,只怕你求到我门下,我还不收呢。”
他一赌气,就想将此事揭过不提,可转念一想,这样的人若不能够悬壶济世,医治天下苍生,实为可惜,于是再次劝道:“怀吾啊,你再仔细考虑考虑,不必这么快就下结论。要知道你仅看过竹简中的记载,就能一丝不苟地完成对气疾发作的救治,堪称是个可造之才啊,不学医可惜了。”
郑怀吾暗自苦笑,自己知道气疾发作时该怎么救治,哪是从什么竹简中看到的,穿越前爷爷哮喘发作时,医务人员对他的救治不知道看了多少次,要是这样还做不好,那才真是有问题。没想到这在鲁太医看来却成了学医的天分。
解释是行不通的,答应学医又有违自己的本意,这样牵扯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再次婉拒道:“太医拳拳盛意,怀吾愧不敢当,只是学医实在不是怀吾的本意,只有愧对太医的盛意了。”
再次遭拒,鲁太医不免有些意兴阑珊,他不再言语,坐在那自顾喝着闷酒。经过这一件事情,席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兴许是心情不快,鲁太医几盏酒下肚后,就变得醉意醺然。屈瑶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让他继续喝下去,起身向王夫人和郑怀吾打了个招呼,扶着鲁太医向门外走去。郑怀吾几人起身相送。
送至门外,鲁太医向前走了几步便站住了,想了想,又回过身走到郑怀吾身前,看着他,语含深意地说道:“怀吾啊,你不愿与老夫学医,老夫不强求。不管你的本意是想要去做什么,老夫也不好去评判,只是你要记住,大丈夫生于世间,就要慎重选择自己该走的道路,要努力使自己活得好,活得快活。”
说完,他转身在屈瑶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向前走去。郑怀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是啊,我的本意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耳边就传来了王夫人的声音:“怀吾,还不进来,呆站在那干什么呢?”
郑怀吾摇摇头,将心中的思绪抛开,拱手对王夫人说道:“多谢夫人招待,讨扰了这么久,怀吾也该告辞了。”
“说什么话啊。”王夫人埋怨道:“你一个人独自游历到此,有什么可去的地方,还不是去住客栈。我这里除了两个下人,就菁儿和我二人,空着的房间也有,我看呐,你哪也不用去,也别和我见外,这段日子就住这了,啊?”
王夫人的话语,再次让郑怀吾的心头生起了浓浓的暖意,他不再推辞,拱手说道:“既是如此,那这段日子就叨扰王夫人了。”
“这就对了。”王夫人高兴地说道:“来,快进来,我这就让人去给你收拾房间。”
郑怀吾答应留下来,使得菁儿十分高兴。她雀跃地拉着郑怀吾来到院内,继续听郑怀吾给她讲那些令她如痴如醉的奇闻轶事。
“眼前的这个大哥哥好厉害啊,他不仅能医治让鲁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疾患,把婆婆给救了回来;还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菁儿越听越是佩服郑怀吾,时间在飞快地流逝着。
“菁儿,怀吾,吃饭了。”不知不觉,已到了晚饭时分,王夫人的声音惊醒了他们。
“时间过得真快啊,走,去吃饭。”郑怀吾站起身,招呼菁儿一句,准备去吃饭。
晚餐同样很丰盛,然而菁儿吃着吃着却冷不丁冒出了一句:“怀吾哥哥,你要在这里住多久?”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觉得,有这个大哥哥陪着,自己过得好快活,舍不得郑怀吾离开。
郑怀吾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在楚国待多久,顺口回了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好啊,最好你就住在这里,永远也别走了。”菁儿很高兴,接了一句。
郑怀吾笑着摇头道:“永远住在这里是不可能的。”
“啊,不可能?你要去做什么?”菁儿紧张地问道。
“做什么?是啊,我该去做什么呢?”一日间连续两次被问到这个问题,郑怀吾不由得思索起来,“离宫时,自己打算去荆门学学武艺,可荆门不收我,这个打算泡汤了。
去稷下学宫只是想看看那马车内的女子到底是谁,弄到最后,姬媛倒是认识了,同时也得罪了田鸿,好在已逃出齐国,倒也不怕田鸿纠缠。
现在我来到了楚国,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楚国自放弃江北土地,专心治理江南之后,一方面鼓励农耕,发展农业,另一方面也鼓励商业,大力发展经济。这样一来,使得商门也不像其余四大书院,或是重文,或是重武,而是偏重于培养商业人才。
莫非自己要去经商?”想到这里,他脱口而出:“也许,我会去经商吧。”
“经商?哈哈,经商好啊,商人在楚国的地位也不低呢。”菁儿欢呼道。
菁儿的肯定,让郑怀吾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也罢,反正暂时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不如就用身上的五十斤金子做本钱,先赚它一笔钱再说,想来以我脑子里知道的那些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要赚到钱也不会有多难。”
郑怀吾下定决心,要去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