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说笑笑,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伯俅见郑怀吾只是和他说话,不像平时一出来就会变着法的带着他玩,开口问道:“大哥,我们今天玩什么呢?”
“唉!”郑怀吾见机会来了,立马摆出一张苦瓜脸,轻叹一声,说道:“俅俅,哥哥以后不能再带着你玩了。”
“为什么?是因为俅俅不乖吗?还是俅俅做错了什么?”伯俅满脸的委屈,连声追问。他很害怕,他就这么一个哥哥,要是哥哥以后不和自己玩了,那王宫中他就找不到玩伴了。
郑怀吾摇了摇头,“俅俅,这和你没有关系。昨日哥哥生病,母后来探望哥哥时说,要让丞相和将军做哥哥的师傅,教导哥哥。这样一来,哥哥以后就没有时间陪你玩了。”
“原来是这样。”伯俅笑了,“哥哥,这没有关系的,俅俅可以和你一起学习呀。”
伯俅对大王的依赖,令郑怀吾很是感动了一下,见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很高兴,继续进行着下一步的计划。“俅俅,要和哥哥一起学习可以,不过哥哥得先考考你。”
“哥哥想要考我什么?”伯俅很配合,丝毫不知道郑怀吾的用心。
“俅俅,你都会些什么?”郑怀吾问道。他原本想直接问伯俅识不识字,可转念一想,万一伯俅回答说不认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难办了。最后决定先问问他都会些什么。
“哥哥带俅俅玩的东西,俅俅都会。”伯俅扳着指头,一样样数落着:“爬树、摘花、捉迷藏、戏弄下人、到厨房偷东西吃……”
“看来这个大王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主。”郑怀吾暗自头疼。听了半天,一样有用的消息伯俅都没有说,他有些烦了,干脆问道:“俅俅,你识字不?”
伯俅一脸的不解:“哥哥你忘了吗?俅俅五岁时,母后就安排师傅教俅俅识字了。”说到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满脸的不解变成了骄傲的神色,“前不久母后过问俅俅的功课时,我听到教俅俅的师傅说,俅俅聪明、用功,学的比大哥还好呢。”
“靠,会你就早说嘛,让我绕了半天。”伯俅那骄傲的神色郑怀吾并没有放在心上,兴奋地拉着他来到亭外,捡了一根树枝递给他,装出有些懊恼的神色说道:“口说无凭,这样吧,你先把你我二人的名字写一写。”
“这简单。”伯俅高兴地答应一声,接过树枝蹲下身,在雪地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伯俅”、“伯翌”,看着地上的四个大字,郑怀吾感慨万分,终于知道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名字了。
“俅俅,你再把朝中最重要的大臣的名字和官职写给哥哥看看。”
伯俅满脸期许地看着郑怀吾,“大哥,只要俅俅写出来了,你就答应俅俅和你一起学习了吗?”
“那当然,只要俅俅写出来,大哥就答应和你一起学习。”得到了承诺的伯俅很高兴,接着在雪地上写了起来。
不一会,伯俅就在地上写出了四个人的姓名和官职,分别是丞相钟诩、将军赵庞、司空崔藉和司徒丁暄。郑怀吾暗自点头,虽然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设立的官职有些不同,但丞相主政,将军主军,司徒治民,司空管理土地、赋税这些他还是知道的。
“不错,不错,这四个官职主管朝中的军、政、民生,倒也符合哥哥的要求。”郑怀吾称赞道。
受到称赞的伯俅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郑怀吾指着地上的字,接着说道:“俅俅,你觉得这四个人怎么样?”
伯俅听不明白郑怀吾在说什么,疑惑地问道:“哥哥,你在说什么?什么怎么样。”
见伯俅听不懂他的话,郑怀吾思索着,尽量用伯俅能够听懂的话又说了一遍。“俅俅,哥哥的意思是,在你的心中,你觉得这四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喜欢他们吗?还是讨厌他们。”
“喜欢?讨厌?我不知道啊。不过母后对俅俅说过,这四个人是父王临终时任命的辅政大臣,对晋国忠心耿耿,要俅俅见到他们时不能失礼,要尊敬他们。所以俅俅觉得他们是好人。”
“好人?”郑怀吾无语了,“这个弟弟还是个孩子啊,他对外界的判断,还仅仅是用好与坏来衡量,而且这衡量的标准还是大人告诉他的。等等,孩子?”郑怀吾脑中似乎抓住了什么,看着伯俅,脱口问道:“俅俅,你几岁了?”
伯俅感到哥哥今天怪怪的,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道:“大哥,这也是你考我的问题吗?不过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俅俅七岁了,比大哥小两岁。”
“是啊,伯俅是一个七岁的孩子。那我呢?我现在的这个身份不也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吗?”郑怀吾瞬间明悟了。一个九岁的孩子,哪有什么成熟的性格、固定的习惯。
想通了这一点,郑怀吾心中豁然开朗:我是谁?我是郑怀吾;郑怀吾是谁?郑怀吾是大王。对,我就是大王,一个九岁的大王。不知道这个大王的性格、习惯、喜好,那没关系,反正这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都还没有定型,随时可能在外界的刺激下,发生改变。而在别人眼中,这些改变也没什么,变好了,就高兴地接受;变坏了,那就加强管教。
对,应该是这样,只要自己注意一点,不要作出特别出格的事情,就没事了。就算一时间有些行为在别人眼里和原来的大王不同,那也没有关系,没准这些改变在别人看来,是好事情呢。
郑怀吾哈哈一笑,伸手搂住伯俅的肩膀,说道:“不错,俅俅,这事哥哥答应了。走,和哥哥好好在宫中逛逛。”
二人兴致勃勃地在王宫逛了起来,在郑怀吾的引导下,伯俅很称职地给他当了回导游。
王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当郑怀吾将王宫的大致方位弄清楚的时候,二人已是累得筋疲力尽。柔着酸软的双腿,郑怀吾暗自叹息,“这小孩子的身体就是弱啊,才走这么一会就不行了。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去书房看看了。”吩咐伯俅回去好好休息,他打起精神,向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