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跟郑旦、小四赶回客栈,因为太累,晚饭都是在阁楼上吃的,望着外面如星星般的灯火,“真是太漂亮了,这里的夜景不知有没有家乡的好。”
“小姐,这能算什么夜景啊,每晚都能看到啊,如果你看到明渠的荷花灯不知道要感叹到什么时候了,那才叫真正的漂亮。”郑旦憧憬的笑着。
“荷花灯我知道,但是明渠…不知是哪?”夷光思索一会,她是知道荷花灯的,在古代每到过年过节都会去河渠放许愿的荷花灯,祈求家人平安,或者早日寻到良人,明渠…难道是放灯的地方,可是放灯不是随便一条河渠都行么。
郑旦听完,露出一个你很白痴的表情,“明渠是护城河,每到过年过节,你就会看到从王城飘出的荷花灯很是漂亮,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是不允许放荷花灯的,顶多是到子时带着写有愿望的纸船放。”
“不会吧,荷花灯变成了皇家的专利,百姓只能放纸船?”夷光有些费解从电视上了解的历史情况。
郑旦郑重的点了点头。
“郑旦姐姐,天色不早,我们早些睡吧。”夷光望望夜色,叹口气。如果是在家里,这个时间正是吃完晚饭大家出去散步的最好时候,手牵手走在朦胧的路灯下,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唠唠家长里短,那种对生活充满了热爱的氛围,感染着每一个人。可是现在再望望外面漆黑的夜幕,除了点点繁星,剩下的就是一片寂寥,那种对未来一无所知,甚至对自己周围一切都陌生的感觉,让夷光充满了不安,只能借由棉被传来的温暖,寻求一丝的慰藉。
躺在床上,思索着下午鬼谷子对自己说的话,小心身边人,受人之托之类莫名的话语,身边每个人都想了一遍,没有害自己的可能性,也许会是以后未知的身边人,夷光想到这,了然的抿嘴笑笑,随后又开始苦恼起鬼谷子是受何人之托,为什么那个神秘人不亲自来告诉她,一个又一个的迷雾压的她喘不过气,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只听‘吱嘎’一声,一阵冷风吹进,接着便是‘砰~’重物倒地的巨响。
“谁?”夷光心悸的快速起身,拿起火折子碰撞两下,冒起几点火星,只听重物虚弱的开口“别…点灯,快救我。”
夷光摸黑下床,走到门边,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倒在地上,听声音可以断定是个男人,低咒一声“不点灯,怎么救你,真是脑袋有问题。”
夷光摸索着找到屋子中央的圆桌,点上小煤油灯,折回去,准备扶起地上的黑衣男子,这才发现自己虽然够胖,但是力气不足,于是喊还在睡梦中的郑旦“郑旦姐姐,快来帮帮忙。”
郑旦迷迷糊糊的起来,发现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刚想尖叫,夷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才止住郑旦的呼救,郑旦瞅瞅地上的黑衣男子,又瞅瞅夷光,小声询问“他是谁?”
夷光耸耸肩,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望了眼男子苍白的脸色,催促道“姐姐快点帮忙,若不然,恐怕他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两个人一起将黑衣男子扶到床上,夷光又点亮一盏油灯,屋里的光亮又强了一些,夷光不得不承认黑衣男子长的很英俊,即使脸色如此苍白,苍白的如一张纸,高挺的鼻梁,睫毛长长的向上翻翘,嘴唇泛着紫色。紫色!让夷光的心思沉入谷底,一般中毒的人才会出现这种特征,开始以为只是失血的缘故,现在看来不仅仅是这样。
夷光伸出手在黑衣男子的鼻翼探寻了一下,露出欣喜的表情,他还活着,赶忙催促郑旦“姐姐,快去小四屋要件换洗的衣服。”
郑旦应了声,推门出去。
夷光查看着黑衣男子的伤势,衣服是黑的,血染出来也看不出颜色,夷光咬了咬牙,深吸口气,从抽屉拿出剪刀,将黑衣男子的衣服剪成几条,扔在地上,这才发现黑衣男子穿的白色亵衣也都被染成黑红色,背部一道伤口深可见骨,夷光语气有些哽咽“谁这么狠心,下如此重的手。”
夷光细看了下,发现伤口周围的血已变成黑色,下意识的认为是被沾染毒的武器所伤,夷光轻轻的将粘连在背上的衣服剪开,暗想,虽然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是自己是新时代的女性,讲究的是助人为乐。
夷光只是寻思一秒,下一秒,已经为黑衣男子吸着毒血,直到血慢慢的开始变红,床上的男子叮咛一声,夷光露出欣慰的笑容,翻箱倒柜找出施夫人为自己准备的金疮药,为男子撒上,把床幔剪成一个长条,替男子包扎好。
一切弄好,这才开始端详男子,发现男子的体格属于健硕形的,强壮的胸肌一起一伏,说明他还活着,夷光用手指轻轻戳了下,“真硬!”
是什么样人才会不顾自己的安慰被伤的这么深,“杀手!”夷光脑海中出现这两个字,随即叹口气“真是可惜了如此俊帅的人。”
正在夷光沉思间,郑旦抱着一套浅灰色的衣服进入,“小姐,衣服拿来了。”
夷光的脸‘噌~’红到脖子根,郑旦望了眼夷光,有些疑惑的问道“小姐,你怎么脸红成这样。”
“有吗?”夷光装傻般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暗骂自己花痴,竟然经不住古代帅哥的诱惑,随即遮掩转移话题“郑旦姐姐,快帮忙把那些脏衣服都烧了,还有地上的血迹清除干净。”
夷光这样想是有一定道理的,根据多年看武侠小说、电视剧的经验,夷光很有把握,假如他是个杀手,那肯定会有人找来,就算不是杀手,这也做也可以万无一失的保护受害的人。夷光帮俊美男子换上浅灰色的衣服,换衣时发现男子腰间有块精美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只鸟儿嘴衔着牡丹,对着灯光照了下,里面如云般流动,夷光爱不释手,忍不住赞叹“真是块上好的玉,要是能够回去,这块玉估计要价值连城了。”
夷光瞄了眼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俊美男子,又望了眼正在劳动的郑旦,发现自己偷玉的行为未被发现,赶忙把玉佩塞入腰间,掩嘴偷笑了一下,随后感觉良心不安,对着床上的男子说道“这可不是我偷拿的哦,就当我救你一命的报酬,不许耍赖的。”
末了,夷光还伸出小手指勾着俊美男子的小手指拉钩钩,“这就算盖章喽,以后不许再要回的。”
郑旦收拾妥当,回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夷光胖胖的手指勾着俊美男子的手指在空中乱晃。
郑旦刚想上前取笑,就听到楼下有人敲打着大门喊“快开门!快开门!我们是青衣卫,奉命抓刺客的。”
院墙外的火光冲天,一时院内的火光点起,与院墙外连成一片,共成一色,交互辉映。
夷光来不及多想,连忙让郑旦与刚赶来的小四去弄个洗澡的大木桶,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勉为其难牺牲一下色相吧,暗想,真是吃人东西嘴短,拿人东西手软,看在那块玉佩的情分上,再救他一次吧。
小四与另一个车夫抬上一个大大的木桶,赶忙轮流去打水,木桶里的水注入三分之二,夷光吩咐道“这件事谁也不能说出去,如果你们说了,不仅仅是我有生命危险的事情了,连你们自己都会波及,我希望你们想清楚。”
夷光又吩咐小四与另一个车夫将俊美男子抬到木桶里,然后让他们装作若无其事的回自己客房睡觉;让郑旦在木桶里撒上许多玫瑰花瓣遮掩水中的微红与血腥,再躺到俊美男子睡觉的床上,自己则脱掉外衣,进入水中。
一切安排就绪,夷光只希望这招能躲过追捕救男子一命,正在思索如果差爷还不上来,就算俊美男子不被带走,也得被水泡发伤口,发炎致死时,听到‘蹬蹬~’上楼的声音,接着便是店老板说话的声音“差爷,我们这都是良民,怎会有您要找的要犯呢。”
只听带头的男子威严的说道“有没有,我们搜过了才知道,他可是刺杀王上的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