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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睡神传说

第二十一章睡神传说

王文东醒来,他的母亲又哭又笑之后,便央李西滨帮她看着小儿子,她自己回家去叫丈夫和大儿子前来。这点小小请求,李西滨自然是义不容辞。

这个时候,距王文东醒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王文东看样子也接受了自己“一觉睡了六年”的说法,李西滨问他时候,他说自己只记得回家取钱的路上被人抢劫,然后,刚才仿佛是梦里,他自己暴起把那抢劫的人打晕,把自己的钱夺了回来,然后他就醒了。

“那你往下有什么想法呢?”李西滨随口问道。他这一觉,整整的睡了六年,果然是大梦醒来迟呀!自己重生,那是前移了十几年,他这可是让时间白白流失了六年。出事前,他才十九岁,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真不知道他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我,我还想回去上学,你说,县高的老师还能让我回去吗?”王文东瞪着眼睛想了半天,这才说道。

“好,你安心休息一会儿,我回头帮你问问。”李西滨点了点头,安慰他道。王文东这个要求看似荒谬,可站在他的立场想想,也就释然:在他自己脑子里,他根本还是那个十九岁、马上就要参加高考的高三学生,你不让他上学,可让他做什么呢?

正说着,王文东的父母哥哥都到了医院,李西滨便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这会儿已经太晚,肯定回不去学校宿舍,就在这病床上凑和一夜得了。

李所长已经把高明杰送回了家,病房里只有李西滨一个人,可重生以来,李西滨添了个毛病,那就是到了陌生的地方就难以入睡,用红楼梦里的话说,叫“择床之癖”,加上旁边病房里王文东一家又太过欢喜,闹腾得李西滨一夜都没睡好,等早上小胖子跑叫他上课时,李西滨还觉得头脑一晕一晕的。

上午前两节是化学课,李西滨强撑着听了一节,到第二节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趴到桌上呼呼大睡起来——本来那点子知识早会了,又困得要死,李西滨确实撑不住眼皮了。

化学老师原本不是想难为自己这个得意弟子的,不过李西滨睡得太香,睡着睡着竟然打起了呼噜来,李老师拿着课本,从讲台上慢慢凑到他课桌前一看,只见他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嘴角还流着口水,把垫在脸蛋下面的课本都给**了一大片;再看看他同桌的小胖子胡云,赫然也是趴在书本后面打瞌睡的。

看过之后,李老师不动声色,又回到了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题目,然后说道:“下面,我请一位同学上来,解答一下这道题。”他笑眯眯的在教室里扫视了一眼,所有学生都屏息静气,等着老师点名,这么一来,李西滨的鼾声在寂静的教室里可就很明显了,有几个调皮的已经开始偷偷的掩口葫芦。

“李西滨,李西滨!”睡得正香,李西滨突然觉得有人推自己,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原来是小胖子。

“老师叫你上黑板做题呢!”小胖子刚才也在睡觉,不过他既不打呼噜,又比李西滨睡得浅,李老师一叫他就先醒了,连忙推李西滨道。

“喔。”揉了揉眼睛,李西滨这才感觉到嘴角的口水。我日,俺滴光辉形象呀,这下子全毁了!

不过黑板上的那道题目,对于李西滨来说,实在太轻而易举了,随手解了出来,又回到了座位上。

“嗯,题是做对了,不过记得以后,就算你要上课睡觉,也不要打呼噜影响其他同学,好不好?”李老师依然是那幅笑眯眯的模样。可惜他却忘了,这个要求是没法实现的:打呼噜那玩意又不受自己控制,怎么可能管得住?

后两节的生理卫生老师就没犯这个错误。发现李西滨睡觉后,她也是让李西滨上黑板做题去:初三的孩子已经是大孩子了,再加上李西滨平素表现良好,学习成绩也优秀,所以老师们是不会对他采取过激手段的。

可初三学的那点生理卫生,对于受过五年医学本科教育,学习过正常人体解剖学和生理学病理学的李西滨来说,那简直是小儿科到不能再小儿科了,毫不夸张的说,中师毕业的生理卫生老师,恐怕也远远没有他懂得多,于是剩下的一节多课,生理卫生老师也装作没看见他睡觉,就算是轻轻的打几声呼噜也由他去了。

最绝的一幕发生在下午。下午三节都是语文课,恰好讲的是文言文,也就是节选自红楼梦的那一段《葫芦僧判断葫芦案》。语文老师正在台上抑扬顿挫的朗诵着,坐在下面的李西滨却又睡着了。

语文老师一看,得,我叫你睡,起来替我读两段吧!没想到李西滨站起来之后,在课桌里掏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语文课本到底在哪儿——这家伙中午吃过饭后,一进教室就睡,根本就没把课本拿出来,连上课时班长喊起立,他都没站起来,所以自然是找不到课本了。

旁边小胖子也一直打盹,连老师读到哪儿了都不知道,李西滨看了看黑板上老师写的课文题目,心一横,对语文老师说:“老师,刚才我确实没听到您读到哪儿了,不过这篇课文我已经会背了,要不我从头背诵一遍给您听?”

语文老师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当即同意。没想到李西滨把头一低,微一思索之后,就眼睛直盯着黑板,极为流畅的把那篇课文全部背了下来!

重生之前,红楼梦整书他看了三十多遍,前四十回他都是会背的,课本上节选的又是最精彩的部分之一,再过个三五十年也不一定会忘,怎么难得倒他?

背完后,语文老师无语的挥了挥手,李西滨便坐下继续梦周公去了。没想到,他今天的表现,在班里、在全校都引起了轩然大波,从此之后,人人都知道初三一班有个聪明绝顶的李西滨,上课睡着大觉,老师叫起来却啥题都会,除了“天才”二字,实在无法形容之。

在连续第二天、第三天在数学、物理、地理等课堂上也做了如此表现之后,李西滨“睡神”的外号,就在学校里流传来了开来。关于他为何能在睡大觉的同时,却又能解出最难的习题这个问题,不光是学生,就连老师们也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语文、历史这些文科类的倒也罢了,提前预习预习就有可能搞定,可那物理、生理卫生这些理科类的,他是怎么做到的?特别是初三数学中的对数和函数,那是整个初中阶段最难的课程,他怎么可能不学而知?

于是乎,关于他的表现,全校流传着多个版本,其中最异想天开、却又让最多人默认的一个版本是:据说,周总理的大脑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他老人家是长着两个脑子的,当他工作时候,也有一个脑子可以睡觉,所以周总理他老人家才能十余年如一日的坚持那种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的紧张工作;估计李西滨的脑子,也可能是两个脑子,所以当他睡觉时候,也有一个脑子在听课,所以每当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时,他都能毫不蹇滞的回答出来。

十多年后,李西滨在一次聚会上,偶然遇到了同样是东黄乡中出身的一个小老乡,那小老乡比他低九届,二零零一年才从东黄乡中毕业。可见面之后,听到李西滨的名字,那小老乡握住他的手半天不放,满脸都是惊喜之色:天哪,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睡神李西滨?真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呀!

同席的人笑着问起原因,那小老乡说道:“你们不知道,在我们东黄乡中,睡神李西滨的大名,那可是代代相传呀!每次上课有学生睡觉,老师都会在黑板上写一道习题,让他上去解答。你想想,他正睡大觉被老师抓了现行,心里本来就害怕,再加上老师讲的一个字没听,拿什么解答去?”

“每当这个时候,老师就会把那学生教训一顿,最后一句总是这样说的: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你当自己是李西滨,上课睡大觉还啥题都会?去给我到后墙角站着去!”

“所以,别说是我这一届了,就是再过个十届八届毕业的,碰到李西滨他照样得跟我一样!”于是满堂哄然,硬是让李西滨多喝了整整一高脚杯的白酒,以彰显“他乡遇故知”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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