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从城内给我召集两千兵马,本将要亲自领兵御敌。”
士茂身披铁甲,手中持一把四尺长剑,正怒气冲天的对着留守华容县城的张霖大喝道。
败了,前后派出八千人马追击败逃敌军,竟会传来大军战败的消息,这怎能让士茂不生气。
特别是当知道张飞竟突然从大军背后杀出,这才让军队自乱了阵脚后,士茂更是对张飞恨得牙痒痒。
张飞匹夫,伤我手下大将不说,如今竟还敢去而复返,阴袭我大军背后,我非生擒汝不可!
“主公还请息怒。”见士茂似乎怒极,橙羽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急忙上前劝道,“敌军如今气势正盛,主公不如先令众军尽数撤入城内,坚守城池,只待敌军士气消磨以后,再纵兵出击不迟。”
徐庶赞同道:“显飞所言甚善,主公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将全军置于险境啊。”
“吾意已决,二位可不必再劝,我交州儿郎,有死无退。”士茂对于二人的劝告根本不为所动,目视张霖,“逸亭,命你火速召集两千精锐,本将倒要看看,张飞匹夫携怒而来又能奈我何。”
士茂之所以不采纳橙羽的意见,其实并不是他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而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率军凭城墙抵抗敌军进攻,虽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但那却是间接的向敌军示弱,这是士茂不愿看到的。
自从他在交州组建军队以来,军事上还从未曾一败,虽经历的多不是什么大战役,但士茂在交州将士心中,却已经享有很高的威望,让所有交州将士都下意识的觉得,只要跟随士茂,就会将胜利一直持续下去。
今日如果士茂兵败时选择依城坚守,那么就表明他士茂是真的败了,这不仅会让敌军嚣张猖狂,更会打击己方将士的信心,对他们心中信念的影响,绝对是深远的。
似乎也能体会到士茂的想法,几乎是最初就跟随士茂的张霖毫不迟疑的拱手说道:“末将遵命!”
见张霖神色间对自己的命令不曾透露半点犹豫,士茂极为满意,这,才是我交州将士应该具备的素质,自己不惜巨资练兵千日,用,则就在此时!
张霖走远后,士茂又将目光看向刘贤、邢道荣二将。
魏延与狰虎二人率领交州士卒断后,他二人这才得以率荆南降卒逃回来,眼见士茂目光看向自己,二将急忙跪下,刘贤说道:“此次兵败,皆由末将治军不严所致,还请主公责罚。”
邢道荣也说道:“非是刘将军一人之过,末将手下军士在敌将张飞冲杀过来时也曾在军阵中引起混乱,还请主公连同末将一并治罪。”
士茂冷哼一声:“你二人治军不严,累及全军,本该当死罪,但大敌当前,我姑且饶你二人一命,准许你二人戴罪立功,待打败敌军之后,再详论功过。”
“谢主公。”二人齐声说道。
邢道荣起身后,拍拍胸脯:“主公请放心,若此次不能打退敌军,荣愿战死于两军阵前。”
士茂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那本将就拭目以待了。”
见士茂如此态度,刘贤、邢道荣二将想死的心都有了,当下对士茂说道:“末将即刻便去整顿兵马,必不叫主公失望。”
逃回里的荆南降卒有三千人左右,此刻就留在城外,二将飞马出城,来到军前,邢道荣冲这些士卒大声喝道:“自从投效主公麾下,主公待尔等一向不薄,但尔等今日所为,尚能称之勇乎?邢某本出身微末,能有今日地位,皆靠舍身拼杀得来,你等欲求富贵,以封妻荫子,安能贪此身耶?邢某便在此处立下军令,自即日起,我麾下将士凡临阵胆敢有退缩者,斩!”
一旁刘贤猛的拔出佩剑,大声问道:“博取富贵,就在今日,诸君可敢回身再战否?”
“愿誓死追随将军……”
“愿以死报效主公!”
“杀敌、杀敌……”
在刘贤与邢道荣鼓励荆南降卒时,张霖也很快就调集了两千交州士卒随时听令,士茂张眼望去,却见到一将顶盔贯甲,提大刀而来。
士茂走上去,厉声喝道:“彭章,未得命令,为何竟敢来此!”
彭章应道:“听闻主公欲亲率将士迎战敌军,章特来护驾。”
“你伤势未好,如何能够厮杀,还不速速退下。”
“主公……”彭章上前一步,“区区小伤,何足挂齿,请让末将相随左右。”
士茂一挥手:“不行,若让你带伤作战,岂不让敌军笑我麾下无人?”
见彭章还不放弃,士茂声音陡然一变,隐隐带有不满之意:“此乃将令,莫非你要抗命不成?”
“末将不敢。”彭章慌忙说道。
士茂神色一缓,上前安抚似的拍拍彭章肩膀,说道:“我知你担心我安危,但有显烈在旁护卫,你大可放心。况且你伤势未愈,若再行厮杀,唯恐伤势加剧,万一留下后患,我麾下岂不又少一员大将?”
彭章知道士茂绝不会让自己跟随在身边,只好说道:“如此,则章当在城内静候主公捷报。”
士茂哈哈一笑,翻身上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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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容县以西数里外,魏延找到狰虎,开口说道:“想来如今主公在城内已有妥善安排,我等也是时候率众将士突围而出了。”
狰虎几乎想都没想,直接答道:“文长可不必理会我,直接命令便是。”
魏延见自己拖住敌军这么久,想来士茂已在华容县城做好了充分准备,自己再打下去不过徒令士卒送死,正想带领全军杀出重围,突然从华容县城方向杀出一支人马来。
只见这支人马的最前面,一杆大旗迎风招展,上面一个大大的“士”字让所有交州士卒感到振奋无比。
魏延骑在马上大喊道:“将士们,主公亲自领军来救,破敌便在此时,杀!”
听到魏延的喊声,被敌军围困的两千多名交州士卒原本已精疲力尽,但一下子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再次勇猛的扑向敌军,誓要在士茂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勇武的模样。
士茂远远见到厮杀的双方后,也是一把拔出佩剑,向前一指:“交州士卒,有死无退,将士们,随我杀敌。”说着,士茂竟真的一马当先,冲在了队伍的前面。
其余士卒眼见士茂作为主公都如此勇武,全然不惜此身,顿时一个个都被激起了浑身热血,纷纷挥舞着大刀长矛,不顾一切的冲杀上去。
张飞见此情景,急忙与文聘领兵来战,双方就在这片旷野展开一场大战。
士茂早在敌军冲上来前就被周围兵马团团保护起来,所以并不曾直面敌军,见张飞带领少量士卒在己方军阵来回冲杀,虽给全军造成的伤害不大,但士茂却觉面皮有损,当下令人去给邢道荣传令道:“若有机会,可不顾一切斩杀此贼。”
邢道荣早注意到了张飞,得了士茂命令,立刻率军围上去,可惜张飞见势不妙,立刻缩回了本阵,邢道荣也奈何不得。
文聘手下数千江夏兵,到底是当前参战军队中最弱的一支,士茂一眼就看出他们战力不怎么样,所以使张霖率一支精锐人马猛攻文聘军队,江夏兵立刻就混乱起来。
“有敢后退者斩!”
文聘冲手下将士大喝道,见到敌军如此勇猛,文聘是多希望当初自己训练的那批军队能在手中,可惜,刘备在保卫襄阳一战中已基本将这支军队与曹操拼光了,少数未死的,也被刘备收归麾下,根本不再属于自己。
“交州勇士们,给我冲,冲上去摧毁敌阵。”
士茂眼见文聘的江夏兵越来越不支,立刻又调集了数百兵马杀过去,这数百兵马的加入,立刻让江夏兵阵脚大乱,不久,这些江夏兵终于抵挡不住,纷纷朝来路逃跑。
前面逃跑的士卒又冲乱了己方后面的阵形,使得文聘这边彻底陷入混乱,眼见越来越多的士卒开始逃跑,文聘怒不可遏,带领亲兵连杀数十人,却依然不能止住败势。
士茂顺势指挥军队一冲,彻底将江夏兵给击溃,除千余人继续追击外,又率余下军士回身与孙瑜、张飞的军队交战,战况可谓激烈异常。
此刻,文聘败走后,孙瑜、张飞的军队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继续打下去,难免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但他们却谁也不愿意撤走。
他们都明白,这一撤,以后再想赢回来,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眼见即将取得胜利,士茂便少了几分警惕,带领众亲兵向厮杀处靠近了一些。
就在这时,突然一支流矢自敌军阵营中射来,正中士茂身上,士茂大叫一声,却并未摔下马,似乎身上并没有受伤,只是奋然命令道:“攻破敌阵,给我活捉敌将。”
见士茂中箭,众将士本来心中一紧,但见到士茂无事,立刻又精神振奋,以更加凶猛的攻势攻下敌军。
最后张飞无奈,只得牙咬叫命令道:“全军撤退。”
孙瑜独力难支,也随后下令撤军,最后,原地除了士茂的军队以外,便只剩下一地的死尸,其中,偶尔也有几名在无数人践踏下还未立刻死亡的受伤士卒……
“主公,敌军已逃,是否立刻追击?”张霖来到士茂面前,拱手问道。
士茂微闭双眼,并没有立刻答话,正当张霖疑惑时,却见士茂骑在马上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接着便坠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