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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再顾茅庐

清晨,东方的天际刚现出一丝曙光,襄阳城的西门在隆隆声中缓缓打开。

几骑快马,像是等候许久一般,在城门刚打开时,就已经冲了上来,然后在守城兵丁诧异的目光中,快速冲出了襄阳城。

士茂一马当先,身后紧紧跟随着狰虎橙猛两人,三人快马加鞭,直往隆中而去。

与徐庶相约于酒舍,士茂为表诚意,自然要早早去那里等候,以便让徐庶感受到自己对他的看重,这样一来,徐庶投效他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而徐庶显然也很看重与士茂的约定,辰时刚过,徐庶的身影就出现在酒舍外。与昨天不同,今日徐庶换了一身儒服,行走间整个人看起来更显飘逸。

士茂快步走出酒舍,还未说话,徐庶就已先开口:“累大人在此久候,庶之罪也。”

“元直这是哪里话。”士茂摆摆手,笑道,“茂已备好酒菜,元直还请随我入内。”

虽然很想知道徐庶的态度,但士茂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急切,因为他深知,为上者,至少在臣下面前当做到宠辱不惊,士茂之所以没一开始就问徐庶结果如何,就是想在徐庶面前表现出他作为上位者的气度。

要知道虽然世上大多都是主择臣,但贤臣亦择主。

徐庶没有动,而是诚挚的看着士茂:“大人且慢!”

一看到徐庶这目光,士茂就知道徐庶要说出他所做的选择了,当下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大人身为人主,却不避艰险,跋涉千里而来荆州访求贤才,如此至诚之心庶已尽知。”徐庶缓缓说道,“昨日与大人一番长谈,知大人胸怀鸿鹄之志,庶本无名之辈,有幸得蒙大人看重,邀我前往苍梧,本应感激涕零。然庶自幼与老母相依,今老母在此,若果真随大人南下,未知老母意下如何,故而实不敢妄自答应。今庶有一不情之请,假若大人能屈尊往庶家中一趟,当面劝服老母,则庶甘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元直真乃至孝之人也。”士茂叹道,然后呵呵一笑,“茂本就为求似元直这般贤才而来,今元直不弃,肯相助于我,茂心甚安,纵使让我亲自登门拜见令堂又有何难。”

此时的徐庶,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名气,知道他的人,不过就是身边一些一同求学的人而已,昨日士茂的折节下交,徐庶说不感动是假的。

想他徐庶求学十数年,不就是为了将来能有机会一展胸中所学吗,既然发现刘表不值得自己托付终身,自然要另外寻找一个合适的明主。

这个时候,士茂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对他极为看重,徐庶的心,在士茂表明身份那一刻就已经活泛起来。

他的心,已经乱了。

回去想了一夜,徐庶今日本可立刻答应士茂的,当却又怕母亲不同意。

徐母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徐庶事先根本不敢和她提起士茂相邀一事,因为怕她阻拦,而将事情弄得再无回旋余地。

所以徐庶想到了这个办法,让士茂亲自登门拜访自己母亲,博得母亲好感之后再将事情和盘说出来,如此徐母答应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

徐庶的母亲,也是大户人家出生,知书达理。士茂随徐庶来到他们家中,闻听有贵客来,徐母急忙来到外面迎接,虽然如今已然破落,但徐母依旧与普通农家老妇有很大区别,待人处事可谓面面俱到,既不失礼,又不显得阿谀。

当士茂最后表明身份,并将来意说明,徐母讶然:“却不想公子竟是交州士府君之孙,老身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接着徐母又说道:“久闻士府君乃忠厚之人,又学问优博,达于从政,在这乱世之中,尚能保全一郡之地,使百姓安居乐业。昔日中原混乱时,老身便有南下交州之意,只因年岁已大,兼且荆州还算安定,这才作罢。如今犬儿得蒙大人看重,不惜屈尊来此见我这样一个无知老妇,心实难安。”

说着,徐母看向侍立在侧的徐庶:“既大人如此诚心相邀,吾儿还有何犹豫之处?快快过来拜见你主,今后你当好生辅佐大人,也好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之世。”

“孩儿谨遵母亲之命。”

徐庶来到士茂面前,深深一拜:“徐庶,今后甘为大人驱驰。”

成了!士茂一颗久悬的心,在徐庶拜倒这一刻终于放了下来。

与徐庶约好几日后派人前来迎接他们,士茂在下午未时过后离开了徐庶家。

四下无人时,狰虎来到士茂身边问道:“主公,这徐庶有何本事,主公为何如此看重于他?”

狰虎原本是蛮夷一方首领,根本不知道什么汉人的礼数,在士茂的一众手下中对士茂说话也是最没顾忌的人,因见士茂如此礼待徐庶,心中有些不满,所以才有此一问。

士茂知道狰虎的想法,问道:“狰虎,可是心有不服?”不待狰虎回答,士茂又笑着解说道,“若说到冲锋陷阵、攻城拔寨,元直确实不如你等多矣,但你可知,打仗并非只凭勇力便可,智谋在战事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就好比当初我能生擒你,靠的便是智谋。”

狰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士茂也知道,想要说服一个以勇力纵横沙场的人相信智谋比勇力更重要,那无疑是件很困难的事,所以也不管狰虎听明白没,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此次来荆州,搞定了甘宁、徐庶两人,按理说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了,如果再能将诸葛亮收服,那么是时候离开了。苍梧毕竟是新定,自己离开太久万一有什么事发生,后果还真不好预料。

待在襄阳城这几天,士茂也没有闲着,元正已经在着手组建自己的情报网,士茂调集资金藏身幕后暗中操控,争取将这个情报组织完善,以期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

五天之后,士茂派人去将徐庶母子接到襄阳,第二日一早,徐庶突然找到士茂。

“元直,这么早来寻我有何要事?”士茂见徐庶到来,不由问道。

“知主公欲成大事,庶特来向主公举荐一人,若能得此人相助,主公大事必可济矣。”徐庶说道。

“哦?不知元直所荐乃是何方高人,竟能让你如此急迫?”

“孔明想必主公已经知晓,不需庶多言,此外还有一人,与孔明并称卧龙凤雏,主公可知其人?”

卧龙凤雏,士茂如何能不知道:“凤雏之名,我在交州时便已听闻,只是一直不知其在何处,故而未能前去拜访,若元直知道其下落,还请速速告知于我。”

徐庶哈哈一笑:“凤雏者,庞统庞士元也,他早于数月前便离开居所,游历各处,主公找不到他,也属正常。前日庶告别友人时,听闻他现已归来,故而特来告知主公。”

“既如此,还请元直代为将其请来。”

“庶所愿也。”徐庶极为自信的答道。

“卧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安天下。”想着演义中司马徽这句话,士茂微微一笑,是时候再去隆中一趟了。

…………………………

隆中,诸葛亮居所。

士茂正侃侃而谈:“……想那曹操,如今虽贵为当朝大将军(自任丞相是在建安十三年,即赤壁之战那一年),然当初不也有假借替父报仇之名,而行屠戮徐州百姓之举?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纵使百死亦不能恕其罪,如今却窃据高位,挟天子而令诸侯,实为国贼也。今天下有志之士,人人欲得而诛之,徐州受苦百姓,谁不愿饮其血、食其肉、寝其血?”

士茂说的慷慨激昂,却无意中触动了诸葛亮的内心,对于曹操,诸葛亮一直感到厌恶甚至于痛恨,而根本原因就是当年曹操举兵讨伐徐州陶谦,大肆杀害徐州百姓。诸葛亮,故乡位于琅琊阳都,而琅琊,正好是在徐州治下。

时年十二岁的诸葛亮,就正好亲身经历了这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随叔父一路走来,可谓“鸡犬亦尽,墟邑无复行人”,道路两旁全是一具具死尸,这悲惨的情景给当时年幼的诸葛亮内心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士茂忽略了这一点,甚至根本就没想到这个细节,但他无意中却让诸葛亮再次记起当年所见,虽然如今已经明白曹操当初为何要那么做,但心中对曹操厌恶却没有丝毫减少,为一己私利而杀害数十万百姓,根本不配权掌天下。

士茂此次依旧没有表明身份,但与诸葛亮评论时势时,却借机将各方诸侯的不足之处全说了出来,为的,就是降低他们在诸葛亮心中的地位,为下一次到来做铺垫。

等到士茂走后,诸葛亮来到阶前,望着天空微微发呆,良久之后,忽地一声长叹。

“公子,可是还在想当年徐州被屠之事?”管家李绩悄然出现在诸葛亮身后。

“李叔。”诸葛亮回过头来,“亮也知此事已经过去,多想无意,只是徒增伤感罢了,李叔可不必再劝。”

点点头,李绩问道:“刚才公子两人所说之话,我已听到,不知公子可曾猜出其人是何身份?”

“苍梧太守士茂,才及弱冠,已是一郡太守,先前又曾率军打败江东入侵的虎狼之师,足可见其过人才能。近闻其正好旧疾复发,已避客一月有余,其中恐有深意……”

说着,诸葛亮又恢复了以前的自信模样,笑看了李绩一眼。

苍梧太守士茂?正好?李绩仔细一想,已知道诸葛亮的意思,不由指着诸葛亮笑道:“你呀……可比我聪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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