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究竟有多少人,是真正为扞卫自己心目中的美好而活着的呢?——金风
在报出柴剑池的电话号码之前,我搜肠刮肚地在脑海中模拟了今天之后,事件发展的不同可能性。
第一,在我还没开始对东欧妹问话的时候,我们的“行踪”就被公安发现,以“破坏国际友谊”的嫌疑被请去喝茶了——这样的可能性占1%,谁都知道,我天朝警力一向来都是好钢用在刀刃上,而本大湿行事低调且隐蔽,除非有能人异士吃饱了没事干,否则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扫兴的事情。
第二,被我们暗算掳回来的这位金发碧眼大美女,趁着我和教授不注意挣脱重重防卫溜走了——这种可能性也只有1%,毕竟想要在这种密闭的环境中面对我和早乙女皋月,还要应付外面的金牌拳王贾托尼,基本上算是常人无法完成的任务。
第三,她的两个同伙在得知了她的下落以后出于疑心或者智商太高的原因并没有来找我们,而是跑去先找他们潜伏在大陆的同伙了——我不相信如果真是来盗宝,这些外国人不是团伙作案,这种情况发生概率应该在25%左右,而它也是我让傅婉云替我留心的原因。如果国际警方还没落实任务,她的同伙就回马枪杀过来的话,那就有必要我亲爱的柴剑池同志出马救急了。
第四则便是我所等待的那种最好的结果,那两个同伙认为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又自恃勇力,跑来桃源宾馆找人,被一并擒下送交国际警方——这种可能性,大概是对半开吧,其他百分之二十就是各种突发事件了。
三年来在扶桑的历练让我成熟了很多,考虑问题也沉稳不少,自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凭借傅婉云昨夜面对三个暴徒那种冷静的表现,这么点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可是谁知道,在我报出电话号码以后,这小姑娘并没有听话掏出手机将其记录下来,脸色反而变得愈发阴晴不定了。
“傅姑娘,你莫非是过耳不忘的天才,怎么也不把我给的电话记一记么?”我不欲她再在这个是非之地停留,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
“你……”
傅婉云轻启檀口吐出个“你”字之后,忽然将她那长至腰间的深浓黑纱幔发一撩,扭着颈子甩开之后抬起了小下巴,这个动作,倒是和我家里某位小祖宗颇为神似:“你这个花和尚葫芦里也不知卖的什么药!我看我还是不要认识你好了!娘的个(注意河蟹,美女爆粗不好啊=。=),好好的一个暑假,怎么变得这么乱七八糟……”
脏字眼由这个水乡的小家碧玉口里跳出来,倒是颇有那么丝撩人的味道;然而女主人公自己却没这么觉得,扭过小腰身又将长发一甩,踩着凉鞋推开门冲了出去。
“……”
气性还真大啊。
不过我当然觉得自己冤枉了:你差点遭人强奸是我给救了,怎么这会儿好像连强奸的恶帐都一并算到我的光头上来了呢?
照理说在现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傅婉云这般读大学的姑娘家都差不多已经过了憧憬浪漫,寻找刺激的年纪,有相当一部分已经在为自己的婚嫁问题未雨绸缪了。我记得我从前的一个大学室友姚中龙对于他荒谬的中学生活总是发表感慨,类似于“为什么中学里班花都和混混谈恋爱?”,“学习好的男人都会被认为很怂?”这样的问题,总是能够在他喃喃自语的时候听到。
其实原因只有一个:那时候的女孩子才是最天真,最真实的。
叛逆的青春,以自己的方式观察着这个世界,等到小美女意识到自己的混混男朋友“不学好”,没办法在将来养活自己的时候,她们就会“变”乖,变得“懂事”,变得和生活妥协。
所以对于傅婉云这种看似没家教的举动,我最多一笑而过,并不会有任何的不爽。
这不单单是因为我看过,摸过太多类型的女人,更因为我知道很有可能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是最难能可贵的那一种。这个世界的残酷诞下了太多的“美德”,谦恭,有礼,忠诚,信义……
可是究竟有多少人,是真正为扞卫自己心目中的美好而活着的呢?
“傅婉云……嘿,希望我没看错你。”
自己轻轻哼完这句之后,我在旅行袋里摸出一件宽松舒适的黑色T恤,将僧袍换掉,然后推门走进了过道对面,早乙女皋月的房间。
进门首当其冲是一颗小光头,仪然正站着和教授聊天。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厚重的窗帘被拉得密不透风,只能开着床头灯,这让我一下子没看见那个只包着黑抹胸和黑色小热裤的美女被押解到哪里去了。
“不会被按在柜子里了吧……”
走进去后我证实了我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其实外国美女被教授丢在了洗手间和床铺之间一条窄小的过道里面,腿脚被塞在了床铺下,只有身子由我的五花大绑拧在床头柜前面。这可怜的妞儿倒是挺知趣的,应该是意识到自己碰到了扎手的人物,挣扎骂娘都没有作用,所以也就索性省点体力,在犄角旮旯里窝着了。
只是在我进来的时候,她微微抬起在床头灯下显得格外惨白的颈项,朝我投来了一个极为狠辣的目光。
“我说美女,小僧我这是为你好,你们三个如此贸然行事,倘若碰到我们天朝的城管,那可就不是受点皮肉之苦那么简单的啦!”
跟她忽悠了这么一句,也没知道她听没听明白,我转头笑着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仪然小师妹说道:“仪然,你到对面屋子去看电视吧,我想和教授先好好和这位美人‘谈谈人生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