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名景抽了一口烟,然后才开始说,“老端的母亲因为太伤心冲动了,所以认错了人。”
“认错了人?这就说明是老端有了外遇?”这与高荷的设想一样。
“是,但是不是外遇还不一定,也许只是一个狂热的爱着老端的女人在中间没有起好作用,女人爱起来很可怕。”名景的话自相矛盾。
“如果老端不给予反馈,那个女人怎么会有机会插进来?”高荷反问。
“人不是神。”名景依旧为老端辩护,但是语气已经弱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老端的父母是认错人,而你是冤枉人。”高荷依旧不能完全原谅名景。
“冤枉不冤枉还不一定,昨天晚上我听到萧菡打电话,鬼鬼祟祟的,说什么家里有人,不方便接电话,说是今天去找那人。”名景又大口的吸了一口烟。
“如果你戴着有色眼镜去看,那萧菡无论做什么都是可疑的。”高荷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今天在老端公司附近又看到萧菡的情景,但是她没有把这个告诉名景,要是让他知道,不一定又会有怎样的推论,但高荷知道,无论是怎样的推论,肯定都是对萧菡不公平的,名景脑袋里那根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转过来的。
“那个女人,你真的不知道是谁?”高荷继续这个话题,如果连名景都不知道这个人,那还真是很奇怪。
“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名景望向高荷的眼睛,强调了一句,他不像是在说谎。
“那好,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我?我摸不着任何头脑啊。”
“我更没有。”高荷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气鼓鼓,他烦死了男人的三心二意,名景是这样,老端也是这样,这难道是男人的通病,虽然她力求客观,不想像名景那样戴上有色眼镜,但是名景说的对,她也是人不是神。
正在两人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面的对话的时候,高荷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一眼,吸了一口气,迅速接通电话,并下意识的走到窗口,背对着名景讲起来。
“好,现在?恩,没问题,星海广场,好,到那里再打电话。”高荷放下电话才注意到名景如针一般的眼神,吓了她一跳,不过她现在没时间也没必要解释,所以她避过他,只在身后留下一句,“我出去一趟”,就快步向门外走去。
是那个毛头小伙的电话,高荷预感到他会给她打电话,但没想到这么快。
星海广场,真的很大,高荷和毛头小伙在电话里协调了半天位置才算碰了面。
“高律师,您好。”毛头小伙有点跼促,他或许也并不是那么圆滑之人,只是习惯了在领导和与自己利益相关的人面前点头哈腰。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么?”高荷这个姿态摆得不算好,如果她不是期待他的电话,哪会不在电话里问清楚什么事,就匆匆赶来?希望小伙子没有察觉到她额外的用心,她的用心当然不是为他解答关于公司现在状况的疑问,虽然这是小伙子的目的,但是她在满足他的疑问之外一定也要找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否则她就太活雷锋了。
“我们公司这个官司要赔多少钱啊?”果然不出意料。
“你们公司的状况你应该比我清楚。”高荷把球又踢回去。
“恩,公司已经三个月没发薪水了。”小伙子低声说。
“我说了我不接讨薪官司的。”
“恩,我知道,我只想了解一下公司的真实状况。”
是这样的,一个公司好不好,运营状况究竟如何,最清楚的绝对不是属下职工,一般越不好的时候老板越会承诺最完美的远景规划来稳定住军心,但是高荷还是要说,“我是个才刚接手这个案子的律师,而不是你们一直的法律顾问。”这是实话,她还需要借他来了解这个公司呢。
“我们要是有个法律顾问就好了,就不会在这么困难的时候还雪上加霜。”小伙子苦笑。
“你也知道你们公司不好,那为什么不赶紧跳槽?”
“我并不想跳槽,其实这个公司老板对人很好,但是我孤身在大连也要生活,所以很矛盾。”
真的是这样,高荷舒了口气,小伙子当时的鬼祟,真的不是怕自己想讨薪的想法一旦被老板知道,自己的利益就难以拿回,而是在利益与感情之间徘徊两难。她错怪了这个小伙子,乃至他之后的种种行为都被高荷不屑,她也习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想到这里高荷有点自责,而且对于自己利用小伙子的企图感到有点难为情,但是对话还是要继续。
“你们这次麻烦不算大,如果对方肯庭外和解的话,只是赔点钱。”
“我们经济状况本来就不好了,唉,老端太不小心,不过他也很惨。”小伙子的表情也和语气一样矛盾到极点,但是他的话已经足够让高荷不虚此行。
“你说谁?”
“老端,哦,我们一个同事,我们都习惯这么叫他,是他拟的这份合同,但也不能全怪他,他不是专业,主要是我们公司太小了,每个人都身兼数职,也都是为了公司好,老端后来很自责,还……”小伙子欲言又止。
“还怎么样了?”高荷感觉自己的神经都紧缩成一团,仿佛老端的死亡谜团马上就要解开了,来得太容易,反而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