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半大少爷骑马行了二十里路程,来到江陵南郊,一众大少爷现在已经有些疲惫,一个个吆喝着下马整顿,有的大少爷煞有介事的将马匹拴好,装作驯马高手一般拍拍马脖子。
“嘶呖呖——”一声马鸣,吓得这大少鸡飞狗跳,惹起一阵哄笑。
张白圭安稳的端坐在马背上,仔细看着这江陵南郊。
江陵地属平原,放眼望去,可看到很远的地方。
江陵南郊还算是一片草木丰茂之地,不过很少有人在南郊涉猎,为什么?因为南郊竟是一些小兔子,小松鼠之类的动物。
真正大户人家的涉猎都是去江陵以东的山里,只有那里才有大型猛兽,例如老虎之类。
来南郊,只是为了玩耍。
朱宪节的体格远远超过其他人,别人骑马已经颠簸得受不住,但是朱宪节却越发的兴奋。
朱宪节来到张白圭马前,有些惊讶,在他印象中,读书好的人一般都比较瘦弱,但是这个张白圭似乎身体不是很弱。
朱宪节继承了野蛮人的血统,十二岁长得高高大大,像十五六岁的半大小伙子,张白圭常年练太极拳,身体发育也超过一般人,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远远超过其他矮小的阔少。
张白圭下马道:“小王爷,咱们去草地里打些野兔子,还是去森林里打些野鸡?”
朱宪节一听这话,脸上泛起怒气,虽然他们的确是有打兔子,野鸡的打算,但是被人这么直言说出来,还是有些挂不住脸。
“哼,我们要打也是打老虎!”旁边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阔少说道。
朱宪节介绍道:“这是江陵漕运都司大公子李富贵。”
张白圭听到漕运二字,知道这个名叫李富贵的阔少家里肯定极其有钱,毕竟漕运可不是一般的买卖,漕运都司是个不大也不小的官,隶属于军队中的官职,虽然只有五品,但却比地方的五品官员权利大。
李富贵说完,其他人应和着,似乎张白圭刚才所说之话小瞧了他们。
张白圭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十分鄙视他们这种做作:“明明就是来打些兔子之类,非要说打什么老虎,要是真见到老虎,还不知道是打老虎,还是老虎打你们。”
对于老虎,张白圭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后世动物园中的老虎,虽然已经被驯化,但是发起威来,还是让人心虚的,更何况这大明时代的野生老虎,这野生老虎那才真叫做猛兽。
在这里若是遇到老虎,那么先受到惊吓的是马匹,这些阔少所骑的马驹子肯定撒花似的跑,张白圭看看后面侍卫所骑的老马,心道,也只有这些马能坚挺住。
现代拥有犀利的武器,也不敢正面对抗野生老虎,更不要说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老虎的冲击力近一千斤,虎爪宽可达一尺,这是个什么概念,老虎一爪子可把一个人的头直接拍进脖腔里。
并且野生老虎不会正面突击,它们的捕食方法都是偷袭。
这些阔少手里拿得都是短弓,看样子连半石的力量都没有,这样的弓射出去的箭支能否插进老虎皮还需要考究,更何况谁知道他们的准头如何?
一群阔少越说越意气风发,恨不能现在便猎来一只老虎。
“有野兽!”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众人望去,见草坑里的嫩草晃了三晃,一只兔子蹦出来,似乎有些畏惧的看着远处的一群阔少。
“射啊!”
有人这么一喊,阔少们纷纷搭弓射箭,箭支还没射出,兔子蹦进草坑里没有了踪迹,而这时,众人的箭支才姗姗来迟,稀稀拉拉的在草坑周围留下尾羽。
“真狡猾!”李富贵给众人开脱着,没射中兔子并不是它们射速慢,也不是他们精度不准,而是这只兔子太狡猾。
五十多侍卫在远处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些小孩子的游戏真是入不了他们的眼,若是这种射速,这种精度怕是连只兔子都打不到。
一众阔少虽然有些泄气,但是却兴致不减,纷纷找寻起猎物来。
南郊深处是一片未开化的森林,延伸多远谁也不知道,曾经有一句诗这么说:“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句话描写的就是江陵与白帝城之间的原始森林。
外围是十余里都是草地,里面有些一些未被猎户捉去的兔子。
朱宪节没有射中猎物,看张白圭时,有一种挫败的感觉,毕竟自己率人狩猎,要是没有打到猎物,这不是让他看笑话吗?
一众阔少抱怨这里猎物太少,纷纷要求前进,寻找猎物多的地方,众人骑着马,一边寻找猎物,一边前进。
沿途中遇到不少猎物,但是他们没有在马背上射箭的本事,箭都射了出去,却不知道偏离猎物多少米。
一些精明的少爷下马狩猎,但是下马之后,又因为草木茂盛,而不知道猎物在什么方位。
“怎么没有猎物呢?”朱宪节疑惑,上个月他也是来这里狩猎,那次战果颇丰,所以一提起涉猎,他便想到南郊,但是这次来,却一只兔子也没有打到。
张白圭至今也没有射出一支弩箭,因为用这些箭支射兔子实在是浪费了,这些弩箭可是他亲手制作的,颇费时间,这些箭头十分锋利,是张白圭专门采购的百折钢,可以说是吹毛利刃,要是真用这些弩箭射兔子,不把他心疼死才怪。
朱宪节率领众人已经来到草地的深处,这里是猎物最多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个羚羊群在吃草,吃几口便抬头观察两眼,不过他们对朱宪节这群人却不怎么害怕,见到人群过来,依然大胆的吃草。
张白圭看着这些羚羊,泛起一阵疑惑,若是南郊没有什么大型猛兽,为什么这些羚羊中没有老羚羊和半大的小羚羊。
一众侍卫已经悄悄的跟进了朱宪节,不过为了不影响到小辽王的兴致,他们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里的草十分丰茂,现在正是夏季,草木正茂盛之时,这里的草大部分都过没过膝盖。
朱宪节手持的硬臂弓有一石的力量,在这群人中也算是一个另类。
一群阔少看着羚羊群兴奋起来,不过兴奋归兴奋,他们压制住声音,悄悄下马,一个个聚精会神的拉起弓箭。
他们要想射中这群羚羊,那必须靠近到五十米,骑马的话很可能惊动了这群猎物,所以一群阔少都是下马缓慢靠近。
其中朱宪节最上心,因为他想在张白圭面前表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