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众四拳弟子见秦天与掌门并肩而来,纷纷停止练功,围将过来,面面相觑,不知两人所为何事。
“大家静一静。”谭铁拳环视众人,几多感慨,朗声喊道:“大家认为我们四拳派的拳法,功力怎么样?”
多名年柔貌嫩的弟子嚷道:“天下无敌,无敌天下。”
“安静,安静。”谭铁拳挥手道:“既然有人认为天下无敌,那我想请问这几位弟子,我们的四拳较之秦英雄的截拳而言,谁强谁弱?”
场面鸦雀无声,刚刚‘摇旗乱喊’的几人噤若寒蝉,不敢再言什么。
“各有利弊,各有千秋,孰强孰弱,很难说清。”一人志得意满地走进圈中,挑衅地盯着秦天。
此人正是四拳派掌门首席弟子谭贤杰,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昨日他听派里众多弟子聊起秦天一招击败三腿王汉平海时的那股崇拜劲,既羡又妒,年轻气盛的他,自负如自己与汉平海交手,也可取胜。尤其是他今早听到有关小师妹的流言蜚语,说师父有意要将她许给秦天时,他整颗心都在怒火中烧。
小师妹谭逸飞从小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练功,一起长大,那份情感,可是他秦天所能比?遗憾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谭逸飞自始至终都只将谭贤杰当亲哥哥看待。
“任何拳法都有其长所在,如我们四拳,以拳法为主,腿法为辅,适当的掺进了摔打擒拿,可谓面面俱到,不失为好拳。”谭贤杰是谭铁拳的得意门生,听谭贤杰回秦天答得不卑不亢,心里很是得意,琢磨着也该煞煞秦天的气焰了,于是道:“贤杰,你把四拳完整地打出来,让秦英雄指点一二。”
正中下怀!谭贤杰正想显摆显摆自己的功夫,好打杀打杀秦天的气焰,挽回自己为人兄长的威严,当下朝秦天一抱拳,冷冰冰地道:“秦英雄,在下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还望你不吝指教。”
“贤杰仁兄,多谢展示四拳,小子洗目敬观。”就你们这些小伎俩!秦天笑笑,抱拳还礼,退后几步,环臂伫立。
谭贤杰双脚开立与肩齐宽,膝曲,两拳置于腰侧拳心向上,收腹挺胸,目视前方。
“毒蛇出洞!”谭贤杰倏地一跺脚,右拳往前冲去,同时右脚前跨步。
“猛虎下山!”谭贤杰左脚跟进,左冲拳直线击出。
“蛟龙翻江!”谭贤杰右脚左侧步,右手随之翻背而出。
“雄鹰飞天!”谭贤杰左脚往右四十五度上步,后手左拳往上勾击。
“狮子回头!”谭贤杰左侧回身一百八十度,左拳顺着转势回身一击。
“猎豹贯耳!”谭贤杰右脚上步,身往左拧,右拳侧面击出。
谭贤杰转眼间将四拳的拳法精髓一气呵出,接着是拳腿交加,只见喝声连连,人影闪闪,打得虎虎生风,凛凛有威。
“毒蛇出洞!”谭贤杰再地一跺脚,右拳往前冲去,同时右脚前跨步。
“猛虎下山!”谭贤杰左脚跟进,左冲拳直线击出。
“蛟龙翻江!”谭贤杰右脚左侧步,右手随之翻背而出。
“雄鹰飞天!”谭贤杰左脚往右四十五度上步,后手左拳往上勾击。
“狮子回头!”谭贤杰左侧回身一百八十度,左拳顺着转势回身一击。
“猎豹贯耳!”谭贤杰右脚上步,身往左拧,右拳侧面击出。
重新打了遍开头五势,谭贤杰的脚步也回到初始原位,一收势,一抱拳,嘴里老生常谈道:“献丑了。”
“好身手,好身手!”谭铁拳见自己得意门生身手如此敏捷,四拳打得滴水不漏,忍不住率先鼓掌喝彩,本还给老祖宗的信心回来不少,心头的小尾巴翘了起来。
“大师兄身手好厉害啊!”其它的弟子竭力鼓掌,惊羡不已。
“献丑献丑。”谭贤杰这套拳法打了二十多年,若还有漏洞,鬼才相信呢!他连连抱拳作揖,脸上荡着三春笑,得意洋洋,朝秦天道:“还望秦英雄指点拳中纰漏。”
秦天微一点头,淡然道:“好名字!”
“好名字?”四拳人愣了,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谭铁拳不知秦天是褒是贬,愕道:“秦兄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但说无妨。”
“毒蛇出洞!猛虎下山!蛟龙翻江!雄鹰飞天!狮子回头!猎豹贯耳!”秦天忽地马步一开,拳步配合,‘嘴巴跟风’,把四拳的前五手依葫芦画飘打了出来,完了收身,笑容满面道:“名字够威猛,够响亮了,光喊就可以把人给吓死。”
众四拳人瞠目结舌,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天,仿佛秦天突然之间成了三头六臂的怪物。
“秦兄弟,你截拳跟我们四拳一样?”谭铁拳怔怔地看着秦天,怯怯地问,他实在想不出,秦天把四拳的精髓丝毫无误地打出来,怎样解释更为合理,是以他自作聪明的认为,截拳与四拳一般无二。
秦天瞅着如贪嘴的孩童看大从吃糖样、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谭铁拳,道:“这是四拳。”
“你学过四拳?”谭铁拳诧异地问。
秦天轻言道:“学过!”
“在哪里学的?”谭铁拳更加惊讶了。
秦天笑道:“四拳不在四拳派学,到哪里学去。”
谭铁拳恍悟,悻笑道:“看我老糊涂了,四拳为我所创,不到我四拳来学,还到什么地方学去。秦兄弟哪时候学的,师从何人?”
秦天环顾全体四拳人,道:“刚刚学的,教我的人,是这里所有的四拳弟子。”
“我们什么时候教你了,胡说八道。”一些四拳弟子轻声斥责,对秦天之言嗤之以鼻。
实际秦天刚刚打出的五拳,恰恰是他在台上与谭铁拳交谈时,及适才谭贤杰舞弄所窥学。
匪夷所思!谭铁拳冷静地想了半晌,联想到秦天精湛的功夫,不禁大笑道:“秦兄弟真乃绝世练武天才,我等有眼无珠啊。”
秦天谦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你不胜当,谁敢当之?”谭铁拳想打击秦天气焰的希望破灭,思想百八十度大转弯,黏乎起来,拍着他的肩,显得亲密异常,道:“你对四拳有什么看法?”
“你要我讲?”
谭铁拳苦心孤诣几十载,把四拳完善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能没些把握!他不相信秦天真能挑出‘骨头’来,当下道:“有过自当改之,说吧,洗耳恭听着呢。”
秦天右手拇指揩了揩鼻翼,沉吟道:“姿势死板,动作僵硬,步幅缺变,幅度太大,腰马配合失协,力量钝滞,华而不实。”
谭铁拳听得冷汗涔涔,心入冰窟,手脚战战栗栗,他的心在泣血,怎么也不敢相信,几十年的心血,在别人眼中,竟是一无是处。
四拳弟子们平日听惯了赞扬溢美之辞,现秦天这当头棒喝,砸得他们头脑昏昏沉沉,恍如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