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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乞儿

唐都长安,是在隋都大兴城的基础上,经扩建、修缮而形成的。城郭呈长方形,东西较长,约九千七百米;南北较短,约八千六百米。周长近三十七公里,面积达八十四平方公里,是我国历史上最为宏大的帝王都城。

长安城建筑上的最大特色,是城内街道均为东西或南北向,排列正气、方向端正,宽畅阔达,宛如一块规则明朗的棋盘。仔细想来,那星罗密布的宫殿和街坊群,象天上星星那样罗列,又象棋子似的分布,简直就是一盘下不完的围棋。

城内南北大街十一条,东西大街十四条。其中,贯穿南面三座城门和东西两面六座城门的六条大街为主干道路,号称“六街”。南北向的三条大街分别为启夏门街、朱雀大街和安化门街,宽度都在百米以上。其中间的朱雀大街宽达一百五十米,是城内最宽的街道。朱雀大街之名有皇城朱雀门而来,它被连朱雀门,南达明德门,贯穿唐长安城的南北,是全城的主轴。其中,北段自朱雀门到宫城正门承天门一段,位于皇城内又叫“天街”。皇城南面,连接着春明门和金光门的大街是东西向的主干街,它与朱雀大街十字交叉,把全程连为一体,使整个皇城和宫城显得其实更加雄伟,形象更为高大。

长安城中东西、南北交错的二十五条大街,将全城分为两市一百零八坊。其中以朱雀大街为界将城区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隶属万年县,本应有五十五坊,因城东南角曲江风景区占去两坊之地,故实领五十三坊;西部属于长安县,有一市五十五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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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李恪穿着一袭普通的蓝色袍衫,正静静地坐在东市最大的酒楼——香满楼的二楼雅间用餐,小顺子站在旁边伺候着,桌上放置着几碟精致的小菜,却没有人动筷,李恪的眼神已然被楼下长街上的车水马龙所吸引,整条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这是他伤势痊愈之后的第一次出门,也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的第一次单独出门,此次出门来之不易。由于上次的营门谋刺事件,秦王已和太子公开的撕破了脸皮,杨妃怕他遭人暗算,怎么也不肯让他出门;他求了母妃半天,赌咒发誓绝对小心翼翼,不会再受伤,最终还答应带上一大批的护卫跟着,杨妃才勉强同意。不过,一出府便下令让他们远远跟着就好,不要打扰了他逛街的兴致。

上次他随着秦王去军营,那走马观花随便扫视的几眼,却已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虽然现在的长安城还远没有达到它繁荣的顶点,但毕竟已是初具规模,战乱的结束,社会的安定,吏治的清明,使得每个人都对明天充满了希望,相信通过自己的辛勤劳作,以后的生活是会越来越美好的!

“唉,我该到哪里去找上好的谋臣呢?”李恪收回视线,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他这次出门当然并不仅仅是看看民间百姓的生活的,他只不过是想找一个谋臣,一个类似于张良或者房玄龄式的出色谋士。这对他和他的计划来说,至关重要。他很清楚历史的大概脉络,但由于他的到来,未来有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因素,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参详,他不能出错,一步错,满盘输!

但是,在街上晃荡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李恪依然是一无所获,这个时代知识分子的稀少,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像那种穿越书中提到的,五个人里就有一个人识字,一百个人里就有一个谋士的现象,在这个时代,属于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这个时代的书本都是奢侈品,学习资源都掌握在少数的士族手中,所谓的寒门学子太少了!

就在李恪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酒楼外面发生的一件事情却再次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其实人家比现在的他还要年长些),从一个小摊上拿了一个馒头,可是却不给钱,小贩抓着男孩的手,死活要把馒头拿回来,小男孩却又死命的抱着馒头就是不给,反而大叫道:“我……我现在没钱,等我有钱了我给你块金子,成不成?”

小贩气极反笑:“金子?你以为金子是那么好赚的吗?你一个小叫花子说什么大话,快把馒头给我!要不是看你还是个小孩,我早带你见官去了!”

“大叔,我不骗你,我……我马上就有钱了,我现在就去赚钱去!您就先佘给我吧,我大哥已经快要饿死了呀!大叔,我求求您了!”小孩急了,一下跪了下来,哭得唏哩哗啦。

“你个小王八羔子,真当我好糊弄是吧,还大哥,你大哥快饿死了不会自己来要饭哪!我说你这小孩,快把馒头给我,我这是小本经营呀!”小贩当然不相信,便动手抢了起来,说起来也不能怪他,这年头虽然已经好过前隋,国泰民安,朝廷开科取士,可是资源仍是掌握在上层士族的这少数人手中,又有几个寒门子弟读得起书,所以寒门子弟难出头呀,更何况他一个小乞丐,能够得个温饱、不饿死就已经是福大命大!

然而李恪见那小孩的神色不一般,有着一种坚韧,对他产生些许兴趣,反正出门的主要目标没有达成,业已无事,便对身旁的小顺子道:“顺子,去给那个小贩点钱,再把那个小孩叫过来,就说我有活给他做!”

“诺!”虽然不知道小殿下把那个小孩叫过来做什么,但是在李恪身边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对于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问的好的道理,他是很清楚的,这位爷虽然小却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主,糊弄不得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顺子便带着那个小孩走进来:“少爷,您要的人给您带过来了。”

小孩手中仍然紧紧的攥着那个馒头,已经快要攥烂,黑乎乎的,看着李恪的眼神有些闪烁,有些畏畏缩缩的,不似方才,李恪心中明白,许是小顺子跟他说了些什么,所以现在在李恪的面前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稍动。

李恪不由得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抢你的馒头的。”看着小孩稍微放松了一些,李恪方才续道,“听说你这是给你的哥哥买得馒头,他怎么不自己出来买呢?”这个问题他也很好奇。

“哥哥被人打成重伤,到现在还无法下榻。”许是看李恪很是和善的样子,又与自己一般大,便认为他确实没有恶意,小男孩的胆子才大了一些。

“那你的父母呢?”

“没有,都死掉了,我是哥哥养大的!”小男孩低声嗫嚅道,不过随即就抬起头来很大声的问道,“这位公子,你不是说有活给我干的吗?”

“唔,是有活,不过不着急,要不你先带我去看看你的哥哥吧!如果可能,我想连你哥哥一起雇佣。”李恪说这话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刚才小孩和那个小贩在抢馒头的时候,身子十分的灵活,小贩怎么也抓不住他,显然是练过的,现在知道他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李恪的心思可就活动开来,如果他们两人的身份背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将两人收到身边使用,只要给他们好好的洗洗脑,将来也多两个亲信的人,以后有很多事可是必须由自己的嫡系亲信去完成的。

“真的吗?”小男孩听见李恪如此说,感到很疑惑,但随即又想到,我们兄弟两个也没有什么值得这位明显一看就是大人物的小公子算计的,便又爽快的答道,“那好,我带你们去!”直到以后很久,他才知道,他的主子有多精明,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已然算计上了他们兄弟俩了,不过那时也已然晚了,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了,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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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李恪随着小乞儿前去看望他的哥哥,只说,就在李恪旁边的那个包厢里坐着两个人,谈论的话题可就是他!

“你上次说的那个有趣的小家伙就是长沙郡王李恪吗?”青衫人看着街道上远去的李恪的背影问道。

“唔,就是他了!那炒茶之法可就是他最早提出来,再经过秦王府师傅的实验做出来的呀!”穿着玄色衣袍的人道,一想起那茶的味道,顿觉颊齿生香,不过随即黯然,“秦王府也只做了一点,想再去顺一点回来,都不可能!以后只怕很难再喝到了!”

青衫人给了他一个白眼,却不接他的话头,反而道:“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小家伙,看着文质彬彬的,却是一个习武之人,能够对一个小乞儿和颜悦色,可见此人禀性善良,只是不知他如此做是否有什么深意!”

“深意你个头啊!他一个小屁孩,都还不知道他的老子到底会不会上位,现在就开始为以后夺嫡做准备了吗?我说你这个阴谋家还真是看谁都和你一样啊!!”穿玄衫的人鄙视的说道,随即喝了口酒,不理会对面的人的冷眼,问道,“相中他了么?那可是比较难的呀!他可不是嫡子,而且身上还流着隋炀帝的血,那帮子大臣就不会答应立他为储君!”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秦王的长子有足疾,现在看着是温厚老实,可是老实的人并不适合那个位置,再者,他是嫡长子,注定会被立为储君,到时他身边的人才势必太多,而且他的父亲会给予他过多的关注,不只是他,还有他身边的属臣,而这些都对我们很不利呀!至于四子嘛,那就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其他几位,虽然还小,却已然露出端倪,不成器呀!”

“……”

“至于你说他不是嫡子,不是嫡子那就让他变成嫡子;至于那帮大臣,如果再没有了比他更合适做皇帝的人,他们还会反对吗?这江山总得有人坐……”青衫人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随即又慢悠悠地加了一句,“不过,现在还不急着找他,等他分府另居的时候再说吧!”

“嗯……也对!再观察几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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