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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尚儿,你要知道,世事无常……”

“世事无常……”

蓦地,尚儿翻身而起,额头冷汗淋淋,刚才梦中一直都是小圆的那句话,好似一个诅咒纠缠着她脆弱的神经。

大口的呼吸着,尚儿突觉四周的异样,扭头看着,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豪华的营帐,帐内四角各有一个大大的暖炉,将整个营帐包裹在温暖之中,在她面前,一个男子修长健硕的身影背对着她,手执一壶酒,淡淡品着,只一眼,尚儿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唔……恩……”刚要开口说话,尚儿突觉自己的下巴已经不听使唤,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这么急着想跟我说话?”端木靖轩慢慢回头,深邃的星眸溢出一丝戏讥的神采。

“唔……”尚儿瞪了他一眼,刚要起身,却发觉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重又跌坐在地上。

“被人卸掉下巴点了穴道的滋味不好受吧!”

端木靖轩手执玉壶,慢慢站了起来,半敞开的墨色衣襟内是健硕的胸膛,就着酒壶将烫过的上好女儿红灌入口中,丝丝甘露有些许撒了出来,晶莹的液体缓缓流上他古铜色的胸口,带着一丝邪魅与冷傲的笑,端木靖轩慢慢靠近尚儿。

大手抬起她的下巴,满意的看着她怒目而视,口中呜咽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的样子。

玉壶倾泻,壶中之酒缓缓倒入她的口中,那微张的樱唇没有躲避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美酒入喉。

“咳咳……”温热的酒流入喉咙,呛得尚儿眉头紧皱,身子却在此刻被他大力拥进怀中。

“你还真是命大!那么重的伤都杀不了你。怎么?现在很想报仇吗?”黑瞳迸射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他俊朗却冷酷的面容慢慢靠近,鼻尖抵着她的面颊,轻轻磨蹭着。

“唔……”尚儿晃着脑袋,不想跟这个恶魔屠夫有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她可没他那么糜烂无耻,他是屠戮她一千幽州士卒的敌人,是掀起残酷战争的屠夫!对他,她只想杀之!

“听着!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丑奴!”故意拖延了一下,才将丑奴那两个字说出,满意的看着尚儿脸上闪过的狐疑之色。

端木靖轩冷笑一声,将桌上的铜镜大力扔到尚儿面前,尚儿吃力的拿起,看着镜中人的面容,惊讶过后是迅速恢复的平静。

“呵……”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现在的样子,尚儿口中发出低沉的声音,怎么听都是在为端木靖轩的杰作喝彩。

白皙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黑斑,应是用墨水画上去的,这块黑斑整整覆盖了半张脸,而另外半张脸也好不到哪去,好端端的被点了些小黑点。

“你笑什么?!对本王的杰作不满意吗?”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有丝丝嘲笑的眼神,端木靖轩顿时火大,一般女人见到自己这样不是应该哭哭啼啼或者尖叫吗?为何她这么冷静,为何她这么不在意?

这不是他要的效果,他要看到她流泪,看到她害怕妥协,可是,她却偏偏是这幅模样?!

端木靖轩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铜镜扔在地上,哗啦一声,铜镜摔成几块,端木靖轩高大的身子也瞬间欺了上来。

大手推向她的下巴,蓦地用力,没有丝毫的怜惜,将她的下巴生生的接了回去。尚儿吃痛的咬住牙关,不让自己痛的叫出声来,双拳握起,却没有力气挥向那张该死的脸。

“说话?!对我这么做满意还是不满意?!我要听你回答我!”如同暴怒的雄狮,端木靖轩大力捏着尚儿刚刚复原的下巴死死逼视着她。

“如果可以,我会在你临死之前告诉你!”冷冷的吐出这句话,尚儿眼眸星辉灿烂,既然落到他的手中,即使杀不了他,也要活生生的气死他。

“是吗?”微眯着眸,冷眸竟漾出一丝笑容,若是一般的女人这么说,恐怕早就被他剁成肉泥了,可是眼前的是她,他可舍不得就这么容易的杀了她。

“那我就让你脸上一辈子都带着这些东西!”伸手抹一把她娇嫩的面颊,那块青斑逐渐淡了颜色,果真是墨水画上去的,看着黑墨在她脸上晕开,他的心愈发不受控制的想要征服她。

帐外,跪在地上等候很久的荣夫人忿忿的看着帐内紧贴在一起的两个身影,不管帐内的那个女人是谁,她都要她今夜乖乖的滚出端木王爷的营帐。

蓦地,帐内的灯火突然灭了,只有四周火炉内还有着微弱的红光。

“荣夫人,王爷已经就寝了,您还是回吧。”常喜见灯火一灭,顿时松了口气。抬抬眼皮,不冷不热的看着荣夫人。

“常喜公公,你当真不知道帐内的女人是何人?”荣华宣自是不甘心,柳眉纠结在一起,忿忿的看着没有动静的营帐。

“老奴不知。”常喜面容平静的答道,他伺候端木靖轩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这个荣夫人想要一步登天的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

荣华宣在身边老妈子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脸上满布阴云,恶毒的眸子一刻也没离开过营帐,听说王爷看中了林府的一个女婢,她以为王爷玩过之后也就算了,今夜还会找她侍寝,没想到竟然把一个下贱的女婢留在了营帐内。

哼!林府何时有一个敢与她争宠的小贱人了,她明天倒要好好见识一下。

帐内,气氛暧昧,却也剑拔弩张。

“你熄灯干什么?”借着微乳的光,尚儿身子往后蹭了蹭,跟端木靖轩保持一定的距离。

“本王要就寝。你这个丑奴不应该伺候一下吗?”斜睨着她,端木靖轩口中呼出的酒气悉数喷洒在她的面上。

“伺候你就寝?哼!”尚儿冷哼一声,侧过脸去不看他,“你就不怕我夜里杀了你?”

“是吗?如果你有这个能耐,我倒是很想见识。”健硕的身躯慢慢靠近她,微醺的酒气弥散在空气中,端木靖轩盯着那双轻清透的眸子,身子渐有一丝迷醉。

“只可惜你太丑了,勉强只能做个贴身丑奴!”端木靖轩邪肆一笑,一扬手将尚儿从面前的床榻上掀翻下去,一个潇洒的转身,人已经躺在榻上,斜睨着看向瞪着一双透亮星眸的她,嘴角,莫名扯起一丝笑容。

翌日清晨,尚儿揉着酸痛的手腕脚腕,冷眼看着由常喜伺候更衣的端木靖轩,昨夜,她自是一夜没有安睡,不知道这个端木屠夫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一整夜,她的手脚都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趴在地上警惕的盯着端木靖轩的一举一动。

“常喜,给她上妆。”端木靖轩已经穿戴整齐,扭头看着脸上已经花了的尚儿。

“不用,我自己来!”厌恶的看了常喜一眼,尚儿拿过常喜手中的水墨,先是擦洗了昨天脸上的污渍,一张清透白皙的小脸跃然而出,而后,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蘸了水墨涂在脸上。

端木靖轩微蹙眉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尚儿“对镜贴花黄”。

“你叫什么名字?”突兀的问题,让尚儿身子不由一颤,须臾,便冷静下来,冷冷看着他。

“不记得了。”

“自己的名字都会忘?我看你是不想说实话。”端木靖轩冷哼一声,负手而立。

他已经派人调查了一夜,可都查不到她的身份,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是林府的人。

她到底是谁?拥有诡异莫测的剑法,还有不怕死的斗志,脑海中,模糊地记忆闪现出来,她的身影莫名的跟好几个个影子重叠,可那影子都是来去匆匆,他实在想不起来。

幽州林府

三天的守城之战已经结束,如今,幽州不过是一座空城。

“王爷,这个丑女是谁?”在府中等候端木靖轩的荣华宣看到侍立他身边的尚儿,忍不住惊呼一声。

“她丑吗?本王倒觉得她很有几分看头。”回头睨了尚儿一眼,端木靖轩唇边扬起一丝嘲讽的笑。

“王爷,您昨晚在营帐难道是跟她……”荣华宣欲言又止。

“大胆!本王的事情何时轮到你多嘴?”面色一沉,端木靖轩拂了下衣袖,大步走过荣华宣身边。

“王爷,臣妾不敢,臣妾知罪。臣妾只是一时口快,不是有心的!”荣华宣心头一惊,急忙跪在地上,端木王爷喜怒无常,杀戮无度,即使再宠爱的侍妾惹他动怒,也是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她荣华宣好不容易盼到林南天那个老头子死了,找了端木靖轩这个靠山,她可不想这么快的失宠。

“丑奴,本王今日有一个好的节目,需要你献身助兴一下。”端木靖轩也不理会荣华宣,径直坐到了软榻上,慵懒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尚儿。

“助兴?王爷不怕我是你扫兴之人?”尚儿冷冷一笑,面上波澜不惊。

“助兴还是扫兴,就要看你是想生还是死。”端木靖轩面容一沉,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采,大手一挥,大厅之外,二十几个侍卫抬着一个覆着大红锦缎的笼子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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