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赵端醒来之时,李如已经坐在床前梳妆了。两人说了一阵情话,便往大堂走去。
刚到大堂,便听到张老头乐呵呵地调笑道:“臭小子,今天出来得这么晚,是不是被美人所迷,起不来了?还是昨晚不知道节制,所以......”话未说完便一脸的怪笑。
赵端一听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李如却听得满脸通红,伸出手在赵端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小声道:“都是你,害得师傅笑话我!”
赵端听了苦笑无语,他明白,这个时候跟女人讲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他将张老头的话直接过滤掉,面不改色地笑道:“老头子,你这么大年纪了,不好好睡一会,起得这么早,是不是因为虚火旺盛,所以......嘿嘿!”
张老头听了怒道:“好你个小子,居然敢调笑你师傅。你有没有尊老的思想?”
赵端道:“算了吧,老头子。你跟我扯这么多,一定有事,究竟是什么事,你快说。”
张老头正色道:“我昨天听你说你要见赵佶,是吗?”
赵端道:“不错!我一定要见见他,不见他我实在是不安心。”
张老头道:“但是,那赵佶是假的,只是徐长天的傀儡,就算你见了他估计也没有什么意义。”
赵端一听,觉得很是有理,道:“老头子,认识你这么久了,你就这句话说得实在。”
张老头听得心中气极,李如道:“相公,这样的话,还要不要打探李师师的消息?”
赵端沉思一阵,道:“要!一定要打探她的消息!不过假赵佶的事就可以先放一放,我现在对他不是很感兴趣了!”他又对张老头道:“老头子,如果不见那假赵佶的话,这个宋金联盟的事该怎么办?”
张老头笑道:“你这小子,我真不知道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傻。”他背着手走了几步,笑吟吟地道:“难道你不可以用金国使者的身份前去‘拜见’?相信只要你露出金国使者的身份,那些宋朝的官员会很好地对待你的!”
赵端道:“可是,那假的赵佶就一定会见我吗?”
张老头笑道:“他见不见你有什么关系?只要盟约能成,你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不是吗?”
赵端一拍脑袋,道:“你说的对!”他想了想,又道:“不过,这盟约能成吗?我们现在对宋廷的意向可是一无所知啊!”
张老头对李如道:“如儿,你这相公真的是傻了!老夫懒得跟他说,还是你来告诉他吧!”
李如闻言娇笑道:“相公,本朝太宗皇帝时,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赵端心头一动,道:“自然是收回燕云十六州。”
李如道:“不错!燕云十六州自后晋石敬瑭割给了契丹之后,直到现在还在外族的手中,当年,太宗皇帝御驾亲征,损兵折将之下,仍然没能拿下燕云。虽然后来宋辽签订了‘澶渊之盟’,但在历代的皇帝心中,一直都想着收复燕云。”
张老头接着道:“那赵佶是假的,就算他伪装得再好,肯定也会露出一些破绽。如果你跟他说,宋金结盟,宋国可以收复燕云,你说他会不会答应呢?”他不等赵端回答,便接着道:“如果他能收复燕云,就是超越太祖太宗的功绩,到时候,他的威望自然无人能及,就算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他自然也就不怕了!”
赵端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张老头和李如说的很有道理。他兴奋地抱住李如,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道:“好如姐,你可真是我的女诸葛!”
李如脸上升起一片红晕,娇嗔道:“相公,你讨厌死了,师傅还在这里呢,你就不能待会儿?”她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欣喜无限。
张老头看了心里老大不爽,骂道:“没良心的臭小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师傅了?”
赵端将他的话直接无视,对李如道:“姐姐,我要回去了。”他走了几步,却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望去,却见李如呆在原地,红唇轻咬,目中含泪,正幽怨地望着他。
赵端楞了一下,道:“如姐,你怎么了?我们走啊——”
“你带我一起走?相公!”李如破泣为笑,如飞燕归巢般投入他怀里,道:“你走的那般匆忙,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赵端心里一阵感动,虽然知道她有些撒娇,但还是柔声道:“傻姐姐,你我既已是夫妻,自然是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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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端带着李如和张老头等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正午十分。宗弼一见他便喜道:“赵大哥,这两天你去哪了?可担心死我了!”
赵端举手示意宗弼禁声,小声问道:“她呢?”
宗弼疑道:“谁?”
赵端瞪他一眼,道:“你说呢?”
宗弼忍住笑意,道:“啊,你说的是玲姐吧。她在屋里。”这段时间以来,宗弼和林玲已经很熟了,早已姐弟称呼。
赵端听出他在强压着笑意,知道他是刻意捣鬼,便笑骂道:“臭小子,居然取笑我,还不赶快招呼客人。”当下向宗弼介绍了张老头和李如。
宗弼听得他说李如是他的夫人,当下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不过随后宗弼又听说张老头就是赵端的师傅,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向张老头行礼道:“我和赵大哥就像兄弟一般,前辈既然是赵大哥的师傅,也就是我的长辈!”他亲自给张老头倒了杯茶,道:“早在会宁的时候,就听赵大哥说起前辈您,我父皇一向对有能力的人尊敬无比,前辈若去我大金国,必定会受父皇重用。”却是在招揽张老头。
赵端听了心里闷笑:这宗弼虽然学会了拉拢人,但还是不知道火候的差别,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招揽的。宗弼这小子这下要吃闭门羹了。
果然,张老头笑道:“四太子过誉了!老朽只是会点粗浅的拳脚功夫,哪敢到都勃极烈眼前去卖弄呢!四太子如此称赞,老朽实在是当不起啊!”
宗弼虽然汉文化学得还不是很好,但还是能听出张老头是在推托。他这时也意识到一见面就招揽似乎有些不妥,当下立即道:“前辈说笑了!前辈能教出赵大哥这样的英雄豪杰,又怎会是庸碌之辈。”他又转移话题道:“这次回国之后,便是父皇为赵大哥准备的大婚了,还请前辈到时光临!”
张老头听了,道:“四太子盛情邀请,老朽就却只不恭了。再说,这是我徒弟的大婚,老朽自然是会到的!”他举起茶杯,对着宗弼道:“四太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