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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薛候府上

初九那天李湘儿真的在李明的宅子里呆了近一整天,带了很多好吃的女儿糕过来,栗子粉加糯米粉,居然还有肉丝。李湘儿过来还传了消息过来,有人向***打听李明的情况,好象是想与李明结个亲家。李湘儿是当个笑话在讲,来打听的是都尉佥事薛禄府上的管家,拉的是老夫人身边的使唤丫头的红线,又是个使唤丫头,自然被***给婉拒了。

都尉佥事薛禄原名薛明禄,胶人,即山东人,到底是山东哪,李明也没弄清楚(实为青岛,此人是青岛地面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历史人物)。此人行六,军中呼曰:‘薛六’。既贵,乃更名‘禄’。

薛禄家在山东是军户,军户一定要出个人从军,他十六岁那年兄弟七人坐下来商量,到底由谁去当兵。结果他站了出来,与老哥开玩笑,看中了哥哥家里的一个丫鬟,只要哥哥愿意把这丫头给他做老婆,他便从军。他大哥也没多说话,当天就让他成了亲,于是他带上老婆去燕王部队去报道。

接下来的靖难之役,薛禄的表现那就吓死人了,建文元年朱棣准备起事的时候,薛禄只是个猛士,还是个小兵,那会朱能和张玉选了八百壮士保护燕王的府地,他入选。

到燕王夺取北京城的时候,他表现突出立了功,很能打,但还是个不起眼的家伙。

燕王北军与建文帝南军作战时,第一次交锋,左副将军驸马都尉李坚刚一出战,就被薛禄用长矛刺于马下,被擒,薛本人被火线提拨为指挥佥事。那会的指挥佥事不值钱,毕竟只是燕王辖下的指挥佥事。

四年的靖难战争,薛禄从一个小兵成长为五军都尉府的都尉佥事,从无品级变为正二品。由此看来,造反是最快的升官途径。

薛家在山东到薛禄的时候已经是兄弟七人,分为七支,等他做到都尉佥事的时候成了薛家官做的最大的人。这会他表现的也非常的好,很孝顺,把老母亲接到了京城享福。

他没投军之前,薛家在山东已经有钱人家,老母亲到了京城之后,自然薛禄要好好表现一下。

徐皇后在宫里赏赐了一帮命妇们,她把这帮命妇召进宫里是有说辞的。按她的理解,朋友之间提意见,有的会听进去有的听不进,但妻子向丈夫提意见则“婉顺易入”。所以她召那帮命妇入宫训话,让她们劝自己老公勤勉做官,不可贪墨。训完话,赏赐了一批冠服,上了年纪的还赐了老花镜,大棒挥完后上胡萝卜。

薛禄的老母亲眼睛有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当他知道皇后赏赐了一种叫眼镜的宝贝是治年老眼花之症时,马上就开始打听消息了,最后找到了***和李明。

薛禄的老母亲有老花眼,而且目内混浊,别的病他不大清楚,这白内障李明还是懂点的。

李明一看老人的眼睛就发现她得了白内障,再一检查视力,还有老花和散光。散光不大厉害,应该是白内障造成的。到于白内障,他不会医治,现在他也只能给老人配付老花镜。

李明对薛大人说了老夫人的眼疾,提了白内障,而且明确表示,这个病他不会治,要他去找别的郎中。不过李明倒是说出了一样关键性的东西,这倒是薛大人以前没听到过的,因为别的郎中也没有说过,老夫人这个病是治不好的,而且这个老花的度数也是不定,今天可能是两百五十度,可能过上一个月就会变成三百五十度。

在李明眼里,这种老年性的白内障,后世可以开刀,可在大明朝怎么办,吃中药,针灸?他可不相信这两种手段能真的治好白内障。

薛大人很高兴李明的坦白,在得了李明配制的老花眼镜之后,老人家的确看的比以前清楚了。从检查眼睛到调试眼镜,李明去了薛禄府上三次,老夫人夸,薛大人满意,薛夫人就让管家过来问李明的消息了。

薛大人的老妈因为白内障引起了散光,这需要进一步的确认。半个月后,李明又去薛大人家给老夫人验光。

管事过来问话,“郎中,老夫人这眼疾,可会反复?”

“老夫人这眼病与年纪有关系,这眼花之症,在下可配眼镜校正,可这重影之病就难说了。若只是简单的重影,或可校正,若是与年老体弱有关,那重影会越发厉害,那每到一个程度就需要校正一次。”

“噢。”管家在挦胡子,说实话,他没听懂,没关系,到时原话说于老爷夫人听就行了。

“李郎中青春几何?”

“二十有六。”到正题了。

“府上还有什么老人?”管家的话还在嘴边打转。

李明还在想着怎么回了这个管家,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喧哗,仆人大呼小叫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管家也告退了出去看,不一会又进门来,让李明过去帮个手。

薛大人回来了,不过血流满面的回来了,人还不大清醒的样子。管家已经问话,同行的家仆不敢多说,李明怎么说也是个郎中,所以把他喊出来帮手。

李明可没见过这个阵式,他只是个二流验光师,哪懂这个呀。不过碰到这种场面,不帮个手不行呀,再怎么说都是顶着个郎中的名衔的呀。李明读书那会别的事没干,架没少打过,看着阵式就知,薛大人八成是与别人动武了。这家伙不是位猛将兄吗,怎么会被搞成这样,难不成是皇帝打的。

李明一边让人弄盐水过来,亲自动手让薛大人头上的血污擦去,另一边又让管家去找真正的郎中过来诊断一下。他还没吩咐完,那薛大人倒清醒了过来,说没事。

伤口在头上,一个大口子,血这会已经凝上了,和头发积在一起。李明的说法是要拿个剪刀把头发剪了些,这样卫生,也方便处理伤口。这个主意管家可不敢苛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是非常重视的。哪怕真的去剪了头发,那剪下来的头发还是要包起来收好,不可随意丢了,更不能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拿了去。

薛大人这会倒竟显武将本色,也是大肚的很,于是,有人伸手递了剪刀过来,李明把薛大人头上破口处的头发剪了些,然后用盐水细细把那伤口擦起了一下。

大明朝行医的知道用清水来清洗伤口,李明用的是盐水,盐水渍的疼,薛大人倒是一付没所谓的样子。

武将家里跌打损伤的药不少,又是药膏又是药粉上了不少。李明想把薛大人的头用白纱布包上,可细细一想,这在大明朝可能没人见过那种阵式。好在大明朝男人戴帽子的不少,于是便在那伤口处盖上干净的白纱布,一顶小瓜皮帽扣住,还好,盖的严实,看不出来。

薛大人皱着眉头,时不时的还扶下头,看来落下了个脑振荡。

“有劳李先生了。”薛大人叫他李先生,呵呵,真是抬举他了。

“不敢,举手之劳,只不过,在下不大懂这行,不然能弄的更好。”李明说的是实话。

“先生过谦了。薛虎,拿五两银子给李先生买纸笔。”薛大人说话时还不住的皱眉头,“今日之事····”话说一半。

“过府为老夫人诊治眼疾。”李明接话,这薛大人没去叫郎中,又给五两银子,加上李明年少侠气与人打架的经验,想来这薛大人被人触了霉头,不方便声张。

李明接话接的很快,薛大人神态松了几分:“先生为何用盐水洗那伤处?”

“大人有所不知,伤处若是沾了伤东西不洁,那会引发大的病症。其实用酒来洗是最好,没有酒的话,盐水也可。”

“噢,这倒是长了见识了。如此说来,下回行军打仗还要备些酒了。如此甚好,哈哈哈哈。”

李明无语中。

“老夫人的眼疾。”薛大人好象想起来了李明是过来干什么的。

“老夫人重影之症依旧,还需要多多观察。眼花之症已经无碍,只是眼力弱一事,实与老夫人年寿有关,在下也没法医治。”

“不碍事,当今皇上皇后都有此病症,老母与今上同疾,也是皇家瑞气。”

这话听的李明大小眼。

几天后,李虎到李明宅里子喝酒,压低了嗓门:“前些日子纪大人把都尉佥事薛大人给打了。”

“谁打谁?”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把五军都尉府的都尉佥事薛禄大人给打了,薛大人你不知?”

注:重阳喝菊花酒吃重阳糕却有历史,女儿糕也是有记载,文中配方是杭州一带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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