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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拜见陈瑄

张游击在岛上呆了两天就回营地了,李柱儿在那个新的塘子不只是找到了明碴路,还找到了狗牙路。这是个很大的矿坑,一直延伸到海边,而且还有相当大一部分在海底。

李明在五日后离了那岛,刚上岸便被张游击请了去,原来他们上岛的第二天,水师驻地就发现了可疑人物。来的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那三人过来打听有没有马队经过,有没有人出海。

在张游击的布置之下,这里已经是密不透风了,那三人是在营地边上的小酒馆被怀疑上的。他们在问小二的时候,被一边喝酒的一位小校听到了。一发现有人打听这些,那小校马上过去问话。

打头的人倒也简单,说是先前在路上碰到过,而且还把李明一行描绘的很形象。说是听说到海州有生意做,他们也想过来碰碰运气。

小校自然是喝斥了一番,等张游击回来再一次强调纪律性的时候,那小校便把这事说了出来。到于那三人长什么样,只能说个中等身材,紫色面皮,下颌有须等之类无用的话。

李明带上罗华到海州有他的目的,他把自己定位成个生意人。在永乐时代,最好赚的是对外贸易,或者说是走私。海禁之后,对外贸易海上通路算是给废了,风险成本太高。

在李明所有的供应商中,他选中了胡球和罗华,一个是往北蒙的,一个通南亚诸国的。这两条路如果通了,那可以为以后的生意打下坚实的基础。

李明是个生意人,不是个读书人。穿越文他看过些,自认为没本事去相国相邦,更别提去篡位谋国,最好的打算就是做个有钱人。商人的地位低下,小商人更是没地位呀,所以要玩就是要玩大的,做个大商人。到大明朝也两年了,形势也看清楚了,最好能在夹缝里生存,实在不行就傍上一两个。

离了海州一行人放马慢行,并没有往南,而是往北,去直沽(天津)见平江伯陈瑄。如今漕运才刚开始,陈瑄目前主要的工作除了主持疏通漕运河道外,更重要的总督海运,还负责淮海一带几个船场的事务。自淮安府过来的时候,李明已经去拜访过了这位伯爵,但被告知去直沽,月余才回。直沽是哪,李明没听过,再一打听,象是在天津,于是这会李明决定去天津看看。以后不管是海运还是漕运,天津都会发展起来,如果有可能的话,李明还想去北京看看。明朝的首都前是南京,后是北京,如果自己能抢先一步到北京站住脚可能会有好处。有前世房地产热的经验,李明知道,这会要是去北京买地买房应该便宜。

小半个月后,李明等到达了直沽,这个天津卫让李明太失望了,连连高资县城都比不上。要知道,平江伯陈瑄刚到此地时,那还就是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渔村呢,更不堪。

陈瑄是个好官,自总督海运之后,他所面对的最大的诱惑就是海客们的贿赂。可陈瑄知道,单单收受贿赂自己能发财,可也有风险。他是个总兵官,光自己发财不行,还要带着手下的人一起发财才行。皇上也不差饿兵,他这个总兵官更不想带着一帮穷光蛋去干活。兵穷没有关系,反正吃住都是在军营。可与这些军士关联在一起的军户那才是大问题,解决好了他们,才能真正的无后顾之忧。李明的出现算是给了他一点启示。

“李大夫,不瞒你说,这太阳镜还真是不错,前些时日出海,日头大的很,戴上这太阳镜后,顿感舒适。”陈瑄还是刚知道京师里明字号的太阳镜一付百两银子,正因为这个,他才把那太阳镜找了出来,戴上出行。一试之后,发现真的好用。

“伯爷说的是,这太阳镜皇上都夸口呢。”***在与这些大官打交道时要显得比李明老道的多。这会他更吃惊的是,李明没有说过与平江伯的关系如何,可这平江伯开口便是明哥儿,显然没把李明当外人。看来,李明上趟在陈瑄身上下的功夫不少。

“水上波光鳞鳞,有时特别晃眼,有太阳镜护目较为适宜。”李明跟了一句,“上回来的匆忙,也不曾准备,这些正好又有了些材料,又制得几付,供大人赏玩。”

说完手一抬,刘大胆马上又捧上了一个礼盒,打开这后,里面白绢衬底,整齐的码着六付太阳镜。或木框或竹框或龟甲,各不相同。

“呵呵,明哥儿就是客气。”大明朝的官员们穷呀,真要有个三妻四妾开枝散叶的,若没有些庄园祖产为系,单靠俸禄的话,可能都活不下去。即使到了明中后期有名的海瑞只靠俸禄过日子,做到二品的大官,家里没有什么下人,死的时候,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这六付太阳镜相当于六百两银子,陈瑄不至于拿去卖,但作为礼物送迎之类的还是不错。

座中只有***李明和陈瑄,陈大伯爵已经听了李明的汇报,听了很高兴。岛上出产什么,他不是很在意。他是个总兵官断然不能去直接做生意。岛上安置了七十户人家,这才是他关心的。这七十多户人家可不简单,李明安置的第一批人,大多是当初陈瑄跟着朱元璋时期的老人,而且都是身体略有残疾的,陈瑄可是把这帮人从四川带到镇江,又从镇江带到了淮安,本想把他们安置在直沽,可这会的直沽真的很荒芜,远远比上淮安,李明则是很快的抓住了这一点,这才夯实了与平江伯合作的基础。

“明哥儿,听闻你在制什么防风镜,海上风浪也不小,不知有没有合适的眼镜。”

“陈伯爷,那防风镜主要是防着风沙的,海上最好是要用偏光镜。这偏光镜用在水上,用在雪地是最好,可惜的很,小子也是只知这么个东西,还不知如何去制。”李明回。

“不是说用墨晶就可以了吗?”陈瑄不解。

“呵呵,墨晶只可遮阳,要用在水上,还需玩样花样,小子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防风沙,那我这里是用不上了,看来只能是为对元蒙用兵准备的。”陈瑄说道,“只是不知这防风镜价值几何?”

“陈伯爷眼力真准,小子也是担心这个事情,若全都用水晶次玉来制那镜片,本钱很高。”

“前几日,兵部置器,送来了千里眼,听说也是明哥儿你的手笔?”陈瑄问道。

“伯爷说的可不是嘛,那物件可是得了皇上的夸口的。”因为开始的定单大,***分到了一点肉汤,也赚了不少。

“价值不菲,不过那千里眼在水师用来更为得心应手。陆上还有个林子山丘挡着,上了船,出了海,可是四顾茫然,看的更远。只不过看着倒反,颇有些不习惯。”

“陈伯爷,其实已经有新的千里眼制出,不会再有反相。”

“是吗?”

“呵呵,小号已经把那技艺交了上去,不过,可能要明年才能置军,那也与小号没什么关联了,都是内府和兵部大人们操心的事,陈伯爷还要耐下性子等上一段时间。”

第二日,陈瑄让人带着李明等人去看了大明水师的大型战船,如同后世一样,让李明等平头百姓开开眼。

甲板上一层下面两层的福船。福船是指这船是船场的建制,不同于长江上的战船。按那将军所说,这些战舰要比日本朝鲜的战船不知大上几倍,寻常水战都不需去打,直接撞过去便行。这些话说的李明心潮澎湃,想想几百年后中国被日本欺侮,再看看现在。上回李真就说过郑和大人去东洋时,小日本跪迎,跪在地上走来表示对天朝的恭敬。不知小日本的船是什么样的,汪精卫也说,日本的船小,还从琉球国买船呢。

随后,陈瑄又把李明召了过来,与昨日***在场的时候不同,今天陈瑄比较严肃了一点。

“明哥儿,你与那汉王到底有什么往来?”

“也就见过一回,不过那回可真是开了眼,国公伯候的遇着了不少,但也没记住几个。”

李明想了一下,又问:“陈伯爷可知钱四海?”

“有听过这人的名头,去岁此人打着汉王的名号到辽东去收购鲍鱼。”

“此人倒是与小子见过几回,隐约着想拉我一起做些买卖的意思。真是不明白,汉王这么尊贵的一个人,还缺钱嘛。”

“缺不缺钱是另一回事,一来是汉王看得起你,二来,可能,可能与你做的那些活计有瓜葛。”陈瑄可不敢去猜度汉王对千里眼有兴趣,他已经得了兵部白纸黑字的令条,千里眼要比火药还精贵,军事价值极高,大意不得。陈瑄并不知眼镜太阳镜这些东西的赚头有多大,对于那些王爷们是不是爱财,他可是清楚的很,不只是王爷,这天底下哪有不爱钱财的。

“小子可只是想太太平平的小财东。”

“啊?哈哈哈哈”陈瑄没想到李明会这么回他话。

“如今你这千里眼虽然交了上去,我想盯着你买卖的人还是会不少,想要太太平平的,可没那么容易。”

“还请伯爷指教。”

“指教可不敢,京师的水浑呀。稍有不慎,连身家性命都会赔上。别看我是个封了伯,若在京师里头,伯爵算个啥。若要过的安稳,还需要借力。”

“借力?”李明不解。

“朝中显贵,能搭上的一定要搭上一点,但不可走的太近。”

接下来李明又问了些朝庭里哪些官员与陈瑄亲近,可惜的很,还真的找不出几人。靖难的武将以跟着朱棣在北京起兵的最为尊贵,其次就是迎降的。陈瑄只到朱棣打到了长江边才投降的,早期还帮着运了不少粮草到山东淮安,所以严格说来,他是在核心武将之外的。

好在陈瑄有他自己的独道之处,那就是文武双全,他在治里地方方面也是一把好手,不然朱棣也不会让他去总督海动。也正因为他对民政对水利对海运等都很在行,才更清楚为官的不易,才清楚银子的重要性,这才使得,李明抓住了机会,把陈瑄绑到了一起。

李明并没有对他说,在京师里,他与姚广孝和解缙等人都有交往,内阁学士六部堂官中很多都是他的客户。若陈瑄真要知了这些,恐怕对李明又是另一种眼光和态度了。陈瑄能对李明说这些,李明也是很感激,知道他没把自己当个外人。

六月底,李明自天津回,回到南京城里的时候,发现又积下了不少预约。好在他看的眼疾主要就是验光配镜,这会大明朝戴眼镜的人不多,都不急在一时。只不过,很多人从外地慕名而来,没见到李明的手段,颇有点可惜。小叶子也不甘心有客人流失,如今这丫头也知,自家老爷不是救死扶伤的角色,而是个做买卖的。

七月,大明朝征安南的大军出发,张辅是副将,李明记得他好象是主将来的,怎么成了副将了。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主将死了,主将怎么死的呢,不对呀,好象没听说有主将战死在沙场的呀。如此说来,只有一个可能,那主将算是自然死亡,生病,还是被皇上给折腾死了。主将可是靖难名将朱能,在张玉丘福之后排第三的人物。

主将会是张辅,李明早先在张軏面已经说漏了嘴,而张軏这个大嘴巴好没心计的跑到大哥张辅面前去说了。这下可好,张辅好好的训斥了张軏一番,全当是李明在拍马屁。张軏可不敢说,一个小郎中李明说大哥要当主将,只是心里懊悔不已,他也没去说李明什么。一个郎中,夸口一下,全当是在拍张家的马屁,要怪还就怪自己多嘴。

李明回来后倒是详细问了罗华安南的天文地理,然后准备了不少热带雨林要用的防蛇虫瘴气草药送给了张軏。这下子勾起了张軏委曲,又对着李明好一通牢骚。让张軏意外的是,李明没有认错,反让他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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