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炳来到商阳围军大营前面,驻足,对着近前一位将士说道“我乃太子殿下派遣宾州的探子,现有要事回禀,望通报一声。”那名将士利索的答道“太子殿下正在等你,随我来吧。”郑炳有些意外,难道太子猜到了?或者,是看到我出城才嘱咐人等我的?
“小人参见太子殿下”“免”太子盯着郑炳,带着研究的目光。郑炳直立身子,说道“宾州驻守王盟跃遣小人来请降”“嗯,他是怎么说的?”太子并未太惊讶,虽然不明白这其中原因,但这个时候派人出城估计议和请降的可能性要大一点。“他说如若太子殿下念及宾州百姓安危,请解毒净水,王盟跃愿降,并留在军中作人质,宾州驻军家有老幼的军士,望殿下网开一面留下活口。”太子闻言,一丝疑惑挂上眉头。
“你且仔细说来,这几日你被俘后与那王盟跃可有交情?”年铭哲急迫想了解事情原委,七阳一战使年王爷受重伤,如若宾州再围不住,他这一次前来岂不是无功兼有过,那他可真要呕死了……
京城收到来自商阳的六百里加急,在朝堂之上引起一番波动,谁也没想到南王这十几年一直潜居不出,仅在边境周旋而没有肆意攻城掠地的假象之下,竟隐藏了如此多的兵力。皇上当朝也有些微怒,立即着兵部调兵增援。而朝堂之下,四皇子年铭轩与年史彦在瀚澜阁闻讯,早已跪在御书房了。
“皇上,彦儿听闻七阳一战我父重伤,我想回商阳在父亲身前尽孝,望皇上恩准。”“父皇,七阳之战听说伤亡颇大,不知除了皇叔,是否还有其他将领受伤?二哥还好吗?”年铭轩也是一脸焦急的问道。皇上轻叹一声,让二人起来,又指了前面的凳子让他们坐下,慈祥的看着面前两个年轻人,缓缓说道“彦儿,你父亲是受了伤,原本不严重,但是那箭上有毒。”年史彦也接到了太子的消息,但是没有提到毒,现在听到,立刻坐不住了。皇上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不必过于担心,军中有一位幕僚是奇巫门人,解毒之术懂的甚多,想必不会有大碍。”年史彦强忍着心中涌起的担心,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彦儿想回商阳,望皇上恩准。”年铭轩在一旁已有些不忍心,连忙说道“父皇已经命令派出援军了不是吗?让儿子跟史彦一起去一趟商阳吧,一来去看看皇叔,再者也可督战。父皇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全,我们定会小心谨慎的。”皇上听闻年铭轩这一席话,略微思考一刻,张口说道“史彦孝心可嘉,那就赶紧准备一下随援军回商阳吧,轩儿,你也代表朕去瞧瞧你皇叔的病吧。”“谢皇上!”“是,儿子记下了。”
年史彦与年铭轩一起,并没有跟随大军出发,而是直接选了快马,二人急速前往。年史彦心忧不已,年铭轩也着急看商阳之战到底如何。就在他俩一路狂奔之际,商阳城的年王府,此时却是一片沉闷。张磊在仔细查看了商阳王的伤后,面上的表情就一直很严肃,似乎那毒并非那么容易解。太子一瞧这个情况,急了,唤了张磊仔细询问才知,商阳王中的毒虽说可以解,但是药材比较难寻,短时间内怕是配不齐解药,但是如若耽误久了,怕是性命有碍。
此时,郑炳也得知了年王爷的伤势,吃惊之余,立刻想到,南王骑兵用得毒肯定是南疆有名的那几种,南王那里肯定会有解药,于是连忙赶去年府,年王爷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要报恩。“太子殿下,那个丙政来了,说有要事相商。”太子有些奇怪,王盟跃之事已经说了要考虑几日,怎么他倒等不及了?郑炳也不说多余的,一见到太子就直入主题“小人在南疆生活多年,南蛮常用毒,所以,小的认为王爷所中之毒,南蛮必有解药。”“哦?那你的意思是?”太子听到他来是说商阳王的事,心中一阵疑虑袭来,他还挺关心商阳王的。“依小人拙见,我们可擒了王盟跃,用水源之毒的解药换取年王爷的解药。然后,再以王盟跃的性命换取宾州城。”太子皱眉,听上去好像两全其美,但事实上,如果这样做,自己太子之名就真要遭人议论了。一时间举棋不定,也不便说什么,只是说要考虑一下,郑炳走后,又召来张磊,岂料张磊也同意这样的安排,年铭哲心中一阵冷风……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七阳自从杨易凯带兵过去以后,两方各守山谷一口,均不退让,期间也曾交手,但双方势力差不多,谁也没讨到便宜,但是,杨易凯坚信,只要守住这个山口,多守一天,南王就多败一份。时时鼓舞士气,战士们也眼见商阳王负伤,立誓为商阳王报仇,几天对峙,豪情丝毫不减。但是南王的援军恰恰相反,越是急于通过越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堵,全军气势遭挫,尤显浮躁。
商阳王的伤势在张磊和众多医者的照料下,已经转好,只是这毒还没解,此时的年仲誉意识还很清醒,为了不使毒素蔓延过快,他封了自己的穴道,屏息静坐,尽量减慢血液流动。张磊传太子令,派了精骑出去寻药,只是收效甚微。
年史彦和年铭轩是在八日之后的深夜到达商阳王府的,这一路上二人急速赶路,甚至未曾好好休息过,年史彦顾不上招呼年铭轩这个客人,一路狂奔至父亲的寝室,推门而至,看到父亲打坐静休,他眸子一亮“父亲,你没事了?”
年仲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吃惊不已,睁眼看到他日思夜想的彦儿怔怔的看着自己,一时间体内气息紊乱,一股血腥涌至胸口“噗”吐了一口血。这可把年史彦跟年铭轩吓坏了,跨步扑过来,“父亲,您这是怎么了?啊?中的毒解了吗?”
“彦儿,你真的回来了?快让父亲看看。”“皇叔,我代父皇来看您,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年仲誉这才注意到四皇子也在,一时心中泛起感动之情,竟说不出话来。
“老四,史彦,你们真的来了?”太子年铭哲闻讯也急忙赶来了,当日京中临别,年史彦嘱托的话犹在耳畔,此时更觉得对不起他。“二哥……”年铭轩想问战况,却被年史彦的哭声打断了,与太子对视一眼,都轻叹一声,转身离去,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父子吧……
出了屋子,年铭轩对年铭哲说“怎么这么多天毒仍未解?不是听说你门下有奇巫门的?”年铭哲苦笑“奇巫门想解毒也要有药材才可啊。皇叔这毒是南*产,解药需要的药材也极少见,目前还未寻获。”“那可如何是好?来时父皇对皇叔的病情很是担忧。”“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有些不妥,我还没有决定。”年铭轩不再问,问多了也许不是好事,这事还是交予太子定夺吧。
郑炳站在年府外,等候消息,他似乎很有信心,太子会同意他的提议,就像当日他对王盟跃的信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