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最大的烟花地。
一间豪华的包厢,一个正左右拥抱没人的中年人突然停下手中的酒杯,大叫一声糟糕,便匆匆忙忙地付账走人。
出了烟花地,快步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然后一蹬脚消失在黑夜中。
一转眼,那中年人出现在乱葬岗凌家媳妇下葬的地方,四处找寻了一遍,只见已经被吸干精血的胖子,一只流浪的野猫和那块大头慌忙逃跑时遗落的秦式青玉玦,中年人暗暗骂自己要不是觉得时间还早也就不会去那烟花地,如果不去那烟花地,这胖子也就不会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了。
“糟了,如果这女尸跑进城池那后果不堪设想。”中年人手腕一翻,一双羊角匕首出现在手中,“希望不会太晚了,不然这次回去又要被院长惩罚,搞不好让我永不可来人间界也说不定,那人间界的那些美人不是要寂寞死吗?不行,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美男,我怎么可以让那些美女因为我而寂寞呢?为了不让人间界的美女寂寞,我一定要把女僵尸找到。”
说话间,中年人手中白光闪过,一只只有骨架的老鼠出现在他手掌心。
“代主人。”骨鼠乖乖地呆在手掌之上。
“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找到那具女尸,找到了马上报告我,听到没有?”
“知道。”话音一落就见四周用来一群群老鼠,不一小会,整个地面上就是一片攒动的骨鼠头,空洞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中年人手中的骨鼠,看着甚是恐怖,那中年人虽然见过多次,但看见这样的场景还是会感觉头皮发麻,尤其那股骨鼠身上特有的死亡气息和老鼠屎尿的臭味,实在令人作呕,幸好只是一会便三三两两地快速散去,那只骨鼠对中年人略微一点头也就消失不见。
“这……这完全是无视我这个代任主人嘛。”中年人有些不满地抱怨,也不知道狗弟是怎么想的。出了这么个多此一举的馊主意,那凌家媳妇不管在那里都会发生尸变,这是天数,谁知道狗弟找上那个昏聩的张天师,移葬到乱葬岗,现在出了人命,又不见踪影,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中年人正打算往回走的时候,一道黑光闪至,一个身着灰衣中年人一脸急色地出现在乱葬岗上,一出现就四处嗅。
“狗弟,你……”中年人见灰衣人完全忽略自己,有些好心地提醒他。
“闭嘴!”灰衣人恶狠狠地看着中年人,说道:“看到了吧?跑了?而且你看看,死人了!而且是被吸干精血而死的,如果女僵尸吸足九名男子精血,那后果不堪设想,你……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啊?就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可以做什么?恩?你还可以做什么?”
中年人很委屈,很委屈,这抓女僵尸的任务好像不是他的责任,并且女僵尸伤人好像也是因为灰衣人把凌家媳妇移葬到乱葬岗造成的,怎么现在女僵尸逃跑的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了。
中年人这也想到自己的任务了,他主要是负责查清楚凌家发家的正真原因,现在凌家人基本死绝,活下来的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实在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呼——”灰衣人咒骂一阵也就长出口气,紧紧地看着中年人,语气一下子软下来,说道:“现在怎么办啊?我可不想被责罚。”现在完全没有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
中年人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刚才只是灰衣人太过焦急找个发泄口而已,中年人也不多话,把已经派出骨鼠的事情和灰衣人说了,灰衣人也稍微松了口气,但任然不放心,双手结召唤之印,口中发出类似狼王啸月的啸声,啸音未落,四面八方马上回应此长啸。
“在东南方向!”两人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道。
张小三家住在距离城门外不远的小村,平时靠打些野鸡、野猪、野兔等猎物送到城中换些粮食,也勉强可以养活一家子人。和往常一样张小三天刚擦黑,就早早地到山中,在野兽经常走过的地方设下一个简单套,然后把一切人为痕迹全部都伪装好。
今天运气还算不错,在一声恐怖的长啸声后,不多时一只慌忙逃窜的动物就落入陷井中,赫然是只赤麂,这一来可把张小三高兴坏了。麂子肉味鲜美,皮革更是值钱,这只麂子也算是这些天最大的收获,起码够一家人一段时间生活了,张小三见月上中天,也不见有其他猎物落网,而且老是有奇怪的叫声在乱葬岗方向响起,当下也就收拾已经被他击晕的麂子,往回家的路走去。
回家的路距离乱葬岗不是很远,隐约可以看见月光下横七竖八的断碑,和那一起一落的坟包,偶尔也有蓝色的磷火,忽闪忽闪地透着诡异。
这样的乱葬岗多少有些奇怪的传说,也多少会有些人来证实传说的真实性,什么坐在坟头哭泣的女人,找自己脑袋的老婆婆等等一些奇怪的传说在这里滋长着,也就有些走夜路的人,在外宣称看到那哭泣的女子拿着白色的手绢,找自己脑袋的婆婆,其实脑袋就在她手里面。
张小三是不相信这些的,但听得多了,多少会有些顾忌,不知觉间加快了脚步。
夜很安静,安静到张小三能感觉身后有什么在跟随自己,没有近一步,也没落后很远,就这么一直跟着,他停了下来,慢慢的回头,后面只是茫茫黑夜,和消失在山转弯地方的小路。
张小三暗笑自己太过一惊一乍,努力安慰自己这世间并没鬼怪,可却下意识地较快脚步,嘴里面也哼起小调为自己壮胆,“姐家门前一口井,哥到井前来打水……”嘴上唱着调子,耳朵却很灵敏地感觉着四方的声音,这时他很清楚地感觉到,真的有东西在跟踪他,而且距离他很近很近,几乎要贴到他的背上,是错觉,他安慰自己,把哼唱调子的声音加大了一些。“姐在门前正梳妆……”
大声地唱着调子,可是调已不成调,只是单纯地加大声音为自己壮胆,但越是这样,在这空荡荡地夜中就越显的空寂,显得突兀。
一丝危机感在自己的脖子上传来,就如同贴在自己后面贴着脖子呼吸一般,只是这呼气很凉,凉得全身都起来一层鸡皮疙瘩,瞬间冷汗不满全身。
“哥对……对姐……微……微微……微笑……”张小三停了下来,手紧紧地抓住麂子的前腿,猛然回头,后面依然什么都没有,只是茫茫雾色。
张小三大出一口气,向前走去,这是他感觉脖子一凉,猛地他转过头去,瞬间脸部的肌肉全部纠结在一起,一个冰凉的鼻尖和他鼻尖碰在一起,张小三大叫一声,头往后仰,这时他很清楚地看见那张苍白的女人脸,和那四个细长地沾满鲜血的獠牙。
女僵尸大口张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同时张小三脖子被女僵尸紧紧掐住,四颗细长獠牙在月光下显得森白,四个獠牙的目标就是张小三脖子上跳动的动脉。
“啊——”
听到了预想中的叫声,但却没有甘甜的血液涌进喉咙,女僵尸懵然睁开邪恶双眸,眼前出现的不是一张绝望的脸,而是一颗严重秃顶的头,口中咬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动脉,而是一根禅杖,禅杖上金光流转,刺得女僵尸吃痛,被远远弹开。
“南无阿弥陀佛!”来者正是一个大头和尚,他长袖挥甩,抱起张小三向后面退去。
女尸见在和尚手上吃了亏,甚是不甘,毫不犹疑地飞了过来那大和尚口念梵音,禅杖挥落,再次将那女尸弹开,只是这次明显力道弱了很多。
“痣尸、身坚如刀枪、会飞、四颗牙。”大和尚对张小三说道:“施主请赶快离开,这痣尸不是你一个凡人可以面对的,对于你,这里太危险。”张小三虽说也是有侠义之气的,但也要看什么事情,现在这女尸当前,所有的男人气概瞬间瓦解,留下一句“谢大师搭救”转身就跑,跑过一段路又回来把丢在地上的麂子扛起,对大和尚微微点头,拔腿就跑。
那女僵尸也没在乎逃跑的张小三,只是示威地向大和尚呲着四颗僵尸牙。
“女施……女……”大和尚这才意识到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的女尸。
“她就是凌家的第十七个媳妇,大头秃驴。”说话的正是刚才在乱葬岗上的灰衣人,他和一起赶来的中年人还有大和尚三角站立,隐隐将女僵尸围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