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场中的青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着,原本嫩绿的草地不过半个小时便彻底变了模样,枯黄的秋色取代了原本生机盎然的*,龙天华站在门框前看着牧场的转变,心下叹了口气。
牧场里的家畜们开始不安的嘶叫起来,一时间原本安详的牧场变得吵闹无比,牛大恒耸拉着脑袋从远处走来,到了龙天华的面前后,伸出了右手,摊在了龙天华的眼前,瓮声说:“阵法撤了。”
“嗯。”看着牛大恒手掌中心的那块玉石,龙天华微微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某座小城中,一名正在穿街走巷的年轻男子顿住了身体,脸上浮起了莫名的苦笑:“终于记起我来了!”
“吴大仙。”正在年轻男子苦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位老人的叫喊,年轻男子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却见一位老妪正迈着蹒跚的脚步朝自己走来,年轻男子的脸上挂起了温笑:“张大妈,找我有事吗?”
“吴大仙。”张大妈有些气喘,站到年轻男子面前后喘了几口气,才开口说:“前些天您给我开的那副药……”
“哦,那副是吊命药。”不等张大妈把话说完,年轻男子便直截了当的开口说:“叫七日续命散,只能保住大爷七天不死。”
“那怎么办啊?!”张大妈顿时就急了,自己家的老头子虽然脾气臭的不得了,但怎么说也是携手和自己度过了一生的人,听到年轻男子的话,岂有不慌之理?
“放心。”年轻男子在心下叹了口气,这桩长久生意算是泡汤了,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小包黄色的东西,递到了张大妈的面前,微微犹豫了一下,年轻男子才开口说:“张大妈,这是根治的药,你拿去给大爷服下去,三天内就会好转!”
“谢谢,谢谢……”张大妈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差点就要下跪道谢了,幸好年轻男子反应及时,将张大妈搀住,最后在一连串的道谢后,张大妈才迈着蹒跚的脚步转身离开。
张大妈不知道,那个被她喊做吴大仙的人,此刻正跟在她的身后,朝着她家的方向走去,不远不近的吊着,张大妈没有注意。
眼看着张大妈走进了前面那栋屋子,吴大仙轻叹了口气,猫着身子到了屋子的墙角下,在那有些残破的墙壁上捣鼓了一会,才握着一颗玉珠站起身子离开了。
当天夜里,这座小城里的很多疑难杂症不治而愈,那些困扰了市民多年的毛病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距离小城数十公里的机场内,吴大仙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静静的坐在机场的候机室中,手中把玩着十来颗钢珠大小的玉珠,一副深思的模样。
“华哥,再去找找?”牛大恒已经脱guang了上身,将他那魁梧的肌肉暴露在了初冬的寒风中,龙天华的脸上泛着苦笑,将手中的铲子丢到了一旁,道:“草料就不用找了,真没想到没了阵法,这牧场会变成这个样子!”
从下午一点到现在,不过区区七个小时的时间,但是牧场已经彻底的换了一副模样,枯草虽然难吃,但至少也能让牧场里的家畜们吃饱,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龙天华才和牛大恒合力将牧草收集了起来,堆放到了家畜们的跟前。
而现在让他们痛苦的,却并不是草料的问题,而是……牧场几千头家畜的粪便!
看着那堆得如同小山包一样的粪堆,龙天华有些愤愤的踢了踢身旁的一头公牛,道:“怎么以前就没见你们这么能拉?!”
“哞……”回应龙天华的,是公牛的嘶叫……
牧场中的树木青草都已经枯萎,没了阵法提供的能源,这些一直依靠阵法生存的植物们根本无法适应这里原先贫乏的环境,眼看着牧场变得荒芜,龙天华和牛大恒也无计可施,只能咬牙坚持住,两天,两天就可以了!
牛大恒和龙天华在心里不约而同的如此给自己打气。
临近十一月的温度已经降下很多,山区内更是冷风四起,刺骨的寒冷让习惯了恒温的动物们无法适应,不安的嘶叫着。
龙天华和牛大恒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牛大恒裸着上身,龙天华穿着无袖背心,就这么站在牧场的一角,看守着那些不安的家畜。
“啊呜……”“汪汪……”正在龙天华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抽根烟的时候,大黑和它的大波妹开始嚷嚷起来,龙天华还未沾地的屁股一阵紧绷……
“我……”龙天华心急火燎的赶到了大黑看守的那一片家畜棚子,一看到那两条正在苟合的畜生,龙天华已经连生气的感觉都忘掉了……
一整夜的时间,龙天华和牛大恒就这么东跑西跑,虽然不睡觉对二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掉的。
天色有些蒙蒙亮了,龙天华从一块木桩上站了起来,看着那些已经安分下去的家畜,伸了伸懒腰,扭头朝着牛大恒说:“这样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在这儿接着守,下午三点我来和你换班。”
“我也想睡……”牛大恒睁大了双眼看着龙天华,瓮声说道。
“不行。”龙天华的态度异常果决,牛大恒看了看龙天华,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苦闷的点了点头。
牧场一夜枯黄,幸好这个季节村民们一般不会上山,不然还不得疯传?
龙天华的脚步不断加快,几分钟后,他的身影基本上就是一掠而过,哪怕是奔驰的汽车,也绝对比不上他此时的速度!
回到了住处,龙天华洗了把脸,看了看鱼缸中已经死了的金鱼,叹了口气上楼了。
不论牧场里忙乱到了什么程度,村子里的生活还是有条不紊的继续着,昨天爆出的猛料显然还在继续,村民们对此争论不休,到了中午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分成了两个阵营。
声势最大的阵营,是以某女人为核心的,牧场捣鬼营;而另一阵营不用说,自然是张志恒侵吞营,双方阵营各有话柄,各执一词,对那两万块钱的消失各有看法,并且说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显然跟真的没什么两样。
老主任的老伴儿都不出门了,脸色难看非常,中午的菜简单无比,就是从院子里摘的青菜。
老主任吸着烟,沉默不语,张志恒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们两个倒是说话啊!”老主任的老伴儿放下了手中的饭碗,语气颇为不善:“这件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不说清楚……我就去买瓶农药!”
“胡闹!”老主任坐不住了,猛然抬头瞪了老伴儿一眼,道:“小华已经说了,三天后就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你……”
“小华小华。”老主任的老伴儿打断了老主任的话语:“我看那什么小华就不是个好东西!在这样下去,我们家也别在这村子里呆着了!我买菜都不出门了,丢脸!”
“碰。”老主任的老伴儿说话后便拍了一下桌子,起身上楼了,张志恒咬着嘴唇不说话。
现在村里的流言蜚语已经足以击垮他的心志,若非对龙天华有那么几分信心,张志恒甚至都有一种逃离里子村的冲动,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志恒。”老主任掐掉了香烟,看向了张志恒:“那天,你把钱放进保险柜的时候,有没有人在场?你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关门?”
“我放钱的时候绝对没有人在。”张志恒思索了一下,肯定的说:“但是我离开办公室去找刘主任的时候,门倒是没关,但是这保险柜的钥匙就三把,一把在刘书记手里,一把在我这里,还有一把……”
半小时后,老主任离开了家,张志恒也拨通了龙天华的电话……
“在王荣辉手里?”龙天华摸着下巴,虽然对张志恒打扰自己睡觉有些不满,但是张志恒给自己传来的消息却是让他精神一振:“这么说来,这事儿可能是王荣辉捣的鬼?”
“说不准。”张志恒不确定的说:“王荣辉现在还在看守所里,按理来说他没这个能耐从里面出来捣鬼,但是那第三把钥匙确实在他手里,我爸已经去看守所探情况了。”
“嗯。”龙天华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混沌,刚刚一闪而过的灵光已经找不到了:“那也只能先这样了,不管你们发现了什么,只要没有找到关键的证据,就不要轻举妄动,后天,后天我会到村子里去的。”
“嗯。”张志恒应了声是,挂断了电话。
龙天华微微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一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