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宗主,我明白了。”安栀意点点头,温柔的笑意爬上脸颊。
蓝天夜叹口气:“意儿,以后叫我爸爸。”
安栀意一愣,旋即回过神来,脸上布满欣喜:“嗯,爸爸,那栀意先告退。”
“爷爷,你来了。”蓝以绝依旧望着海面,并没有回过头。
蓝天夜笑骂道:“臭小子,不叫老宗主啦!”
蓝以绝转头,回以一笑:“你都让妈妈叫你爸爸了,我自然要叫爷爷的。还是您不喜欢我叫你爷爷,那我改好了。”
“得了吧,臭小子,给点甜头就得瑟起来,真看不出来,你这小冰山也会开开小玩笑。”蓝天夜俊美的脸上满是惊奇。
蓝以绝伸出长臂,圈住蓝天夜的脖子,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慵懒魅惑的味道:“谁让你是我爷爷,偶尔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本性也不错。”敢情他以前冷冰冰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臭小子,别没大没小的。”欣喜之情止不住涌上心头,他也是个正常人,活了七八十年,也想和儿孙亲近,怎奈他是夜之蓝当家人,自然要摆出一副威严模样震慑儿孙小辈。顿了一下,他才严肃说道,“绝儿,你也听说了,驭水术乃是蓝家秘术,原本需达三十岁心智坚韧者方能修习。修炼的过程极其辛苦,也很危险,毕竟星辰海底海妖兽不知凡几,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丧命,你确定要修炼?”
连蓝天夜自己提起修炼驭水术都心有余悸,他二十五岁开始修炼,光是想到要到森暗的星辰海底修炼,那强大的水压几乎要将人压扁,这还是其次,越往深处,海妖兽便更加凶猛难缠。绝才十八岁,如果心智不坚,他不仅会被海妖兽攻击,还会被他修习的驭水术反噬。
这也是为何驭水术十分强大,却一直没有人能够练成的原因。
可如今,绝身处危机,他不可能永远活在夜之蓝的保护下,他必须变强,保护夜之蓝,保护他喜欢的人,这一切,只有驭水术能够做到。
蓝以绝轻轻地抚过胸口挂着的玉坠,那是另一半的冰魄幻玉,当初本有一对,一块在他身上,另一块则在雏儿身上。想到她,蓝以绝脸上多了一抹坚决,“我确定。”
他只想保护她,即使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他只知道,自从凤凰岭那一次,看到她几乎被丢下森寒的山谷,他的心几乎快停止跳动。他曾暗暗发誓,再也不让她在他面前受到一丝伤害。
“好小子,有志气,果然不愧是我蓝天夜的孙子。哼哼,看来魔堡那小子机会不大,我孙子迟早会把我孙媳妇带回来的。”
“魔堡?”蓝以绝忽然想到那天在雏儿身边的那个长得相当帅气的男子,“魔堡不是消失了几十年了吗?”他也是在皇都的历史记载中看到过,听闻当年魔堡可是出四大宗门外的另一强大势力,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忽然隐了起来,从此销声匿迹。
“没错,看来这次的动静确实挺大,连隐藏了那么久的魔堡都再次出山。呵呵,那小子天资不错,才二十来岁就有灵皇的实力,我一看到他身后背着的那把琅琊琴可是‘琴魔手’最喜欢的一把琴之一,看来那小子挺得宠。老琴魔倒是找了根好苗子,就是不知道他的‘滔天魔音’练到哪个程度了,嘿嘿,说起老琴魔的琴技,那可是闻者痴醉,当年我都在他的魔音里吃了点小亏。”蓝天夜忽然怀念起年轻时的事情,想来如今也有二三十年没见到他了。
蓝以绝紫色的瞳仁深谙下去,也不知再想什么。
地宫魔堡深处,一个身着黑色衣袍,拥有一头及地白发,长得俊美妖异的男子端坐在琴前,怜爱地抚摸着腿上的焦尾桐,这是他最为喜爱的一把琴,血色的琴板散发着淡淡的异色,一层流光滑过,一串悦耳的音符在琴端跳动。
黑袍男子身后立着的两名美艳女子听得如痴如醉,媚眼迷离。
“公子,您回来了。”门口传来一声低低的问候,白发男子嘴角浅莞,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来。
俊美绝伦的男子胸口微敞,露出性感锁骨,同样的黑色穿在他身上,帅气邪魅,更多了几分不羁的味道。他取下背后的琅琊琴,和着白发男子的曲调弹奏着,清丽明越的乐音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门外刚在问候的守卫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唇角还带着一丝微笑,男子身后的两名美人同样瘫倒在地,闭着眼,眉宇间却露出几分愁色。
“老师,手下留情。”衔歌修长的手指在琅琊琴上划过一串流水音符,立即低下头来。
有谁能想到,眼前妖异得让人不敢直视的黑袍男子竟是当年以一把焦尾桐闻名灵幻大陆的‘琴魔手’雪蝉子。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便是他那双眼睛,妖魅诡异,任何人看了,只怕会一头栽入其中,无法自拔。
“呵呵,歌儿,这次出去,可有探到有用的消息?”修长莹白如女子的青葱手滑过琴弦,停了下来。
衔歌点点头:“这次我到夜之蓝,经过一番暗访,发现夜之蓝内部矛盾不少,极有可能和花凤谷联合,这次他们联姻没有结成。我曾在暗中观察,千层天也派了人过来,只不过不曾露面,我想他们也在担心花凤谷和夜之蓝联合。”
“蓝天夜还是这么精,表面上看起来是花凤谷要借助夜之蓝重新崛起,可有谁想到,其实这家伙是准备榨干花凤谷最后一点价值。”雪蝉子缓缓摇了摇头,“好了,这次你回来得正好,听说魔蟒族也开始行动了,你到维利安去查看一下。食府天地五年一度的‘神厨大赛’又要开始了,想起小桫椤做的美食,到现在还是回味无穷啊。到时候你也顺便看看,说不定望离那家伙也会去,天下间能吸引他的已经不多了,除了奇花异草,恐怕他也就对美食没有太多抗拒力了。”
“是,老师。”衔歌恭敬地退出地宫,心中多了一丝莫名的期待,不知她到了没有。
维利安东逝城大街上熙熙攘攘,几匹角马在大街上飞奔,扬起一阵阵灰尘。
“怎么这么多人?”烈天凤兴致勃勃地站在街道旁,朝大街上的一匹匹角马望去,却差点没造成大骚乱。
烈天凤是什么,带有上古神灵兽血脉的灵兽!光是那份气势就压得那几匹角马躁动不安,前蹄不时扬起,口鼻喷着气,显得惊恐不已。花雏儿睨了它一眼,“把你的气势收起来,这里似乎有什么大热闹瞧了,要是你再这么招摇我可把你收了哦。”
烈天凤撇了撇唇,不满道:“我说小花花,你怎么老是见不得我比你吸引眼球呢。”
望着化身人形都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头的烈天凤,花雏儿不紧不慢地回了句:“你吸引同类的眼球我不管,可你别把大街上那么多人都给勾过来,一会儿出不去我可不管。”说完往较为空旷的街巷躲了进去。
烈天凤傻了眼,望着一堆男男女女朝它包抄而来,面色大变,赶紧朝花雏儿的方向追了过去。它差点忘了,和天翎厮混的这段日子,它的精神力多少沾染了天翎的仙灵之气,不知不觉中,它一个眼神都能引来无数驻足的目光。
今日忘了稍加收敛,把这么多人给引了来,难怪花雏儿逃得那么快。
“两位美丽的小姐,可是刚到东逝城?如果想找个地方落脚,不如到我的闻香阁,保证比那些三流酒楼住起来舒服。”斜剌里,一个麻利的声音响起,烈天凤和花雏儿转过身,吓了一大跳。
“喂,不带这样吓人的!”烈天凤嫌恶地看向那个满脸坑坑洼洼的家伙,语气十分不善,“还有,老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爷们,可不是什么小姐!”
封屏东怔怔地望着红衣“美人”,良久才回过神来,赶紧偏过头,心中嗟叹,为何上天要将这般娇艳容貌安在一个男人身上,待看向花雏儿,眼睛不由又是一直,只感叹今日撞了什么运,遇见两个倾城国色就算了,偏偏都是男人。
“原来是两位公子,恕屏东眼拙。”封屏东心虚地低下头,宽长的衣袖半掩着面容,又笑道,“二位随我走吧,这几天在东逝城里可再也找不到其他酒楼厢房了,你们随我到闻香阁,三十个金币包君满意!”
是个拉客的呀,她曾听说过有些酒楼黑死人不偿命,尤其看到今日这般热闹的情况下,肯定少不了宰人,刚才她也问过几家酒楼,简直是漫天要价。三十个金币足够普通家庭几个月的花费了。现在竟然又让自己给碰上了,眸中某种邪恶的光芒在闪烁,接着小嘴一撅,朝烈天凤扮了个委屈的神色,“哥,瞧你,我就说嘛,这几天这么热闹要多带些钱,你看看,这回怎么够住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