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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陈家横练

平常的横练功夫,不过借着一口气,不停地锤炼身体,实质上还是一种完完全全的挨打功,专业一点叫做硬气功。陈家的横练功夫能让小成的老爷子一掌掀翻几吨重的拖拉机,自然有独到之处。

陈家横练讲究内外同练,筋骨皮的打熬虽然少不了,但重要的是“收气”。所谓收气,就是在辰时起床做准备,待那朝阳东升,阴气溃退,朝阳东升,万物活力开始爆发的时候,凝神坐于旷野,运用陈家横练特有的吐纳之法,收阳刚与活力之气于体内,锻炼自身。

这种修炼法门短时间内见不到什么好,但长此以往,人的精气神便会截然不同。横练是一项极其伤身的功夫,经年修习的师傅,在年轻力壮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什么,等到年老体衰,多年的暗伤都是会冒出来。陈老爷子那么大的年纪还跟个小伙子一样精力充沛,多得这收气的功夫。

收气的状态也决定了功夫到底能走到多远,陈老爷子生平最大的遗憾就是解放后人家把他的收气法当成是牛鬼蛇神,镇上干部为此还专门跟他聊了多次,劝他做人脚踏实地,别老想着成仙。那时候的陈老爷子年轻,好说话,当官的都上门了,也不好意思怄,等到后面*,就更不敢了,一直等到改革开放才重新开始“收气”,中间落下了几十年,陈规小时候练习的时候顽皮,睁眼看过爷爷收气,平常精力充沛的老爷子像一尊佛像,早晨的阳光洒下,像镀了一层金,说不出的神圣。

陈规最开始收气的时候不老实,被老爷子狠心揍了半年之后,就老实了,除了工作那三年,还真没落下过。

来自罗杰的记忆让陈规对这个世界有了直观的了解,个人力量在这个社会非常重要,尤其对没有背景的人来说,修习一门内修法门,就成了改善地位的好方法。十二阶的分等,自然是爬的越高越好,甚至超越十二阶,成为传说中的存在,是这个世界大部分平民少年的梦想。

斗气内修也分上中下三等,一般平民能接触到的,也就是通过军队流传出来的《卡西斯内修教习》。卡西斯是一代奇才,他破除了斗气内修的资质限制,能够让任何人修炼他开创的内修功法,并且能在短时间内见到成效。这套斗气教材为卡西斯培养了成千上万的内修战士,这批等级虽然都不高,但是数量庞大,卡西斯带领这批战士让尼德兰独立,打败了多国联军,逼迫教廷承认尼德兰王国的存在,成就了他举世无双的地位,虽然最后距“力王”仅一步之遥的卡西斯被人刺杀。但是他创造出来的《卡西斯内修教习》却影响了整个世界,斗气内修的门槛降低,也让原本凋敝的修炼方法猛然拓宽,出现了许多流派。

但是这么多年,平民能接触到的,依旧是这本《卡西斯内修教习》。这套功法简化了许多步骤,简单易懂,但是同样的,却存在许多缺陷。内修者一旦产生斗气,就会在同时被重力所笼罩,这虽然所有内修法门的通病,但是《卡西斯内修教习》却更加突出,这本教材可以说是急功近利的典型,为了斗气的进阶,而忽略了身体的修炼,导致这本功法从诞生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能抗过六阶,那不信邪的最后都爆体而亡,下场极惨。

所以上等的内修功法,从来都是讲究一个内外平衡,最起码要身体熬得过重力的重压才行。罗杰小时候在听故事传奇之后,头脑多次发热想要修炼《卡西斯内修教习》都是被迪卡塞一顿训斥,甚至发火打了他一顿,这才没了那个念头。

伊丽莎白女王学院是一个中上等功法云集的地方,但是别忘了,罗杰和迪卡塞的地位,没有人愿意在一个打杂的孩子身上多浪费一点功夫,稍大点后的忙碌,也让罗杰没有这个时间再去想这些事。

但是陈规却不得不想,不管以后怎么样,先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普遍存在的个体力量两极分化,很容易导致意外。已经“意外”过一次的陈规,不想被人来一棍子,然后再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太伤神!

《卡西斯内修教习》倒是可以找得到,但陈规这个人却也是稍微讲点牌子的人,要修炼就修炼最好的,省得到最后被重力活活压死!

现在,重新修炼陈家横练功夫,就成了陈规的首要任务。一个坚实的身体,能够为以后的斗气内修打下基础,而且,老爷子不过小成就能掀翻拖拉机,怎么说也是几千斤的力气,虽然有巧劲在其中,未必就会比什么劳什子斗气内修要差。

所有一大早,在内厨外守着的护卫就看到陈规爬上了内厨的房顶,最开始还以为这个触犯了贵族的帮工想用跳楼一了百了,却不想陈规爬到房顶之后就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动也不动。

半个小时之后,朝阳从地平面拉了出来,阳光铺满了整个朝阳城,也洒在了内厨的顶楼。陈规已经沉浸在吐纳之中,三年未曾沾染,但毕竟之前已经熟悉了近二十年。

这个世界的空气比地球更新鲜,而且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而这东西,对陈家横练大有好处。完全在状态中的陈规并没有看到,那清新的阳光宛如被他吸附过来一样,沉淀在他的皮肤上,慢慢渗入进去,那金光不像以前和老爷子一起收气时候的朦胧,而是宛如一种实质将他包裹,甚至额头上的伤口都在自动生长好转。

收气完毕,陈规长长吐了一口气,包裹着他的金光也伴随着消散在空气中,睁开眼睛,顿生一种脱胎换骨之感。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是,这具新的身体要比以前的自己好得太多,简直就是为陈家横练功夫而生!要是让老爷子碰到,估计死活都要收了做徒弟。

这时候陈规的脑子已经完全清晰过来,念起以前种种,顿如醍醐灌顶,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因后果,不用再做过多怀疑,完全能够明白。陈规从地上弹了起来,一嗓子哀嚎道:“爷爷啊,你下手也太狠了!”

镇子里,除了一心想试探自己功夫的老爷子,谁还与自己如此苦大仇深?这下真的是连哭都哭不出来,想起地球上自己那具身体可能已经“死了”,老爷子肯定悲痛欲绝,甚至可能被抓去做牢,陈规一阵苦闷。

“大清早的叫什么?看你还能叫几天!”

一个粗狂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正下下面值班的守卫,估计看守得苦闷,见陈规在那叫的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出言讽刺。

陈规心里本来就不畅快,听这么一句,脑袋伸出去吼道:“干你屁事!”

“嘿!”那护卫没想到陈规还敢顶嘴,顿时是火上心头,见陈规脑袋缩了回去,大声道,“混账,有种你别躲!”

陈规蹬蹬蹬下了楼,直奔那护卫所在的地方,中间就隔了一线地砖,两边有树,里面是内厨的地盘,外面就是校园,那护卫浓眉大眼,大概三十左右的年纪,一嘴巴络腮胡子,倒是威猛。陈规在对面立定,喊道:“孙子,我在这呐。”

陈规纯粹是想找人发泄一下,那大汉护卫火大无比,但是估计得过命令,也没进入内厨的范围,见陈规那副无赖样,脸红脖子粗,嘴上也是不饶人:“有本事到爷爷这边来!”

陈规:“孙子,有胆你进来。”

大汉:“杂碎,出来爷爷就能劈了你!”

陈规:“孙子进来。”

大汉:“爷爷出……”

陈规:“哎——乖。”

“他妈的我劈了你!”大汉恼羞成怒,唰的一声抽出旁边正在憋笑的护卫的刀,就朝里面冲了进来。两人本来距离就近,那刀已经扬了起来,旁边那护卫反应飞快,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大汉:“队长,你冷静一下……”

那大汉很有一把力气,抱住他的护卫显然不是和他在一个档次上,眼看就要挣脱,从旁边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奥古斯都队长,你的脾气永远是这么火爆,我伯父可是提点了多次。”

奥古斯都身体一僵,转眼朝那边一看,这才愤愤地停下来,瓮声瓮气地跟陈规说道:“小子,老子这次倒霉,被你占了便宜,咱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较量。”

眼神在陈规身上瞪了半晌,这才转身离去,同时还吼了另外一个护卫:“给我看紧了!”

那说话的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是奥赛罗,微笑地看着陈规:“都督大人,没想到你恢复的这么快。”

对于“都督”这个外号,陈规不怎么感冒,罗杰那懦弱的过去感同身受,很是恼火。在奥赛罗身上打量了一圈,也没罗杰之前的恭敬:“你来干什么?”

奥赛罗永远是那副微笑的模样:“难得上演这么好的一幕戏剧,我怎么能忘了主演?”

陈规转身就走:“我可不是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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