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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城卫军营地操练场。
赵铭与赵大鹏各持一张五分力的长弓,对准五十步以外的草扎箭靶,开弓而射。赵铭连射五箭,仗着超人的感观,有四箭上了靶,而赵大鹏五箭,却是一靶都没上。
赵大鹏擦了擦汗,朝赵铭道:“小铭,你可真是厉害啊,这才三天,你就可以射中四箭了。”
“呵呵,凑巧而已,走,我们骑马去。”赵铭呵呵一笑,放下弓箭,朝着不远处一匹黄马行去,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一抖缰绳,骑着马慢跑起来。
“我歇息一下。”赵大鹏则将弓一丢,混到不远的那堆老兵油子中,吹起了牛来。
眨眼间,赵铭与赵大鹏来到这城卫军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可依旧是闲人一个,根本没有人管他们。
赵铭知道这是那吕都尉故意的,可他也不好说什么,他记住了吕都尉说的那句‘当兵么,不就是操练操练?’于是他便找到伍长孙大猛,问可以操练什么。
孙大猛为了打发他,便胡乱搪塞,说什么长戟对刺、射箭、摔跤样样都要学。还特意在军需官那里领来了两副弓,打发他们这两个闲不住的家伙。当然,事后他又禀报了吕世鸿。
吕世鸿本还担心两人在营地里搞出什么乱子来,一见这两人居然如此好打发,顿时大喜,还特意找人牵来了两匹马,特许他倆操练的时候可以练习骑马。
他的本意是,只要稳住这两人,让他们暂时有事可干,不至于给他添什么乱、也让那慕容靖无话可说就行了。等时间一长,这两人自然就会厌烦,知道自己捞不到油水,到时候还不得靠到他这边来?
吕世鸿这一招无意为之,却是正中赵铭的下怀,他早就想练习射箭和骑马了,只是他原来买不起马和弓而已,现在有了机会,便每天早晨来城卫军营中练习,直到下午时分才回家。
听伍长孙大猛说,这马是那吕都尉特意送来的后,赵铭对他倒是心生了一丝感激,心想果然被赵大鹏说中了,那些大人物不会与他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军队在没有战斗的情况下,每日辰时必须晨练,这是历朝历代都有的一条硬性规定,即使是莫巴县这种几乎是三不管的地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违背这一条规定,于是,每天早晨留守的三个伍的兵士,便也会稀稀拉拉的来操练坪中聊会天,就当操练了。
对赵铭这个新来的半大男孩,听说他武艺如何高超,众兵士起初还不服,在不少人找赵铭切磋过之后,也就服气了。见赵铭如此喜好骑术和射箭,也不时会有人上去指点几下。虽然他们当中没什么高手,但起码比赵铭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好的多,至少教会了他一些基本的入门动作。
城卫军的兵士,都是一些老兵油子,他们虽然佩服赵铭的武艺,对他没有啥恶意,但赵铭也无法与他们打成一块,倒是赵大鹏那泼皮性子,很快便与众老兵油子嘻嘻哈哈的混到一起了。
在操练坪中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牛,留守的三个伍的兵士抬头看了看天色,相继回到营房。有的继续睡起了大觉,有的摸出一些花生米,几两白酒吹起了牛,还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搞两个海碗一合,摇起了骰子。
赵大鹏百无聊赖的坐在操练坪中,听着从其他营房中传来的吆喝声,羡慕得紧。半个月时间过去,赵大鹏抖威风也抖够了,新鲜感早就没了,听得老兵们说起,他们出公差之时如何捞取外水,人家如何的奉承,他心里直痒痒。
想了想,赵大鹏站起身朝正骑着马慢跑的赵铭朝了招手,喊道:“小铭……你停下,我有话和你说。”
赵铭拉住马,问道:“干啥?”
“你先下来……”赵大鹏将赵铭拉下马,低声朝他说道:“小铭,我们这么长期混下去不是办法啊,你去找找那慕容大人吧。”
“干什么?”赵铭一愣。
“干什么?”赵大鹏哭笑不得看着赵铭,说道:“小铭,难道我们俩天天就这么在这里练来练去的啊,我跟你说,他们和我说,他们随税吏去各村收取杂税,一次最少可以捞好几十个铜板呢。如果是年税,那至少可以捞到一吊钱……可我们连半个公差都没得出,一个铜板都捞不到啊……”
“大鸟,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啊!”赵铭眉头一皱,盯着赵大鹏道:“慕容大人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怎么可以干那种事?”
“可是……”
赵铭打断他的话,说道:“大鸟,人要知足啊,我们现在啥也不用干,一年还有五吊钱的粮饷可以拿,这多好的事情啊,你想想,要是你没进来,如今还在街边溜达呢。”
赵铭不是不知道自己与其他的兵士有区别,他也不是不想捞外水,但他是个知足的人,正像如今,他试了多次,确认了归元济世术没法再练下去,修士的梦也断了,每晚还得忍受两番剧痛,但他没有抱怨什么,他知道,一品修士,已经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好处。
赵大鹏被赵铭说了个满了通红,想了想,朝赵铭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我错了。”
“呵呵,那就好。”赵铭朝赵大鹏道:“等有机会,我会和他说说的。可现在慕容大人都没找过我,我虽救了慕容兰芝两次,但人家也送了一笔厚礼,而且还让我俩吃上了官家饭,早就两清了,我又怎么好主动去找人家?”
赵铭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他实在怕见到慕容兰芝,心虚的他心里一直都忐忑得很。这半个月来,慕容兰芝都没来找过他,实在是让他放心不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傍晚时分,赵铭与赵大鹏走出营地,刚刚踏足北城之际,一间茶点铺里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呼唤。
“赵铭,这,这……”
赵铭抬起头一看,这家茶馆二楼窗口,那两个穿着对襟长衫,扎着蓝色头巾,不停的摇着手里的纸折扇,却依旧热得满头大汗的白面书生,不是慕容兰芝和香桃还有谁?
赵铭心里咯噔一声,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来了……”赵大鹏却是嘿嘿一笑,拍了拍赵铭肩膀,很没义气的就想开溜。慕容兰芝虽然这半个月没找过赵铭,却是找过赵燕妮,他也碰到过,所以立马就认了出来。
赵铭忙一把拖住他,开玩笑,没个外人在,天知道那大小姐又要玩什么花样。
此刻天色还不算晚,天气闷热,茶铺二楼空荡荡的,店伙计有气无力的靠在楼梯口,等着唯一两个客人有可能的召唤。
见得赵铭上楼来,香桃站起身冲他微微一笑,从怀里摸索出一串铜钱塞到店伙计手里,说道:“伙计,再送一壶凉茶上来,你就自己去忙吧,不用站这里了。”
“谢客官,谢客官……”店伙计立刻容光焕发,飞速的端来一壶凉茶,摆上两个杯子,连连躬身退了下去。
“慕容小姐,你们慢慢聊啊。”赵大鹏则端起一杯茶,立刻闪到另一张桌子。
慕容兰芝眼睛一眯,冲赵大鹏笑了笑,立刻让他软了半边身子,而很快,香桃也坐到了他那一桌,更是让赵大鹏受宠若惊。
赵铭心里痛骂赵大鹏不讲义气,自己期期艾艾的站在桌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很是不安。
看着赵铭那手足无措的表情,惹得慕容兰芝掩嘴一笑,故意朝他抛了个媚眼,柔声道:“请坐啊,军爷,这才几天不见,就生分了?你以前,不是挺大胆的嘛!”
“大胆”二字一出,顿时,赵铭惊起了一身凉汗,嘿嘿一声干笑,这才拨开凳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捧起凉茶就喝,心里只希望着慕容兰芝今天不要出难题才好。
慕容兰芝端起茶碗,静静的看着赵铭那一副恨不得凉茶碗再大点就好的表情,更加乐了。
她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直到看得备受煎熬的赵铭脸上冒出了虚汗,这才咯咯一笑,移开视线,边喝茶边调侃道:“喂,你不是很会说的嘛,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赵铭干咳一声,眼睛一瞟屋外,脱口道:“今天……天气不错啊。”这个时候天气闷热无比,与天气好搭不上半点边。
“噗!”慕容兰芝当即喷了赵铭一脸,捂着肚子,差点笑岔了气。
一看到赵铭满脸湿漉漉的模样,忙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跑到对面给他擦了起来,边擦便笑着道:“对不起啊,赵铭……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边,赵大鹏与香桃看傻了眼,也不知道两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看到两人诧异的眼光,慕容兰芝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一跺脚,将手帕塞回给赵铭:“呐,你自己擦,谁叫你说话都不着边调的……活该喷你一脸。”
赵铭耷拉着脸,一边擦着脸上的慕容兰芝的口水,心里哀叹,……看人一眼,后患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