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岁月如流水,还真是那样,我没有了校园生活,倒是得到平静的爱,时常会觉得很知足,能平静地过下去,也是非常好的。
有一次开车经过洛少曾经的房子,突然想起曾经他资助的小学,却很向往来,托人打听,原来那里有三所希望小学,但师资力量一直很薄弱,有一所小学碰到下雨无法正常学习。
我将这些事告诉杨宇波,他皱着眉头:“孩子不读书却是很可怜,理应资助,可是让谁去了?”
我举着手:“我去好了。”
杨宇波上下打量我:“你行吗?那里可是很艰苦的。”
“别人能行,我就能行。”我笑。
第二天,我便出发,一路上,杨宇波的短信,电话不断,不是提醒这个,就是小心那个,同行的人更是羡慕:“杨总真是一个好男人哦。”
我满足地笑了笑,回他消息:手机没电了,那里听说正下了雨,停了电。
短信刚发送,手机自动关机,彻底没电了。
到了目的地,没想到还有人认得我,小学的校长迎出来,见到我很吃惊:“你是家合?”
我点头,他又问:“洛先生可好?”
我淡淡微笑,没有回答,怎样让我去说,他不在人世?
将东西都分发出去,孩子们很开心,那些纯正的笑脸让我想起洛少,如果他还在世,一定会笑着叫:“家合,你看,孩子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我看着那些蹦蹦跳跳的孩子,心中感慨,转过头,擦干净泪水。
晚上大家吃晚饭,说一起唱歌,我有些累,推辞了去睡。
推开柴门,咯吱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捡起来,好像是一个手镯,没等我看清,脑袋突然一阵钝痛。
那具模糊的人影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直至完全明了。
她有些眼熟,我努力去想,疼痛的脑袋越很不经事,它终于将记忆打开一小小的缝儿,突然跳了出来。
“你是真奇的妈妈?”我问,她点头,阴冷地看着我。
“你要做什么?”我想紧张地后退,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住。
“别担心,我只想弄清楚几件事情罢了。”她蹲在我的面前,眼神暗黄,连头发都是一把点火即燃的稻草般。
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光鲜!
“你想知道什么?”我问。
她凑近我的脸:“你们长得真是像,连性格都是一样的,是一只喜欢**别人的狐狸。”
“你把话说清楚些!”我呵斥。
她却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一边脸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放着炮仗。
“你的妈妈!”她阴阴的笑,“你的亲生母亲!”
“你说什么?”我瞪着她。
她还是老样子,蹲在我的面前:“其实你妈妈的真名叫叶怀柔。”她沉入久违的思维中,拉着帷幕般,我知道那些沉睡很多年的故事,它明明是一部黑白片,却带着红色的血腥。
叶怀柔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跟着文化团走进农村,她的嗓子极好,又会跳舞,自然吸引很多很多的好青年。
可是她嫁给了我的父亲,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因为她说,体贴就好,可是她哪里知道,真奇的妈妈深深地爱着她的老公,心灰意冷之下,出去工作结婚后才回家,她想去显摆,毕竟真奇的父亲十分优秀,哪里知道,真奇见到母亲的那一刻深深被她吸引,在农村住了一个星期,真奇的妈妈发现了这个秘密。
一个星期后,他们离开,母亲仍旧过着毫不知情的生活,真奇的爸爸自此性情大变,让她妈妈伤了心,她便联合曾经的好朋友,将妈妈骗了出来。
“然后了?”我紧张地问,她似乎很明白我的急切,阴阴地笑着,就是不肯说出来,拐着弯儿:“不要着急,你以后就会知道的,我只告诉你一点点。”
“求你全部告诉我。”我跺着脚。她却摇头,像个孩子:“不能说的,急死你!”
她关了灯,整个房间陷入黑暗,我睁大双眼,感觉周围都是长着手的怪物,它们张牙舞爪,打算怎样吃掉眼前的生命。
我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突然被撕破,哗啦啦留下来的居然会是污浊。
杨宇波一定会知道我出事了吧?我不停地给自己安慰,没关系,明会绑架我一次,不是一样脱险?想到这,我却忍不住哭出来。
不知现在时间,不知外面如何,肚子也饿了,全身酸痛。
突然,灯被打开,一时适应不了我闭上眼睛,缓缓睁开,她枯槁的脸立在我眼前。
“啊!”我忍不住尖叫。
“我有那么丑吗?”她瞪着我,掏出一个包子,“吃吧,就这一个,不吃你就饿肚子。”
见我无动于衷,嘿嘿笑起来:“你要是不吃,饿死了就真的见不到杨宇波了。”
杨宇波?我恍然,努力睁大眼睛,是,为了他,我也要活下来!
包子是坏的,差点作呕,但不吃,真的活不下去。
刚吃下的包子,忍不住又全呕了出来,她在一旁看着:“哎呀,你吐出来了?今天就这一个包子,没得吃了。”
“你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我问。
“因为你毁了我唯一的骄傲!”她怒吼,“真奇是我的乖女儿,你害得她什么也没了。”
“是她自己做孽!她是你的乖女儿,那被她害死的人了?同样是父母最爱的骨血!”我朝她怒吼,想起林齐,想起乐童,我无法控制。
她突然笑了,笑得凄惶,我看到她满头的白发笼罩在头顶,对她也无限可怜:终不过是一段不了情。
我闭上眼睛,似乎看见怀英从暗黑中走来,她笑得疲倦:姐,你明白我为何不肯走了吗?
因为我还没有报复那些害死我们父母的人!他们活得好好的,比谁都自在,心中根本没有任何的亏欠,对于他们,我们还要袖手旁观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干裂的脸:“你杀了我的父母?”
她抬起头,正好撞上我的眼睛,吓得倒下:“不是我,不是我!”
“就算不是你,你也逃不了干系!”
她坐在那里,泪水沉默地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