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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三王

51三王

负责在天阁酒楼蹲点等矮秀才的是衙役冯成和龚二毛,此时二人正坐在天阁酒楼大堂“雅客区”,要了一壶茶水,一边吃茶,手里玩弄着白瓷碗,一边在背地里说孟捕头的坏话。

“孟老四这人,不知天高地厚,实乃一轻狂之辈,”冯成一吐为快,吐了却又有些悔意,俗话说诋毁之言传千里,若是此言传到孟捕头那里,府衙这碗饭怕是混不下去了,于是心里多少有些懊恼,怪自己口快,自个儿倒了一杯茶水,便往嘴里送,这茶水色泽翠绿,香气浓郁,入到嘴里便觉得甘醇爽口,正要称赞龙井好茶,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尖叫:“杀人了!”

天阁酒楼是绍兴第一大酒楼,大堂里尽是名家字画,奇珍天物,大堂占地亦是极其宽阔,等非为四个区域,这发生命案的区域是靠近入口的“客来区”,此时坐在最里面“雅客区”的衙役冯成急忙站了起来,从桌上抓起刀鞘,一挥手,抽刀出鞘,说心里话,他最得意之举便是把官刀从刀鞘抽出来的那一刻,虽说只是一小小衙役,可也是一个老百姓惹不起的官爷,好生威风。

对面龚二毛的动作就没有这么犀利了,龚二毛猫着腰缓缓站了起来,若不是他那双机警的眼睛看向进门处,没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

冯成刚转过身,便看到门口几个身高马大的持刀汉子盯着自己,于是心里一怔,在生与死的面前选择了委屈求取,蹑手蹑脚的又坐了下来,轻轻说道:“二毛,淡定,淡定,喝茶。”

龚二毛也知道歹徒人多势众,若是直接上去盘问,只怕两人皆为刀下鬼,心底冒出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便做了下来喝茶。

那帮歹徒,一伙七人,像是专门冲着矮秀才而来,出手狠,一刀便结果了矮秀才之命,酒楼店家与宾客见其人多势众,行为举止之间干脆利落,颇带有几分杀气,定是能打善斗之辈,也不敢阻拦,任其逃之夭夭也罢,待那贼人皆出了门,这时在最里面的大堂管事才仗着胆子呼喊:“赶紧救人。”

“如今身首异处,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门口一老客官摇头说道。

这时衙役冯成和龚二毛也过来了,一看这惨状,便知那帮歹人绝非善辈,其用刀准快下手狠,必是那杀人不眨眼的狂徒,若是方才二人出头质问,只怕这会儿阎王也该派二位无常鬼来抓自己了。

人死,凶手又逃,为保留案发现场原状,冯成便留龚二毛看护现场防止相关客官擅自离开,自己借了天阁酒楼两轱辘车去府衙找帮手。

此时已是傍晚,府衙早已退堂,赵老爷正在住处等着天阁酒楼那边的消息,此时便传来了冯成的消息。

家丁通了信,冯成进了赵府,将天阁酒楼发生的命案说于赵知府,赵知府连忙叫下人分头去找师爷,验尸官,孟捕头,立即赶往天阁酒楼。

到了天阁酒楼,经过一个时辰的现场检查,除了一张留有“三王”字迹的纸张之外,并无其他发现,至于这矮秀才因何被人暗杀,只怕一时难以弄明,于是赵知府决定通过报刊,将“三王”公布于世,让民间高手来破解其中含义,进而追查其背后的势力,再者便是,从囚牢里关押着的那名汉子身上入手。

赵知府连夜到了大牢,见那牢房里的牢头正和一囚犯吃酒,有说有笑,竟以为此处是满堂乐的酒楼,这囚犯是本地陈家的少爷,不但不思如何将家业发扬光大,反而是仗着家大业大枝叶茂盛,到处拈花惹草,调戏女子。一日,陈少爷路过柳桥路,看见一买米的小媳妇长相甜美,一笑酥人,一打听,是城南贫苦童姓人家媳妇,于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天不怕地不怕,三番两次去骚扰那媳妇。那家媳妇丈夫是一个跟着镖局押运欠款货物的马夫,回来后听说了此事,便去找陈家少爷评理,那少爷只说了一句,捏死你这穷酸就和踩死一只蝼蚁一般,然后唆使游手痛打马夫,人是脆弱的,生命是不堪一击的,拳脚相加便出了人命。

陈少爷家有钱有势,想把这事私了,只是被《孔夫子曰》给捅了出来,见纸包不住火了,便出了个主意,先去绍兴大牢里住几日,做做样子,待时机成熟便弄出来。穷人坐穿牢底,富人牢里养生,陈少爷进了牢狱,虽然不能自由出入,别的一样不差,食有山珍海味,饮有琼浆玉液,连床铺都是长洲席梦思,寂寞了还能弄个女人进来,连不可一世的牢头都得对他点头哈腰。

这会儿,牢头见赵知府突然到访,倒也不担心自己吃酒会引起赵知府的责骂,毕竟这陈公子不是一般犯人,好好伺候,这是赵知府安排的。

“今日送来的那汉子在哪?”赵知府问。

那牢头一听,便知是下午送来的皮肤黑如碳的汉子,于是带着知府和众衙役往牢房最深处走,两旁囚犯喊冤,屡见不鲜,今也充耳不闻,一直走到最里面一间有积水的牢房,借着火把光亮,便看到一个汉子蜷缩在墙角,旁边地上的泥水里洒了一地的糙米。

“明日起,这位好汉要酒买酒,要肉买肉,切不可冷漠与他”赵知府说道。

牢头一怔,诧异无比,这是什么话,莫非自己耳顿?这歹徒是对赵二公子下毒手之人,照常理本该是杀之以图后快,而此时知府老爷竟是反着来,说什么好酒好肉的伺候,这若不是被鬼神附体如何这般言论。

赵知府所言不差,此案由歹徒打人而起,一调查竟牵扯出万里车行私造武器,这时赵知府意识到,或许被杀的矮秀才是买武器的海商,若是捉来一审,便可拨云见日,破案之路一路光明,但是世间诸事总是出人意料,矮秀才离奇被杀。如此一来,唯一希望就是眼前这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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