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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上】

主角:周瑜,字公瑾。

年龄:十四岁。

装备:游侠衫裤,铁剑。

事件:智破黄巾军。

友军:1鲁肃;2黄月英;3黄承彦。

一声鸟鸣凄凉,在暗淡的月光下划破寂静。

漆黑的荒郊路上,一辆轻便的轺车正在吃力地行进着,辚辚声中夹杂着风声在低吟。

车前的驭手一身蓝衫,挥舞着马鞭哟呵着。虽然他驾驭的技巧娴熟异常,然而此刻却也不觉地皱起了眉头。

令驭手感到诧异的是——领路的那匹健硕的赤马本来是很听话的,平时只需轻动缰绳,它便会按照自己的目的丝毫不差地前行,甚至连迈出的步伐都显得毫不犹豫。可是今夜却不知道为什么,前行时那赤马一直瑟瑟发抖。每踏一步,驭手都能感觉到它的犹豫与害怕。

(一种不祥的预感……)

此时,月弯下的树上蹲着一只漆黑色的身影,正在用它的双瞳洞察着树下的一切。

当那辆轺车辚辚经过属于它的领地时,似乎激怒了它。只听一声诡异的鸣叫划破夜空,那黑色身影“扑哧”几下飞向长空,消失在那暗淡的月弯里。

一个人立,那赤马似乎受到了接受不了的惊吓,不安地嘶鸣起来停驻不前。

“吁……”驭手颇为冷静地克制住了那匹躁动不安的赤马。

当赤马平静下来时,驭手“呼”地松了一口气,随即一拱手恭谨地回头询问车里的人:“主公,你们没事吧?”

“啊,没事。”车窗里飘出来的声音略显沙哑。“刚刚怎么啦?”

“马受了点惊吓,不过现在没事了。”驭手解释说。

“喔,你自己也小心点。”沙哑的声音中掩饰不住一股关切之情。

“是……主公。”那驭手似乎有点意外,随即会心地一笑,又回身驱动那辆马车。“驾……”轺车又开始辚辚开出。

……

(但愿今夜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坐在颠簸的轺车里,黄承彦掀开了一小部分车窗帘,些许不安地望着车窗外的动静,伺机占领进来的风,吹动了他略显花白的两鬓。窗外偶尔闪过的一两座坟墓,让这夜变得诡异而荒凉。

“爹爹,爹爹……”轺车里响起了另一个轻柔的声音。

“恩?”黄承彦应了一声。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黄承彦呵呵一笑,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的女儿,眼里一股关爱之情在流转。

“月英……月英……”看着睡着了的女儿兀自在说着梦话,他有意唤了她两声。可是那埋在黑纱布下的脸好像累极,睡得很熟很熟,似乎在做着一个久远的梦。

看着女儿用黑纱布包裹着的脸,还有那一头金黄色的长发,黄承彦的内心突然抽搐了一下。

(真的,不会有事么?)

窗外的鸟鸣声凄厉而尖锐,那夜,还很漫长。

……

当轺车经过路边一座大的坟墓前时,倏忽一支冷箭带着尖锐的啸叫破空而来,箭尖掠过马头插在轺车旁一棵树的树身上。

那箭破空擦过马耳时,‘嘶’一声裂开一道口子,只听一阵长鸣,那马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发抖,任由血从耳上滴溅下来。

这突兀的场景,驭手始料未及,一个翻身从车上摔了下来。

车里的黄承彦感到这一下来得突然,情急下用身体保护着女儿,自己的后背则与车内的四壁相撞……

(咳咳,怎么回事……)

当驭手挣扎地起身时,看到眼前不知何时站着五个陌生的身影。

他的瞳孔里映照着对方骇人的样子——头上包裹着黄巾,一手拿着布袋,一手握着短兵器。还有两把火把在摇拽着火光。

那暗淡的月弯,用仅剩的一点余光,在为首的那个人脸上滑过。

“黄,黄巾贼……”一滴汗水不经意地滑落了驭手的额头。

当驭手看到那人黄巾下的刀疤时,一个恐惧的念头在脑中闪过。可是,他这一生的记忆,也随着念头闪过的那一刻起,开始变得模糊了。他只记得最后,刀背的光亮一闪,鲜血犹如凋零的花,在眼前飞溅……

“啊——”一声惊叫,黄月英不忍地将头埋进爹爹的怀里。黄承彦掠开车帘时,驭手被为首的黄巾贼杀死的画面刚刚好在他们面前上演。

“你,你们……”黄承彦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此刻他感到内心一种压制不住的紧张感在蔓延,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抱着月英的手,在颤抖,颤抖。

“哟呵!钓到大鱼了。”那个刀疤脸的人挑衅地一句。“没想到今晚还有额外的收获。”他的嘴角勾起了贼笑,眼神向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顿时便有两个同样是黄巾打扮的人会意地走上前。

“不好,快走……”黄承彦面色苍白地拉着月英下了车,转身就想逃跑。可是没想到那两个黄巾小喽啰速度极快,几步便档在了他们面前。

“嘿嘿嘿……”一个黄巾小喽啰舔了舔短刀的刀身,一道游走的寒光闪过了他邪邪的眼神。

“干什么……别……”黄承彦看到对方近前想要拉扯月英,欲要上前阻止,却被对方轻松地一手甩开。那力道之大,令黄承彦跌坐时头部撞到了树干,一时昏了过去。

“爹爹……”月英感到一只大手猛地将自己往他身上扯去,疼痛感令她不觉地喊了一声,就在那一来一回的拉扯中,少女脸上的黑纱布离开了原来的宿主,掉落在地上。

“啊——好丑的女人。”另一个黄巾贼将火把移近细看后惊讶了一句。只见那一袭布衣下是一个古铜肤色的少女,那长发犹如收获季节时的稻麦,金黄金黄地。跟普通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在他们眼中,这样的女孩就像妖怪一样丑陋。

“……”两个小喽啰感觉有那么一瞬间,眼前女孩的眼神变了一变。一种冰一样的冷漠在蔓延开来,好像有某种东西正欲从她眼中喷将出来,让他们全身上下所有地方瞬息间都被盯上了,只要一动就会被抹杀掉一样,再看多一刻将令他们感到窒息……

“住手!”

一颗碗大的石子迅疾地飞了过来,打在了那黄巾贼握住月英的左手上。黄巾贼感到一阵疼痛,放开了抓住月英的手。

之前那声呵斥,犹如暗夜里的秦筝,尾音在四周绕梁,震慑着一切。

月英挣脱开了那小喽啰的束缚,她好像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只见她冷静地走近了黄承彦身边,扶起已经过知天命年龄的黄承彦,将他背靠在树干上。黄承彦这一下似乎摔得不轻,月英看到他额头上都渗出了细汗了。

“爹爹,你没事吧?”月英担忧地看着父亲,他好像晕了过去。

刚刚那一石子,使黄巾贼五人觉察到附近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当下朝石子飞来处望去,只见那草丛中一阵响动,一个游侠装扮的少年身影轻盈地跃了出来。

长发垂肩,铁剑在背,冷峻而高贵的眼神一个瞪视,每个人都感到有那么一瞬间,自己被那眼神洞穿了……

那个刀疤首领在内心不觉地暗暗称奇,眼前这少年,俊美的样貌当真从未遇见。那深埋在漂亮的长发下若隐若现的脸蛋,竟然能让阴柔与野性这两种不同的性质在他面前妥协,调和成另一种清新的完美。那冷峻的眼神,令刀疤自我感觉好像三魂七魄在那么一瞬间被勾去了一般……

“放他们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少年拔出了背上的铁剑,那气势不容小瞧。

几个黄巾小喽啰的气势好像在那一瞬间都被少年的气势所吞噬,都迟疑着没有开口。

“嘿嘿嘿……”

刀疤首领似乎不当回事的样子,眼前不过就是个少年么。看那俊美的面容,说不定是个绝色的美人呢。作为黄巾贼,烧杀劫掠是常事,怎么会被这小小的插曲吓到呢?今夜,不但能有大的收获,兴许还能抱得美人归呢!之前当她初次看到月英,还抱有着一点邪恶的幻想。可是当他看清月英的相貌时,那股莫名的浴火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当看到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时,那莫名的浴火又勾起了他内心深处对邪恶的向往。

想归想,刀疤首领还是谨慎地握紧了阔身弯刀,乱世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并不简单……他踏出步伐,渐渐靠近那少年。

黄月英见父亲并无大碍只是昏了过去,松了一口气,见那些黄巾贼一时半会不会再上前打扰,于是不觉偷偷地观察着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少年,只觉得他小小年级却有着一股大将的风范。

“看剑!”

她看到那个少年毫不犹豫地出剑直刺刀疤首领,冷漠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关切之情,可是她的内心却很平静,好像她早就知道事情会这么发生似的。

少年的剑很快,灵动中攻守兼备。每每在数招进攻中隐含一招杀招,逼得那首领连连后退。在数招防御中出奇地变守为攻,逼得那首领应接不暇。看得其他四个黄巾贼和月英暗暗称奇。

那刀疤首领跟少年连拆了十数回合,不敢再儿戏,当下鼓足劲力,以其过人的臂力将少年的剑震飞。一个连招,在少年还来不及惊讶剑被震飞之时,刀疤首领的拳已经打中少年的腹部。

少年咳出了一口血,顿时瘫倒在地上。

(好,好强……)

“剑舞得不错,可惜嫩了点。”刀疤首领又勾起了一丝贼笑,揶揄地评价道。

“咳咳……你们……你们盗人坟墓,劫人钱财,如今还敢拦路抢人。就不怕天谴么?”少年挣扎地抬起头,血从嘴角流出,不屈服地责问道。

“天谴?哈哈哈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现在的天,老子说了算。苍天,算个鸟!”刀疤首领吐了一口愤愤道。背后顿时响起了四个小喽啰黄巾贼的附和声:“大哥说得对,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嘿嘿嘿嘿……”少年用双手撑地,慢慢挣扎地站起来。

“咦?你笑什么?”刀疤首领明显觉察到对方那笑声中充满着莫名的嘲笑与不屑。

“打扰死者坟墓,扰乱死者安宁,嘿嘿……”

“……那又怎么样?”

“这个世上有鬼,你相信么?”

“鬼……”刀疤首领看见那少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那一丝绝美的笑容,挑衅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他顿时感到全身涵盖着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天下已经够乱了,张角所率领的农民起义军,号称黄巾军,在天下闹得沸沸扬扬已是路人皆知的事情。黄巾军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发展成天下闻之色变的规模,主要在于它代表着当下的民心。何为民心?只求能有一个太平的天下,能够一家平安团聚地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然而,你们现在的行为,却是逆‘黄天’而行,别说死者的灵魂不能安息,要是张角知道了你们现在如此的堕落行为,即使化为厉鬼,他也会来找你们算账的。嘿嘿……”少年一气呵成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

“大,大哥,他说的,不会是真,真的吧,我,我怕……”一个胆小的小喽啰扯了扯刀疤首领的手臂问道。

“别,别危言耸,听。我……”刀疤首领本是张角手下的得力将领,此刻听那少年如此一说,却也顿觉心虚。

“看吧,”少年突然伸出食指指向天空。“那飘忽的身影以及那鬼哭般的嚎叫,便是怨灵们找你们算账来了!你们逃不掉了!”

一道闪电突然配合地从天空劈下!

顺着少年的手指处望去,一个令黄巾贼们都感到害怕和崩溃的画面,正在夜空上上演。只见有十数个模糊不清的身影飘在空中闪烁不定,像是鬼魂,那惨淡的死状,鲜血淋漓的身躯……四周适时地响起了鬼哭般的嚎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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